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
琉璃背着书包去学校上晚自习,走到楼下,看见阿金的车。
车门打开,她跑过去,看见阿金下车,她笑道:“金哥。”
阿金摸摸她头,斜下眼,琉璃一愣,看着后窗,后门打开,刘珏下车,两人四目相对。
琉璃咧开了嘴:“珏哥。”
刘珏一愣,阿金也愣了。
琉璃脱下书包拉开,拿出红色小福袋,笑着递给他。
“这是我之前去杭州烧香求的平安符,宸哥跟金哥的都给了,你的我一直带在身上,今天刚好给你。”
刘珏接过,攥紧了手心。
琉璃笑道:“珏哥,金哥,我去上学了,再见。”她面带笑容,往小区门口跑。
刘珏张开手心看着那个红福袋,半晌,说:“这个袋子,是我第一次来公寓给她的琉璃球吊坠的袋子,这个吊坠她现在也还给我了。”
阿金看他倒出福袋里的东西,真的是一个琉璃球和一张平安符,
他继续说道:“除了这个,这些年我没有亲自给她买过任何东西,她现在将这个也还给我了。”
阿金看他挺难受的,也没接话。
刘珏拉开车门坐上去。两人离开。
琉璃出门又下雨了,本来就冷,一下更冷。
她咂嘴:“啧啧啧,这破天。”
景熵转头看她又趴下了,他皱眉,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琉璃睡醒,看着他的侧脸,景熵转头看她一眼。
“醒了。”
琉璃趴着“嗯”
“等下吃什么?”
琉璃想想,“吃你吧。”
景熵舔下唇角,“时刻为你准备着。”
“想的美。”她坐直身子,拿下外套给他。
晚上放学,景熵执意要送她回去,两人走着,路过小市场,看见还有灯。
琉璃开口:“你去老奶奶那儿买粥,多买两杯,我明天早上做早餐。”
景熵微皱下眉,朝那边走。
琉璃向前慢步走着,边走边回头看他,突然有人拦住她的去路,她看一眼对方,带着口罩,陆续几人,她后退两步。对方人直接冲上来,琉璃一交手,便知对方是专业的。
她打不过,被捂住嘴。对方已知她有防身之术,自然不会客气,肚子受力几下,她深皱眉。
景熵看见时,她被人捂住嘴,拖着,他丢掉手中的东西冲过去起脚踹开那人,
“放开她。”
琉璃想吐,手一捂嘴,呕出了血。
景熵刹那红了眼,人多又专业,琉璃大叫:“救命啊。”完全没注意到身后。
听见景熵闷哼一声,搂住她肩,他俩退后了好几步,她打不过,景熵又要护着她。
刀光剑影谁也不知道谁伤到哪了,琉璃听见有嬉笑声,应该有很多人,又大叫。
来人听见声音,大叫一声,“琉璃吗?”
琉璃听见他声音,“是我是我,快来救我。”
那人很大声说一句,“小丁,先报警。”
然后几个人冲过去,战况相当惨烈。
那几个人也不恋战,知道琉璃带不走,便匆匆离开。
琉璃脖子被利刃划了,染红了校服,灯光昏暗,不知谁人受伤。
几个人相互搀扶,摇摇晃晃边走边打车。
琉璃揽着景熵的腰,她脸色瞬变,顿时哽咽了:“桑桑,你受伤了。”
景熵声音特别闷:“你呢?”
琉璃猛摇头,哭着:“我没事,我没事。”
几个人到了医院,景熵一下车,身子一软,便晕了过去。
琉璃抱着他大哭大叫。
琉璃给景家打电话,景家人赶过来,景熵还在手术没出来。
琉璃脸色苍白,唇色苍白,只有衣服格外刺眼。
赵景看见她,跑过来拉住她,“我家少爷伤的怎么样?”
琉璃哭着摇头,抬起手。
赵景一看她的手,腿一软坐在地上。
辛叔拉住琉璃,问:“怎么回事?”
琉璃哭着哽咽不清,“不知道,走到一半就被人拦了。”
“什么人?”
“不知道。他们带着口罩,服装统一。”说着便晕了过去。
辛叔接住她的身子,叫道:“小赵,快起来,琉璃小姐伤的很重。”
伤的不算重的两个人跟他们讲着当时的情况。
琉璃两天后才醒,睁眼就看到了那晚叫她的人,阿翟,上次在市场她帮的那个人。
“你醒了。”他面露着急。
琉璃好半天才发出声音。
“桑桑呢?”
“他还没醒。”
琉璃起身,嘶一声,全身无一地方不疼。
阿翟扶起她。
“你带我去见他。”她声音干涩。
阿翟点头,扶她下床,坐电梯到楼上。
楼上把守的严严实实,全是景家安排的人。保镖看到她,没拦。
琉璃进病房,看他趴在床上,脸色苍白,一瞬泪崩,颤抖着干涩的哑音。
“他伤到哪了?”
赵景红着眼眶,“后腰最严重。”说着这个大男人就哭了,“医生说右胳膊断了,接上也废了,以后赛车什么的都玩不了了,连弹钢琴都不行……”
琉璃一瞬被抽干了全身力气,呢喃着:“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手机,把手机给我。”又摇头,“不行,不行。”
旁人都没有听清她的话,只有阿翟听清了。
琉璃走过去,坐到床边凳子上,拉起他的手贴在脸上。
“桑桑,你不会有事的吧,你说你的命在我手心里,只有我可以取走你的命。”说着就崩溃大哭。整层楼都能听见她的哭声。
又过了一夜,景熵还是没醒,她红肿着眼睛,望着病床上趴着的男孩。
景熵愉悦的咧开嘴,扯出哑而粗涩的声音。
“老子又没死,你他妈给谁哭丧呢。”
琉璃闻言愣住,止住了啜泣声。
看他眯眼睁开。
琉璃破涕而笑,“去你妈的。”
景熵咂嘴:“啧啧,真不知道你这么粗鲁该怎么办?”他扯出很费力的声音。
琉璃紧紧抓住他的手,“我不粗鲁了好不好,我改,你别说话了好不好。”
景熵嗯声,眉头紧皱。他能猜到他的情况,只是不知道琉璃怎么样。又开口:“你呢?”
“我很好,我很好,我很好……”她笑着流泪,声音几乎发不出。
景熵皱眉,“别哭,声音很难听。”
“嗯……”她连连点头,擦泪,“我不哭了,没哭,你不要说话,你一说话我就想哭。”
两个隽美之人,此刻都面色惨白,唇上的干皮见证他俩此时的狼狈。
琉璃一直坐着看着他,然而她脖子上的液体滚滚染红了病号服。阿翟皱眉轻戳她,对她比手势,她摸摸,摇摇头,无声。
“没事。”
景熵次日才算真正清醒过来,先皱下眉,还未睁眼,“小猎物。”
琉璃闻言抓住他手,“我在。”
他睁开眼睛,看她一眼,“你受伤了。”
“不严重。”她毫不犹豫答道。
他皱皱眉,“你不喜欢有疤。”
琉璃抿嘴,泪夺眶而出,猛摇头,“没事,可以去疤。”
他伸长手,她低头,让他摸着脸,他扯着唇角,“还好,我醒来你就在……”
琉璃闻言,脸趴上他肩头,又是嗷嚎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