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熵从衣帽室出来,嫌弃的看着自己,“你他妈眼光很差。”
琉璃看看他的白衬衫红领带,“我眼光都用来看你了。”
景熵一扫前刻阴霾,愉悦的开口,“中午等你吃饭。”
琉璃看着他出门,才回身收拾。
景熵看眼手机来电,放下笔,划接,还未开口,琉璃的声音便传出来。
“滚下来。”
“干吗?”
“滚,下,来。”
“你他妈不会愚我吧,小心老子给你刨坑。”未说完,对方已经挂断电话。
“槽。”
到门口果然没看见她,低头拨号码,兹一声,抬头。
琉璃一个漂移,“上车。”
绝尘而去。
“琉璃小姐这车技可以去参赛了。”
“要不怎么能做景总的户口本。”
“这是没下车,要下车,先伸脚。”
“生猛。”
景熵看她一手搭在车窗上,一手扶着方向盘,“去哪?”
“吃饭。”
“你他妈有病吧,这才,”他看眼手表,“九点多。”
“我他妈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他瞥她一眼,交叠双手放在脑后,慵懒靠在座椅上,闭眼,“好,你他妈牛逼,你说了算。”
琉璃看他一眼,扬扬唇角。
“下车。”
景熵睁开眼看都没看,下车伸懒腰,愣住了,像被定住了一般,手举在半空中。
琉璃看他两眼,而后走近,扯住他脖子上的领带。
他低头看着她,不说话。
她整理着领带,面带微笑,“二零一六年四月一号,我嫁给你。”
他轻笑一声,舌头顶顶牙关,红了眼眶,偏头看向别处,抬起右手捂住眼睛。
她抱住他腰,面带微笑,却红了眼眶,“每年的愚人节我们都过纪念日。”
“好。”说着便将她从怀里扯出来,拉住她手,跑进民政局。
工作人员不认识琉璃,但大部分人都认识景熵,虽然他这两年没有什么花边新闻了,但也一直没有结婚的消息传出。
琉璃看他填表时,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
景熵也不是因为激动,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觉得很忐忑,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结婚证上的照片,两人都笑的很假,标准假笑。
盖章的时候,工作人员开句玩笑,“景少终于被收了。”
琉璃微笑看着他,“就差您帮个忙了。”
“你他妈快点盖。”景熵终于忍不住大吼。
“别理他。”琉璃抬下下巴,示意。
工作人员笑着点头,推给他们,“祝你们百年好合。”
景熵手中拿着小红本,眼睛盯着,“哈哈哈哈哈哈”笑的像个傻逼。
琉璃很嫌弃看他一眼,粗鲁的抓着他领带起身,“别他妈影响人家工作。”说着拎着他出门。
景熵还不忘回头说了他这一生中最有礼貌的一句话。
“谢谢。”
工作人员“呃”抽下嘴角,又笑,“被琉璃收了的景熵。”
一出民政局,琉璃将户口本装回包里,看他还笑的像个傻逼,她也笑了。
民政局门口站着两个长相俊美的男女,笑的像傻逼。
笑着笑着的两个人,太高兴了,笑的泪流满面,顿会,又拭着彼此脸上的泪渍。
又相拥。
“老婆。”
“老公。”
坐上车没几分钟。
景天集团V:生同衾死同椁。配图/翻开的结婚证。
持证人
景熵
登记日期
2016 年 04 月 01 日
持证人
琉璃
登记日期
2016 年 04 月 01 日
琉璃开着车看他靠在座椅上拿着结婚证笑的像个孩子,也扬起了唇角。
景熵到下车还笑的像个傻逼,手高举在空中摇着结婚证,“晚上全体人员,帝煌宫,老子请。”
琉璃下车看着他的背影,“喂。”
他转身,胸膛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保安扶住他。
琉璃似笑非笑望着他,“你他妈有钱吗?”
“老子能没钱?老,”滞住了,须臾,又云淡风轻说道,“老子真没钱。”说完又大声笑的像个傻逼。
琉璃扶额叹口气,又笑了一声,跑向他,跳到他身上。
“璃姐罩你吃霸王餐。”
他后仰下头,又看着她,“好。”
保安跟一楼员工吃完这盆狗粮,开始高呼议论。
两人一进办公室,景熵便扯掉领带,解着衣扣,眯着眼笑,“老子履行夫妻义务。”
琉璃满目宠溺看着他,刚伸出手,手机便响了,一滑开。
“你他妈结婚了?”
刘珏咆哮的声音传出来。
琉璃看着景熵,笑着嘟嘴,
“说话。”刘珏又吼。
琉璃挑下眉,“嗯,结婚证还热乎呢。”
……那端没了声音,半晌,“哦。”挂断。
刘珏坐在床上低头看着手中的手机,神情难辨,叮,进了一条短信,他划开。
小璃:晚上帝煌宫能免费包场吗?
刘珏呵笑了一声,没回。
“珏哥。”
他睨她一眼,下床,眉目清冷,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丢到床上。
女人看着他穿衣服的背影,拿过卡,嬉笑,“谢珏哥。”
他整理着衣带,声音冷冷,“以后不要见面了。”
女人一愣,看向他,“什么意思?”
“你他妈理解那意思。”说着便拿起外套离开了。
路边停着一辆卡宴,车窗开着,车内的男人神情哀哀,定着某个方向,双眼空洞无物,细看,眸内晶莹。
帝煌宫第一次关了霓虹灯。
杯觥交错。微有醉意的刘珏拿出一个文件袋给琉璃。
琉璃看着他,接过,“什么啊?”
“给你的嫁妆,不多,将就着吧。”他淡淡的说着。
琉璃看着纸袋,笑笑,“什么?”
刘珏看她一眼,又漫不经心的喝杯酒,“还记不记得你拿刀的那个地方?”
琉璃微怔一下,又点头,“记得。”
“那里现在已经是高楼了,”刘珏神情飘忽,“那里是你的了,很早就是你的了。”
琉璃眨巴一下眼睛,又看眼手中的文件袋,一瞬酸了鼻头,抿嘴不言。
“你十二岁那年在医院,”刘珏点支烟,淡淡开口,“我当时看你哭的很惨,我突然想到,”
他轻扬下半边唇角,“如果我不在了,你这么软弱,该怎么办呢?”
“后来那几年,我确实……”他没说完琉璃便抱住他。
琉璃满面泪水,肩膀丝丝颤抖着,却没发出声音,不知过了多久,琉璃含糊不清的说:“我不怪你,如果可以,我真的不希望你活的这么累。”
“琉珏很优秀,每次成绩都第一,他的梦想是考国内最好的大学。”
“琉珏,”她哭出了一声,“在去孤儿院的路上,他抱着我说,别怕,就算爸妈不在了还有哥哥。”
“我被领养的时候,他拉着我的手说,记住我叫琉珏,琉珏。他说,等我赚到路费就去找你。他追着车子追了好远。”
“我八岁那年,他拉着我的手说,哥带你走。他面容清秀,掌心温暖,背影高大。他是琉璃见过最帅的男孩子。”
刘珏低头捂着眼睛,“你弄脏我衣服了。”
琉璃松开他,也捂住眼睛,嘴巴流着口水,抖动着肩膀。
“老父亲嫁女儿的心情吧。”牧瑾风对着骆君凯讨论。
“可能吧,刘阎罗这种铁汉子也有柔情泪啊!”骆君凯视线定在不远处的两个人。
“亲妹妹呀,就这一个妹妹,唯一的亲人,还被景熵给挖走了。”牧瑾风瞟一眼那俩人旁边的景熵。
“我他妈也想挖,没那命。”骆君凯说着喝杯酒。
“你那时候要别老是调戏轻薄她,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牧瑾风说着看他一眼,“你可是比景熵早一年呢。”
骆君凯轻笑一声,长叹口气,“我他妈那时候就是好奇,想玩玩,又没想到她能打趴我,更没想到会跟她做朋友,了解她,喜欢她。”
“那你还他妈说毛啊,喝你酒吧。酒醒以后你还是你的骆总,她…景太太。你继续去泡会打架的女人,她继续吃她的西瓜。”牧瑾风说着跟他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