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分,琉璃登门拜访。
“您是?”
琉璃淡笑,“我姓景,景琉璃。”
俄顷,宁家二老出门迎接,“景太太,有失远迎。”
琉璃笑笑,“我来看看凝儿。”
“您跟凝儿认识?”宁父似很困惑。
琉璃眯了下眼,“我跟凝儿是好朋友。这两月我身子不方便,请伯父伯母别见怪。”
宁母闻言看向她肚子,笑开了嘴,“恭喜,快请进屋说话。”
琉璃寒暄几句后,“我能否见见凝儿?”又自语,“好多天没见她了。”
宁家父母对视一眼,又看向琉璃。
“我跟叶子是很好的朋友,”她笑了笑,“也是通过叶子才认识的凝儿。”
宁家父母明了,想说什么,琉璃刚巧手机响。
“老公。”
景熵闻言挑眉,“你又发病了。”
紧接着又问:“你在哪?”
“宁家,”她淡淡笑着,“来看看朋友。”
“宁家?”景熵疑惑,“哪个宁家?”
“我位置发给你。”说完琉璃挂了电话,发送位置。
琉璃放下手机,笑,“身子不方便,出门总是谨慎些。”
宁父当即想起,景氏的善款,原来是景家有了继承人。
笑了,“把小姐叫下来,说,”
“不用了,”琉璃打断,“我上去看她吧。”说着便起身。
琉璃见到宁凝儿先是一惊,披头散发,病殃殃的,看身上的痕迹,被打的挺惨。
“凝儿。”
宁凝儿闻声睁眼,坐起身,呜的哭出声。
“琉璃,你怎么才来。”
琉璃闻言,有些想笑。
她又说,“你怎么这么胖,吃饲料了吗?”
“我吃尼玛,”琉璃爆了粗口。
宁父母皆是一愣。
她又哭啼啼的,“我以为你他妈把我忘了。”
琉璃坐到床边,“我他妈想忘了你,奈何,你的形象太差,忘不掉。”
琉璃细细打量她,确实挺惨的,转过头,“你们能不能先出去,我想单独跟凝儿说说话。”
琉璃看门关上,轻声,“你没说?”
宁凝儿摇头,“有什么好说。我那时就说了,不后悔,不要他负责。”
“那你现在怎么想?”琉璃将她头发撩在耳后。
“无所谓。”她语气淡淡,似真的无所谓。
琉璃叹口气,语重心长了些,“我还是那句话,他那个人没有感情,你若要爱情,除非你有足够的耐心,还不一定有收获,你若要责任,我帮你。”
“你还年轻,你要想清楚,这是一辈子的事,等到将来后悔就晚了。”
宁凝儿想了一会,一改往日大条,神色认真:“出了这个事我想了很多,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有这个侥幸的心理,你不知道,那天我们在帝煌宫我第一眼见他,就沦陷了,我交过男朋友,却第一次倒追。”
宁凝儿态度严肃认真,“我都把他规划在我的未来了,以前我觉得叶子是个傻逼,但见到你哥,我明白了,有些事明知道不能做,却不受控,义无反顾。”
琉璃垂眸一瞬,“你想嫁他?”
“更想爱他,”宁凝儿叹气,“他不娶我也没关系,我还是会爱他,直到这颗心不爱他为止。”她摸着胸口,“人都会有自己的执念吧?”
琉璃刹那想起牧付婚姻,点头,“嗯,人都会有执念,但你要想清楚,有些执念不一定会幸福。”
“无所谓了,”宁凝儿神色淡然,“人这一生总要飞蛾扑火一次,才没有遗憾。”
琉璃:“你决定了?”
“嗯,”她很郑重点头。
琉璃沉思片刻,“好,我帮你,但未来如何,你要自己承担,也许一辈子平淡,也许半路收场。”
“嗯,”宁凝儿拉住她的手,“不要逼他,你只要告诉我结果就好,即使是拒绝。”
琉璃点头,“我明白,你有你的骄傲和追求。”
“谢谢你,懂我。”宁凝儿笑着,溢了泪,摸摸琉璃的肚子。
琉璃张阖下嘴,便听见楼下的吼声,叹口气,“我得走了。”
宁凝儿忽的起身,穿鞋,“快,我要见见万年的光,风一样的男子。”
琉璃……抽搐下唇角,缓慢起身,随她出门。
景熵看见她,便奔上楼梯,掺住她,又吼,“你他妈天天揣着这俩玩意到处跑,有病。”
琉璃有些无奈,绝望,翻翻眼皮子,“闭嘴。”
宁凝儿注视着他俩,默叹,这个风一样的男子确实帅,配的上琉璃。
琉璃笑着看向宁家二老,
“叨扰了,下次一定登门致歉。”
宁家父母还未开口。
景熵不耐烦的神情,“快他妈走吧,烦死了。”
“闭嘴。”琉璃声色俱厉看着他。
他撇撇嘴,委屈巴巴的,不说话。
琉璃向宁父母微微点头,又看宁凝儿一眼,挽着景熵离开。
——
景熵看见她肚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侧身看书。
琉璃坐上床瞥瞥他,“桑桑。”
不理。
“桑桑,我很难受,”她扁嘴。
景熵丢下书转身,急切了几分,“哪不舒服?”
她笑,拉着他手放在胸口,“这里不舒服。”
“滚,”说完眯了下眼,笑的诡异,“怎么办,我也不舒服。”
“哦,”她发出三声,“那…”
她掀开他的被子……
——
“所以你哥又做爹了?”
“又?”她疑惑,看向他,“又是什么意思。”
“你想的那个意思,”他语气淡淡。
他抱着她,目光定着虚空中的某个点,“因为你姓琉,所以……”
琉璃眉心一跳,须臾,有些无奈,“他这个人呐,只能这样了,不正常。”
“我觉得他很正常,”他带着笑意,可说的话让琉璃悚然。
“这世上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你手心那份公平,而我能做的就是维护你那份公平,而你能做的就是维护好你那份公正。”
他说完垂眼看她,——因为你握着我的那份公正,所以我奢望着你,只偏爱我一人。
琉璃垂下眼眸,多幸运,被你保护。
“因为你姓景,所以他们才有资格来这个世上,这就是我的公正。”
他闻言,第一次轻抚她的肚子,“如果是这样,那我后悔给了你。”
她叹气,“这是你的孩子,流着你的血。”
“不,”他看着她的侧脸,“这是琉璃的东西,所以景熵只得妥协。”
他又说:“这跟是谁的孩子没关系,他只是沾着琉璃的气息。”
琉璃甚至觉得要这孩子是错误的,但她不后悔,毕竟有一辈子的时间。她爱景熵,她想拥有这个融有二人血液的孩子,可景熵并不这样想,他只要琉璃就够了,别的任何人,于他而言,都是多余。
彼此,琉璃未曾想到,这孩子折射出了他们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