老旧楼房内，一身西装的长脸男人带着眼镜，态度温和地冲眼前人说道：“琥珀姐姐，这里已经是我能找到，租金最便宜的地方了，地方比较偏远，隔音也不怎么好，一天二十块钱。”
“我暂时没钱……”
“这月的钱我已经替你交了……”男人叹了口气，摸摸口袋，道：“之前老树不让我下山，我还不听劝，来到人间之后，真是样样都不顺利。主要是到了月底，我还了贷款之后，确实剩下不多了。不然也不能让琥珀姐姐在这种小地方受委屈……”
琥珀伸手，打断他的话，“这都不是问题……”
她抬眼看了一圈这房间，这房间背着阳光，看起来也是灰蒙蒙的，地处不大，有一扇小小的窗户，角落夹着蜘蛛网，成块的白灰掉在地上，道：“招募令你帮我发出去了吗？”
“发了。”男人说道，“琥珀姐姐放心，方圆百里能贴的地方我都贴上了……这报酬……”
琥珀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黑色的小药丸，扔了出去，长脸男人迅速接过，双手捧在手里，两眼放光地盯了几秒钟，毫不犹豫塞到嘴里，“谢谢琥珀姐姐！”
“你差不多也该回去了，人间待得太久，以后修为丹也救不了你多少。”
“我知道。”男人憨笑了一下，道：“那我先走了。”
琥珀不耐烦地摆摆手。
房门被关上，窗帘也哗啦啦地掉下来，隔绝了所有可能被看到的视线，琥珀抬手开起了挂，两秒钟的时间，小房间焕然一新，不必要的东西都化成了粉末，屋子的中间多出一张木桌和两把椅子。
琢磨着人应该差不多快到了，她又在角落挂了个牌子，好叫这征募现场，看起来多几分正规。
“老大，这里好偏僻啊……”小叶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房门被打开，落子语打着哈欠跟在后面。
琥珀见她来了，连忙上前，道：“你看，都弄好了，只要招到人，我们也能搞女团。”
她冲小叶子使了个眼色，小家伙立马领会了，装出一副格外高兴的样子，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哇——这里好好呀！这样很快就能招到人啦！”
落子语止住了哈欠，眼角还留着一点困意带来的泪珠，板着张脸扫了室内一圈，满意地点点头。
琥珀松了口气，带她走到桌子前，按在座位上，“你坐在这儿，等下来了人，你就挑好的选。”
落子语挪了挪下巴，“饿了。”
小叶子连忙把口袋里的烧饼拿出来，“老大，你慢点吃。”
“嗯。”
落子语背靠在椅子上，单手捏着烧饼，一口一口地吃得很认真。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落子语横七倒八地睡在椅子上，差点流口水的时候，忽地就听见一个敲门声。她从睡梦中惊醒，还有几分恍惚没回过神来，朝左右看了看，发现琥珀和小叶子都不在。
小房间的窗帘打开着，窗外隐隐有阳光透进来，她连忙坐直了身子，低头理了理衣摆，道：“进来。”
“吱呀——”
房门被打开了一个角落，铁皮门的背后，微微探出一颗小脑袋。落子语隔得老远看了一眼，坐直的身子随即又恢复了原状，一副了然无趣的样子。
许白青转了转圆滚滚的眼睛，迈了一小步，双手背在身后，用力把门关上了。她的站姿很乖，脸圆圆的，模样极为可爱，“这里是女团的面试现场吗？”
落子语懒洋洋地，“这里招人。”
许白青高兴道：“太好了，我还以为自己找错了呢……”
落子语道：“招、人。”
她一字一句地，皱着眉头盯着许白青，道：“你一只兔子来凑什么热闹？”
许白青脑袋上露出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吓得哆嗦了一下，道：“我，我没听说不招妖怪……我下山有段日子了，最近被饲主的老婆发现，被赶了出来。我想找点活干，正好看到琥珀姐姐在招人，就想过来看一看……”
“不行。”落子语一口回绝道，“你们兔子没节操。”
许白青抖得更厉害了，缩着脑袋，“那，那也得让我试试吧……”
落子语嫌弃地看了她一会儿，嗤笑一声，打开笔记本，拿着支水笔装模作样地问，“你会什么？唱歌？跳舞？这两样都不会，你可别跟我说组什么团。”
小兔子抖抖耳朵，“我会跳舞。”
“哦……跳个我看看。”
琥珀和小叶子开门就看到一个身影在房里扭来扭去，跳得很漂亮，两人迟疑了片刻，对视一眼，从眼里都看到了惊喜。
许白青一曲舞罢，单膝跪在地上，她长得可爱，舞姿却很性感，无论是眼神还是动作都非常勾人。
“好！”琥珀把手里的烧烤往桌上一丢，鼓掌说道，“跳得真好，你是学过跳舞吗？”
小白兔微微喘着气，羞红了脸，“没有，蹦迪的时候，有个姐姐教我的。”
落子语瞥了眼烧烤，没有去打开，继续问，“这个算好看？”
小叶子撑着双手爬上椅子，两手够到桌子上，去拆烧烤的塑料袋，一边拆一边说，“我觉得跳得很好啊……”
“哼。”
“老大你懂跳舞吗？”
“……”
许白青瞪大了眼睛，道：“你不懂跳舞？那你让我连跳了三首？！”
落子语仰着下巴，“怎么？不行？我不多看看怎么知道你行不行？”
小白兔被气得开始发抖，“你耍我呢？！”
琥珀连忙打断两人的对话，走到他们中间，挡住了彼此的视线，她回头看了一眼，落子语已经从小叶子手里接过一串羊肉串，啃了一口，再看小白兔，委委屈屈憋着嘴，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你也别气了，往后要加入我们这个团体的话，就多让着她一些。”
小白兔微愣，“她是出资人？”
“不是。”
“是投资商的女儿？”
“不是。”
小白兔气抖冷，“那我凭什么……”
琥珀冷不丁地说道：“你是妖怪吧？来人间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