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回趟公寓，打开门，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
琉珏听她的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你去哪了？手机一直打不通。”
琉璃走过去坐下，靠在沙发上捏着眉心，淡淡开口:“本来想找个地方自杀，后来想想觉得污染空气，又回来了。”
“琉璃。”他愤怒的压抑声。
琉璃看看他，口气淡淡:“没有人让你来看我，我也不需要。”
她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我再也不会爱你了。”
又看他一眼，讽:“你不应该高兴吗？终于摆脱了我这个累赘。”
琉珏深吐口气，严肃认真的说:“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累赘。”
“嗯。我知道。”她淡淡的接道:“我们决裂那天是我生日，不知刘先生是否记得？”
琉珏一愣，轻声说:“我知道。”
“宸哥告诉你的吧。”
琉珏不语。
琉璃哑然失笑，似带着自嘲，“从何时开始我们竟变成了这样。我八岁就跟你相依为命，我一直以为你是爱我的，一直以为。”
琉珏看着她，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不掺杂一丝感情。
“你生病了？”琉珏问。
“或许吧。”琉璃声音平静。
她眼里发着光，却不是对他，而是对虚空的某一处。
琉珏说:“我想让你变好，变优秀，变坚强，有立身之本，这样不对？”
琉璃看他一眼，继而揶揄笑出声，毫不掩饰的嘲讽:“你变得有文化了，不知是哪位嫂嫂的功劳？”
琉珏深皱下眉，她安静的坐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与记忆中母亲的样子神似。
“小璃，我们的想法不同，活法不同，你不能要求我走到今天还能保持初心。”
琉璃右手摁着颈后，活动着脖子，闭着眼睛叹口气。
“你有时间陪任何一个女人，却没有时间见我。你可以记住任何一个新欢的生日，唯独不记得你妹妹的。”
琉璃看向他，“我一直记得……”她闭了闭眼睛，表情有些痛苦。
“九岁那年，在那个破房子，那个抱着我说，小璃，哥哥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没有你，我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那个琉珏死在了那个山坡下。”
琉璃眼眶泛着微红，“我不怪你，因为我没有资格怪你，你已经养了我很多年。”
琉珏缓口气，捂住眼睛，嘴唇颤抖，努力着想保持镇定。
“小璃，我从来没有想过不要你。”
琉璃起身向卧室走。
“等你情绪稳定了，再跟我说话。”她声音异常的平静。
琉珏此刻心刀割般难受。
琉璃停脚又开口:“以后……你不要随便过来，在学校…我的名声真的臭透了……请你放过我。”
琉珏闻言，肩膀颤抖。
良久……他起身离开。
坐上车，褚宸从后视镜看他一眼，他眼眶通红，突然开口:“小璃……铁了心了。”
褚宸思量片刻，开口:“珏哥，从她拿起那把利刃捅上自己右腿的时候，您就应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琉珏看着窗外，“当年……我带她出孤儿院，她八岁，对着我，笑着说，哥，我陪你闯荡江湖。”他发出微重的叹气声。
褚宸叹口气，不知道怎么说。对琉珏而言，他希望琉璃活成他要求的那个样子，而琉璃也真的很努力在做。
对琉璃而言，她只想要一句关心，哪怕只是一个字，证明她没有被这个世界抛弃。
“是您让她觉得她被这个世界抛弃了。您想想，她有多久没有开心过了。”
褚宸的声音很轻，但此刻的车内却觉得——震耳。
琉珏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办呢？她不要我了。”
褚宸不语。
他知道，不可能挽回了，在琉珏动手的那一刻，在琉璃走到茶几的那一刻，那流的不是血，而是琉璃对琉珏所有的感情。
琉璃摸摸自己的右腿。
“即使伤口好了，疤永远都在，即使你多有钱，也去不掉它。”
***
琉璃回到景熵别墅，躺在沙发上，喟叹:“我真是个贪心的人。”
景熵挑下眉不解。
“觉得你家比我家好。”
景熵笑着说:“那你就搬过来，以后都住在这里。”
“你要包养我？”琉璃闭着眼睛，带着笑。
她头枕在景熵腿上，景熵摸着她的头发，眉目柔和，百合灿烂。
“不……我要养你。”
琉璃笑着，身子向上移动，抱着他腰。
“好，等大学了，你养我。”
“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琉璃笑的身体颤抖。
“因为我们是早恋。等明年我们就成年了。”
她露着一截腰在外面，景熵手放在她腰上。
“如果爱情是想亲吻你，想占有你，想以你开心为开心，以你难过为难过，那么我想……我沦陷了。”
琉璃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她嗓子发音:“那就一起沦陷吧。”
赵景真怕他俩会出格。
然而辛叔却这样说:“小少爷的出身就吃亏在了这里，我想他应该不会越了雷池。”
景熵一把将她拉起来，坐在腿上，吻上她的唇。
良久……
景熵右手摸着她的左脸颊，又将她的头发向耳后缕。
琉璃看着他深情且疯狂的眸子，圈住他脖子，趴在他耳畔。
“你不会抛弃我吧？”
景熵环住她的腰，下巴放在她颈窝。
“我的命在你手心里，我该如何抛弃你？”
“我永生铭记。”琉璃轻咬下他的小痣。
“塞纳河畔。”
“Je t'aime”
景熵闻言，眯下眼，回应:
“My wife”
琉璃面带微笑，闭着眼睛，脸贴在他肩膀上。
景熵摆摆手，赵景走过来看着他。
景熵嘴巴动动，无声。
赵景点头，拿了棒棒糖过来，递给他。
景熵接过，撕开，将琉璃从肩上拉下来，塞进她嘴里。
琉璃看看他，又拿出看一下颜色，橙色的。
“你这个牌子的棒棒糖很好吃。”
景熵挑下眉。
琉璃将棒棒糖递到他嘴边，他蹙下眉，张口，尝过以后。
“嗯……是挺好吃。”
琉璃又塞进自己嘴巴，一笑倾城。
“是挺好吃，因为你它才好吃。”
景熵闻言，笑的欢愉，说:“是……因为你它才好吃。”
赵景跟辛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自己飘起来了。
赵景轻声道:“这还是少爷吗？”
辛叔毫不犹豫摇头，“不是。”
翌日一早。
景熵早早起床在一楼泳池游泳。
赵景眨眨眼睛。
“少爷又抽哪门子疯？”
辛叔好半晌开口:“等你有女朋友就知道了。”
赵景…脑门黑线。
琉璃上午起床，洗漱完下楼，吃着早餐。
“桑桑呢？”
“琉璃小姐，少爷在游泳。”佣人毕恭毕敬的答道。
琉璃喝杯牛奶，去找他。看见他在拍水，跟个智障似的。
“你他妈又傻逼了。”
赵景…时常弄不懂这俩人，昨天还你侬我侬吃棒棒糖，今天犹，敌人见面，分外眼红。
景熵看她头发凌乱，随意挽起，“睡死你，现在都他妈九点了。”
“你什么时候起床的？起床就来游泳了？”琉璃边走边问。
“老子六点起床，先跑步健身，然后吃早餐，然后才来游泳。”
琉璃坐到躺椅上看着他，“你个傻逼，累死你。”
“滚下来。”
琉璃瞪他一眼，又咬咬唇，指指自己大腿。
景熵闭了闭眼，从泳池上来，赵景给他递上毛巾披上。
“你他妈快去换衣服，别占姐便宜。”琉璃说完，躺在椅子上闭着眼。
“你他妈占老子便宜还差不多。”
琉璃睁眼看他，似笑非笑，“我他妈早晚干翻你。”
景熵咂嘴:“啧啧，这话应该我说。”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