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哥。”
“嗯。”
“景少回国了。”
刘珏抬眸看他一眼,“嗯……”
闭眼,舒口气,皱眉,“小璃这样……他倒是好了。”
褚宸低头,“小璃会好的。”
刘珏无奈的扯扯唇角,“希望吧……”
景熵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看着书,音乐放的震天响。别墅外面都可以清楚听见。
赵景:“辛叔,你说少爷什么时候能忘了她。”
辛叔摇头,“总要时间的。”
“她真够狠心的,一个电话没打过。”赵景愤愤的说着。
“游戏一场而已。”辛叔倒是很平静。
景熵放下书,闭眼想到,在这张沙发上她说,我爱你,她一双眼睛那么认真、诚恳,居然只是一场游戏。
“即使有一天琉璃被斩断双手,这双拳头依然紧握。”
他自嘲的笑,睁眼看着吊灯,“是你演技太好,还是我……太他妈傻逼。”
别墅里放着这首歌。
除了想你除了爱你
Hu 我什么什么都愿意
翻开日记整理心情
Hu 我真的真的想放弃
你始终没有爱过
你在敷衍我
一次一次忽略我的感受
我真的感到力不从心
无力继续
这感情不值得我犹豫
不值得我考虑
不值得我爱过你
这种回忆不值得我提起
不值得想起
不值得哭泣
这段感情早就应该放弃
早就不该让我浪费时间找奇迹
这样的你不值得我恨你
不值得我为你而坏了心情
我决定不为你而毁了心
放弃爱你
他红了眼眶,蹙眉呢喃:“琉璃,琉璃,即使知道只是场游戏,可我还是爱你。”
“小猎物,你教教我,怎么……忘记你。”
琉璃嘶吼:“我好疼,我好疼……”
阿金摁住她,往她嘴里塞药。阿金红着眼眶看着她,“小璃,你好起来吧,金哥求你好起来。”
阿翟红了眼,有些哽咽,“金哥,琉璃会好的,她是那么的潇洒,她……她不会,一直这样的。”
阿金摸着她的脸,“小璃,他没事,你也不可以有事,你好起来吧。”
然而琉璃不疼了以后,又开始大叫,她被拴着双手,就用脚踹。
“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阿金一瞬泪崩,捂住眼睛,哭出声,肩膀颤抖。
看她疯的不成样子,每天大吼着孩子,孩子。她剪了长发,病的脱相,就像拴着的家犬,不拴着她,她会自残,会打人。
景熵生日这天,买了一早的机票去了杭州。
他站在断桥,偏头看着身边的位置,脉脉温情。
“小猎物,为什么你不是白素贞。”
他眸底黯然神伤,“你教我爱人,爱你,教我看漫画,看神话故事,教我中文,却忘了教我怎么才能不爱你。”
他翘首远方。
“我好想你……”
赵景跟着他,也不敢问,不知道他在找什么。终于看他停下脚。
他站在石头前,很久很久,而后蹲下摸摸地面,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又写下,琉璃景熵。
他仰头,闭了闭眼,深吐一口气,又擦了地上的字。起身,离开。
赵景很是震惊,简直是晴天霹雳,当头霹。
这位日天操地的少爷,跪在地上双手合十。
“愿我的妻子。琉璃,幸福安康,愿她十八岁以后的那个人,爱她入骨,视她如命,愿她一生无忧。我愿用我所有福气运气和命来交换。”
他深深的磕了三个头。
他捐了款。
“施主。”
“嗯?”
“施主有什么心愿?”
他轻轻摇头,笑的山水温柔,延绵万里。
“我只愿我妻子一生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赵景走在他身边,轻轻的说:“少爷还是放不下她。”
他瞥了一眼,顿了一会,才轻声开口:“我恨她入骨,却早已爱她入骨。”
赵景没接话。
他又说:“今天过后……我们都是十八岁以后了。”
他微红了眼眶,“我想爱她……最后一天。”
赵景不语,跟他去了酒店。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个她曾经坐过的位置,又想到去年的话。他又呢喃:“是啊……那时候她就没答应我。”
赵景不明,就这样看着他,自言自语。
他垂眸,“小猎物,如果当初我没有遇见你,没有想猎你,没有让你教我爱你,没有…爱上你,该有多好。”
他突然发问:“你说她有没有爱过我呢?哪怕一秒,只是一秒。”
他伸出食指比划着,望着赵景,眼里满满的都是期待。
赵景一瞬红了眼眶。
“爱过。”
“你怎么知道?”他带点着愉悦。
“她……那时候在医院哭的很惨。”
景熵点头,“她说过,在医院的时候,她真的把我当过朋友,她应该爱过我的,只是我没有那个人重要。”
他看起来愉悦了几分,起身,欢愉的说:“睡吧,明天要回景天了。”
赵景看着他的背影,心酸的厉害,他是多么的高傲不可一世,现在却卑微的说,哪怕一秒。
他躺在那年琉璃睡得那张床上,看着手机里那张模糊的照片,红着眼睛,眉目温柔。
“小猎物,过了今天……我是不是……就不可以爱你了。”
此时美国医院的琉璃,又再次发狂,手腕上的铁链拉出声响,她头发凌乱,声嘶力竭的大吼。
阿金摁住她的双腿,她胳膊用力的扯着链子,手腕咯的红的刺眼,她似乎已经没有了疼痛感,拼命的折腾。
阿翟摁住她的双手,看她注射镇定剂以后,逐渐迷离的眼神,慢慢合上眼,病房内一瞬安静了下来。
两个大男人松开手,都红了眼睛,阿金径直瘫坐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脸。
“那个孩子压垮了她。”
“为什么我们不告诉景少,或许他在会好点。”阿翟看着琉璃的睡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这是小璃求珏哥的,为了所有人,为了所有人……”阿金哽咽喘气,“为了所有人,也为了景少,把她自己搭进去了。”
“她会好的,我相信……”阿翟呜咽着开口:“我认识她的时候,她那么张狂,”
阿翟哭着扯了扯笑,“她说,你们这群垃圾,姐一脚送你们去极乐世界。”
阿金站起身,“你在这看着,我去抽根烟。”
阿金走到院外,点了支烟坐在椅子上,弓着脊背,垂头。
风拂过,空气里飘荡着这个男人的声音。
“总是这么不公平,没有一个人爱她,好不容易有个爱她的人,却又因为那个人而疯了。”
“这他妈什么世道,这他妈什么世道?”
阿金觉得心力交瘁,在他眼里的琉璃太坚强,太懂事,从未想过她也有承受不了的事。
一个桀骜不驯,一个潇洒恣意,终是狼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