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看她迷楞许久,知道她一下子理解不了,又开口道,“我们俩的事,别人很难用正常逻辑去理解,我们当时就只是普通普通的同桌,他那时候就把我当成,异性的同性同桌。”
记者稍稍懂了些,继续问道:“您后来甩了他,是什么原因呢?”
这个问题琉璃垂眸沉思片刻,微笑着说:“我当时生病了,不想连累他,就甩了他。之后有近一年时间都在国外看病,病好之后的几年里我短暂性失忆,就…不记得他了,直到我大学毕业回国见到他,才慢慢恢复记忆。”
记者本能的想接问生的什么病,张开嘴的时候,忽的想起上次景熵谈到这个话题,寥寥带过。
“共用一个灵魂是什么意思?”
琉璃又思量了片刻,“我出国以后,虽然不记得他了,但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在我梦里。”
琉璃皱眉,“他如果身体不舒服,我就会不舒服,离开他以后,我莫名其妙得了心痛病,最后我哥定论为,这叫心灵相通病。”
琉璃轻耸肩,“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无法解释。”
记者诧异,这是无法相信的事情。但又想起之前一直疯传的一句话,那个桀骜不驯不可一世的景少被不知名女子收服,口头禅是:别碰,我家小猎物会心疼。更何况连阎罗王刘珏都相信了,难道真有这种事?这么玄乎?
记者缓解气氛,稍稍打趣,玩笑道,“虽然景总结婚了,但依然让很多女孩示爱,景太太担不担心?”
琉璃挑眉笑笑,丢了棒棒糖的棒棒,嘴里含着糖,“我半点也不担心。”
记者笑问:“为什么呢?”
琉璃笑了几声,“他的认知观里,就没有男女,更何况,就算谁真的想泡他,那也得美过我或者打过我。”
记者笑出了声,这句话说的跟她老公很相似。
琉璃紧接着又道,“不过这不可能。”
记者被她的幽默逗笑了,笑问,“sangsang是景总的小名吗?”
“不是,”琉璃摇头,“有天上课我睡着了,可能因为我不认真听讲,”
她哼一声,“老天惩罚我,咬到舌头了,大舌头一下,就有了这个名字,桑桑桑叶的桑。”
记者:“您为什么隔了近一年才接受他的求婚?”
琉璃神情认真:“因为那时候我旧病复发,要治疗,我不想在那种情况下嫁给他。太不完美的我,配不上他的深情。”
记者:“景总说您改变了他,因为您,才有了景氏每一年的捐款。”
琉璃嘴憋下气,又笑了一下,“其实他就像个孩子那般纯粹。他以前的生活里没有人跟他讲,这个世界上是有跟他不一样的人,在艰难的生存着,而我,只是让他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部分人。”
“我没有教过他去做公益,做慈善,这是他本心的选择。如果说是因为我的话,那我只能算他的启蒙老师。”
记者笑着看着她,她确实是个很善良的人,漂亮的人有很多,但像她这种身份,又漂亮,又善良的很少,她的心境可以影响到别人,就比如跟她讲话,她的愉悦和随意就可以影响到自己。
“景总私底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私底下就这个样,”琉璃想都不想脱口而出,“他现在还好点了,上学的时候,他经常说,想睡他的人,得排队。”
记者闻言便不可思议的笑出声。
气氛一度愉悦起来。
这句话叶子知道,以前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就挂在嘴边。
记者又准备问什么,听见那位自恋狂傲人的声音。
“你他妈在干吗?”
人还没进来,声音先进来。
琉璃望向门口,虚掩着的房门,看他进来。
他瞟一眼,又看向琉璃,“你他妈有病?”
“你他妈傻逼。”琉璃叹口气,又看向记者,“别介意,他就这样,中文不好。”
“老子所有脏话都是你教的。”他懒洋洋的双手插在兜里。
琉璃瞪他一眼,收回视线。
记者笑笑:“没事,景总是个随性的人。”
记者端详景熵片刻,他这个样子跟镜头下西装革领的景少,景总,都不太一样。
他头发随意的搭在额前,身穿琉璃裙子同色的休闲套装,吊儿郎当的站着,完全看不出他已经二十多岁了,更难想象到他是那个手握经济命脉的景天集团的当家人,他此刻就像个大孩子,也可能是,在琉璃面前的景总就是这个样子的。
琉璃笑笑,看向景熵,“姐教你那么多东西,没见你学会呢?”
琉璃看他笑的诡异,肯定没憋什么好话,连忙起身冲到他面前,“怎么了?”
景熵散漫说道:“你哥特别不是东西。”
琉璃眯他一眼,起脚,踹上去。
“这一课教你尊老。”
猝不及防的一脚给他踹坐在沙发上,他又赶忙起身,按着她肩膀上下看看。
“疼不疼?”
“姐去给你报仇。”说完,看记者一眼,点下头,拉着景熵离开。
半晌,回过神的记者,惊讶无比,耳闻不如眼见,这善良是一回事,生猛是另外一回事,景熵确实被家暴了,看这样子,都被家暴习惯了。疼不疼,是说脚吗?记者抽搐唇角。
叶子笑笑,“他们就是这样,很奇葩的相处模式,不带脏话说不了话,不动手沟通不了。”
记者吞口空气,“景总经常被家暴吗?”
叶子想想,“是吧,几乎每天都要挨一脚,除非琉璃不舒服,没力气踹他。不过也没什么,景熵说了,琉璃的脚就是用来踹他的。”叶子说着点头。
记者……这叫一物降一物吗?
“我哥干吗你了?”
“他们一群人要打我,我来找璃姐罩我。”甩着琉璃胳膊,说的挺委屈。
“你干什么了他们要打你。”琉璃觉得好笑。
“说你的毛病跟老子学的,你有什么毛病,明明老子这么完美。”他得意洋洋的一脸骄傲。
琉璃……牵着他手转身往回走,“璃姐也打不过,璃姐受伤了。”她拉着音,带着撒娇的语气。
景熵闻言,轻眯下眼,拦腰抱起,“老子也受伤了。”
这波操作,好像上一刻那个撒娇告状的人,跟咱景总毫无关系似的。
琉璃俯他耳畔,“这个姐可以治。”
他邪魅的笑着,“那璃姐能给我治好吗?”
琉璃感受着他在耳边呵气的热度,便知他是故意的勾引她,“治死可以。”
“那也行,”说着进房间,“你们滚远点。”
保镖退后几步,景熵勾腿关上门。
“等恢复好了,就去祛疤,这个位置影响你穿衣服。”他声音沙哑。
“我爱你。”
“明天我就娶你了。所有人都会知道,琉璃是我景熵的太太。”
“你激动吗?”
他僵了一下,“嗯。”
“我不激动,因为这是我们十七岁就约定好的事。”
“可是那时候你并没有答应我。”
“但是我已经把你规划进我的未来了。离开你的时候,我想过,我可能这一生都失去你了,这是我不能承受的事情,所以才会因为那个棒棒糖,与我而言,那代表了你,那是我们的开始。那个粉红色的棒棒糖。”她紧皱下眉,闷了一声。
景熵翻身抱住她,“有很多次我庆幸过,你失忆了。”他闭了闭眼,“可不幸的是,你生病了。”
琉璃苦笑不语,她明白他的意思。
景熵拥她很紧,轻笑一下,又皱眉,“这样也挺好,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
她轻吻一下他的唇,“有时候我也觉得这样很好,有遗憾的人生,才是完美的人生。”
彼时,景熵身在此山中,山中烟雾氲氤,遮住了双眼,等他发现时,又将是另一番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