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瑶看到琉璃的微博,笑了笑,明眸灿烂,靠在阿金肩头,“这个世界还是很公平的,”
她垂眸又道:“也很美好。”
阿金看她手中的平板,也笑了笑,“你在小璃心中的位置无人能比,她在你心中也是如此。”
“嗯,”她视线看着电视,眼眸中涟着笑意,“真的很美好,那个墙角的少女,小心翼翼牵着我手压马路的少女,笑脸如花的少女,终于被老天眷顾了。”
“嗯。”阿金摸了摸她的头发。他理解刘珏那些年防着他们跟琉璃的接触,可他不明白是谁让刘珏有这种想法,只是因为刘珏自己吗?
他观察了很久,也想了很久,兄弟六人中,没有一个对琉璃有别的想法,可刘珏并不是那种无中生有的人。
“你想什么呢?”陈瑶瑶看着他的下巴。
阿金垂眼看着她,宠溺般的笑了笑,“没事,想我们生男孩还是女孩。”
陈瑶瑶闻言轻声一笑,似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女孩吧,像小璃那样懂事漂亮的。”
阿金抿嘴想了会儿,“嗯,”他点下头,“生个女孩送到景家让小璃养。”
“为什么?”陈瑶瑶困惑的看着他。
阿金笑了一声,“啊,人家说小孩跟着谁长相就会像谁,小姑爷肯定不会再要孩子了,惜儿不像小璃,惬儿又是男孩,小璃那基因也不能浪费呀。”
陈瑶瑶闻言笑了一会,又点头认同,“对,还是你想的周到。”
——
褚宸靠在办公室外的墙上抽着烟,又是新的一年了,只有他跟刘珏的一年。
他微不可察的叹气,他找不到喜欢的女人了,也没想去找,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人,没有一个想让他娶回家,与其娶个不爱的,跟刘珏这样,还不如不娶,一个人也挺好。
他印象最深的女人,便是琉璃。琉璃现在挺好,熬过了风雨终于迎接到了彩虹。那个眼里憋着泪,嘴里含着棒棒糖的女孩,终于不会再哭了,以后人生里都是笑,她笑容很美,但因为她哥,没了笑颜如花,只剩淡淡的表情。还好,她找到了那个能给她笑容的人。
从认识琉璃,琉璃就是他见过最懂事的小孩,随着她长大,就越发喜欢她心疼她,以前很多时候都怨为什么琉璃不是他亲妹妹,这样刘珏就不用防着他。
所幸,老天爷眷顾了那个懂事的小女孩。
他们一直都不怎么支持阿金娶陈瑶瑶,以现在的身份,阿金可以找到很好的女人,毕竟陈瑶瑶这样的见不得光。弥补有很多种方式,这一种让人惋惜。
陈瑶瑶确实也不错,可命运偏偏跟她开个玩笑,他也不知道阿金现在到底是喜欢陈瑶瑶还是弥补陈瑶瑶。
可若从感情点出发来讲,他觉得宁凝儿才是最可惜的,刘珏是个合格的丈夫,但不是个合格的爱人,因为刘珏根本没有爱,刘珏对宁凝儿只有责任,可宁凝儿想要的是爱。
如果说这世上有谁能让刘珏另眼相待,那只有琉璃,那个无数次保护刘珏,迁就刘珏的琉璃。
刘珏的所有女人都有一个共同点,紧张的时候喜欢抿嘴。他跟阿金都知道,琉璃一紧张就会频频抿嘴。
但有一点让他很奇怪,那就是景熵和刘珏的关系,表面看很温和,可这俩人只要坐在一起,眼底都会藏着浓浓的恨意。
他郁闷,明明这俩人都是琉璃最亲的人,一个是亲人一个是丈夫,并没有什么冲突。想不通。
——
骆君凯又带着新女友去了老地方,伦敦。
这个城市承载了琉璃的大学时光,他深知自己太爱琉璃了,非常爱,琉璃是他爱的,爱过的第一个女孩,也可能是最后一个。
他经常会想起那个懒散拉着书包带,垂眸睨着他的女孩。
“就凭你,也他妈想泡我。”
他轻笑,或许吧,在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了那个狂傲的问题少女。等他发现爱情时,为时已晚。
因为太爱那个女孩,他人生第一次体会到,只要她好她高兴,自己就高兴,自己可以远远的看着她,祝福她。
“骆少。”
他回神,看眼怀里的女人,又看向窗外,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语气淡淡,“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女人闻言,娇笑,抱着他的腰看向窗外,“这里真美。”
骆君凯垂眸一瞬,珉了口杯中酒,“嗯,很美。”
——
牧瑾风顺手点了赞,评论调侃。
#大过年的也出来秀恩爱,有没有点道德?
“你笑什么?”付筱雅望向他。
牧瑾风抬头看她一眼,又垂眸靠向沙发,“给璃姐点赞。”
“哦。”付筱筱语气淡淡,看着电视。
牧瑾风又给骆君凯去了私信,还是那一句,“你离伦敦永远慢一步。”
骆君凯这次很快回信,“你大雨中永远不带伞,傻逼。”
牧瑾风:……
他认为自己最好的朋友是骆君凯和琉璃。
跟骆君凯一起上学,打架,又跟他一样第一次被女孩打趴,还是同一个女孩。六中,琉璃。
他知道骆君凯是栽在琉璃身上了,会栽一辈子。像他们这种人,要么就没有感情,要么就是一辈子。
他跟骆君凯的成绩都上了一所专业的金融学院,而付筱雅他俩从小学的东西就是1+1,付筱雅自然去了国外留学。
他下雨永远不带伞,以前抢付筱雅的,高中付筱雅去了国外,他就抢同学的,大学抢骆君凯的,偏偏那天骆君凯也没有伞。
大四那年,出校吃完饭下了大雨,他跟骆君凯脱了外套顶在头上捡着路走,偏偏有个不长眼的从他身边跑过去,溅他一裤腿的水。
他低头看着裤脚,顿会,一个女孩撑着伞蹲在他脚边用手拍打他裤脚上的水,嘴里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他想骂她没长眼,那女孩站起身将伞给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用我的伞吧。”
他接过伞还未开口,那女孩顶着雨跑的飞快离开了。
骆君凯呲溜一下钻他伞下面,轻笑着,“抢伞的感觉还挺不错。”
他瞪骆君凯一眼,“这他妈是抢吗?这是她赔给我的,溅老子一裤腿泥水。”
过了两天碰见那个女孩,长得挺漂亮有些妖艳,跟付筱雅是相反的类型。那女孩看见他,又跑过来道歉,就一起吃了个午饭,一来二去的就熟了。
她在旁边艺校大三,不是本市人,他一直觉得他俩的感情跟骆君凯对琉璃一样,来的莫名其妙。
自琉璃消失后,他跟骆君凯还是第一次跟女同学去酒吧,骆君凯心系琉璃,从不泡女同学,自然也就没那意思。
他跟小颖越喝越多,越聊越投机,不知怎么就聊到了酒店,次日醒来,惊呆片刻,他真没想过要睡她的,恰巧这时小颖也醒了,也挺懵逼。
两人坐在床上裹着被子,你看我,我看你,顿会,他叹口气,开口,“怎么办?除了娶你,别的都可以。”
小颖倒是笑了,“你他妈傻逼吧。”
他蓦然想起昨晚酒吧,她的粗鲁很像他那位很久没见不知是死是活的朋友琉璃。他还在出神,小颖已经起床穿衣服。
小颖胳膊上挂着外套,看着他,“我们还是朋友吗?”
“是。”他斩钉截铁。
“嗯,”小颖点头,又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他听见关门声,起床洗漱,本想着是一夜情。
过了一段时间,骆君凯看见一个女孩背影很像琉璃,追上去发现又不是,那货心理又崩了,去酒吧买醉,骆君凯也觉得小颖说话的粗鲁不拘小节很像琉璃,就给小颖打了电话。
小颖语言很像琉璃,但酒量可比琉璃差远了。小颖他俩喝多的时候骆君凯还挺清醒,想买醉就是醉不了。
骆君凯找人给他俩送去开房,开了两间,可醒来以后又在一个被窝里,两人也没有之前的局促跟尴尬了,就跟没那事似的,该走走,该干嘛干嘛。
直到大四的下学期,那晚他从酒吧出来,看见门口喝多的小颖一边打电话吼一边哭,他顿脚看了一会,看她打完电话蹲下抱着膝盖哭。
“你们先走吧。”他对身边的朋友说了一声,等他们离开后,他才过去。
小颖仰头看着他,她眼眶通红,脸上还挂着泪,带着鼻音,“牧少。”
他垂眼看着她,“还好吗?”
她忽的起身抱住他腰,“不好,很不好。”
“哦,”他没抬手,语气淡淡,“那怎么办?”
“你不问我怎么了吗?”她问。
“我为什么要问?”牧瑾风看向别处,“我没有权利过问你的私事。”
“我很像你朋友吗?”她又问,“什么样的朋友?”
牧瑾风沉思片刻,“你粗鲁的语言很像她,很好的朋友。”
小颖:“你喜欢她吗?像骆少那种喜欢。”
牧瑾风双手摁住她肩膀,将她从怀中推开,“没有。她对我来说是很与众不同的朋友,也是很好的朋友。”
小颖整理了一下情绪,“你能讲讲你朋友吗?让我转移一下注意力。”
牧瑾风闻言,有些不可思议,轻笑了两声,咬着唇左右摇下头,又看向她,须臾,皱了下眉,“她嘛……”
他扬起半边唇,“很能打,喜欢说脏话,但又很漂亮,非常漂亮,古典美的那种。还很仗义,还特别狂。”
小颖:“怪不得骆少那么喜欢她。念念不忘。那她呢?”
牧瑾风移脚走着,开口有些惆怅,“不知道,突然消失了,不知道去哪了。”
小颖与他脚步一致并肩漫步,“突然消失了?你们不知道她家在哪里吗?”
“不知道,”牧瑾风轻摇下头,“我们是高中同学,但不是一个学校的。”
“那,”小颖顿了一下,“骆少跟她是男女朋友吗?”
牧瑾风看她一眼,“不是,我们三个是朋友,君凯泡过她,没泡到,被她打了。”
“啊,”小颖吃惊张大了嘴。
“君凯还被她打趴了,”牧瑾风笑着,“把我也打趴了,我们几个人没打过她。”
小颖吞口空气,须臾,问道:“这么独特的女孩,你为什么不喜欢?男女那种。”
牧瑾风怔怔片刻,神色淡然,“我有婚约,自小便定了,所以没想过谈恋爱。”
顿了一下又道:“她嘛,确实很与众不同,可我知道我不能爱上别人,这样痛苦的是三个人。”
小颖点点头,继而又笑了笑,“怪不得你们俩这学校风云人物都不谈恋爱,骆少是心有所属,你是,”她想了想,“你这算什么?责任还是使命?”
“不知道,”牧瑾风悲伤了一瞬,“我跟雅雅更像亲人,但……”他笑的有些无奈,“注定是夫妻。”
小颖:“那你未婚妻呢?”
“国外。”他又补道,“高中她就出国了。”
“这样,”小颖皱了皱眉,“如果你们都爱上了别人怎么办?”
牧瑾风停脚看了看她,“小颖你也是豪门贵胄,”他叹了口气,“我们可以各玩各的,但终点肯定是相同的。”
走了很久,小颖突然开口,语气略带悲伤,“觉得我们好悲哀,自己的命运自己无法做主。”
牧瑾风则笑了笑,“我们生来就享受了很多人没有的,那自然也要付出的。”
走到十字路口,红灯。
“我们谈场恋爱吧,”小颖表情认真看着他,“不结婚那种,若我们没有爱上对方,婚礼的时候我们以同学身份去祝福,如果爱上了,我们不参加彼此的婚礼,终生不见。”
牧瑾风有些诧异看着她,“这点你也跟琉璃很像,思想很奇特。”
“一辈子,”她看着前方,“若没有谈过一场恋爱该有多悲哀,我们无法选择命运,但可以选择生活。”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应了这场闹剧,小颖一直等他先结婚,他不舍再拖她的青春,付筱雅怀孕顺水行舟的结了婚,他们都没出现在对方的婚礼上。
他心里明白,他俩并不适合共度一生,都只适合惊艳对方的青春岁月,小颖不像琉璃那样聪明,又不像付筱雅那样事故,也不像叶子那样细心。可爱情一生却只有一次,他们都给了对方,死生不见。
——
阿翟坐在小市场,寒风刺骨,他定着虚空中的某个点,微笑着,“大小姐,新年快乐。”
那个仗义出手的女孩,惊艳了他的一生,也改变了他的一生。他爱她,可以不要命的爱着她,但却不会让她知道他爱她。
她永远都是他的大小姐,他永远都是她的保镖。
他从未想过越矩,即使是来生,他还想做她的朋友,做她的保镖,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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