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原结局,我始终不忍心发出这个结局,我还是想给景熵一个好的结局,给琉璃一个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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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熵看着手中的卖身协议,笑着皱眉,胸膛里的心脏也拧巴着疼,他对琉璃已经用光了信任,最后一丝丝信任用在了瑞士,此生不会再信。
琉璃看他大步流星走过来,淡淡笑着,他吻上她的唇,她将水渡给他。
“渴了吧,甜不甜?”
“甜。”他又深深吻了她,手摁着她后脑勺,唇贴在她耳上。
“我答应离婚,但我不想跟你领证。”
她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声音的颤抖。
“我卖身与你,若有天…”他顿了顿声音,深吸下哽咽,“你想结婚了,来找我,我给你离婚证。”
她扬了唇,却没能压住胸腔内的酸涩,泪水铺面,“好。”
他松开看着她,眸底深情款款,含情脉脉,“我已无路可退,很抱歉,让你这么累,是我辜负了那个十七岁的少年。”
她笑着泪流不止,平复着情绪,说:“我已破釜沉舟,是我辜负了你的执爱,是伦敦回来的琉璃辜负了景熵的深情。”
他挂着两行泪,张开双臂,“可否再抱一次我的伦敦?”
她毫不犹豫抱住他腰,“照顾好自己。”
他低头轻吻她的头顶,手紧紧抓着她露出的腰上,“这一生为你,不死不伤。”
他松开手,没再回头,大步离去。
她看着他的背影,在阳光下耀眼如初,可她一次次亲手杀了他,她终是弄丢了他,留了悲,他给了她一切,最后换来遍体鳞伤。
她舍不得模糊视线,就定眼望着他车子离开。
车子里的人看着窗外,直到看不见,他失声痛哭。
赵景皱着眉,瞟眼后视镜,上次他撕心裂肺是琉璃甩桑桑的时候,这次…
“少爷为什么要选择离婚,明明可以…”
他气噎喉堵,嘴里含混不清,“我可以杀了自己,再给她一次,但,如果她没有一分纯粹爱我,那我再也承受不了,她心系于我身上,我若死,那她必然也活不了。”
“趁现在,我还可以坚持,给她放手,她用这种方式来告诉我刘珏不是障碍,但她没有告诉我,刘珏不在她心中,没有告诉我梦中人占了几分。”
“我要她独一无二的偏爱,纯粹的,哪怕一分,我都可以做到满分。”
琉璃没再落泪,而是淡定离开,车子开出去,她蜷缩在后座,捂住嘴,哭的难以自持。
骆君凯并不意外,景熵舍不得琉璃死,只能选择离婚,他只为琉璃活着,若琉璃爱的不是这个景熵,那他留着她毫无意义。景熵爱的深沉,爱的纯粹,也爱的——骄傲。
三人听她哭的撕心裂肺,都红了眼眶,车内,气氛十分沉重,让人透不过气。
回到酒店。
琉璃:“我去洗把脸,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死。”
三人坐在客厅沙发上,轻声讨论。
骆君凯:“我并不意外景熵的选择。”
牧瑾风:“想必琉璃也想到了这种结果,昨晚她说,她的做完了,今天把决定权交到景熵手里。”
叶子潸然泪下,“景熵太爱琉璃了,爱到除了死,除了放开她,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骆君凯捂住了眼睛,半晌,“我真怕……”他哭腔浓重,“怕琉璃迈不过去这个坎。”
“他们的爱本就不平等,从琉璃伦敦回来,就不平等了,”牧瑾风有些咬牙切齿:“我他妈真恨那个第三者,那个强大的第三者。”
骆君凯心底已明了,如果那个人是刘珏,那景熵真的没把握,毕竟刘珏跟琉璃在难民窟拼杀长大,感情自不是普通兄妹能比。
更何况,景熵有诸多不堪,而桑桑那样坦荡,他更是没有把握,这次他可以不舍,那下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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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晚,景熵便搭Michell的飞机去了美国。
不管她是否在我身边,我的人我的心都属于她,从出生便注定,她就是我的死神。
Michell看着他,又瞟瞟他两个孩子,此时的景熵已不是那个猎人熵,浪子熵,他带着墨镜,唇角却一直有水珠。
Michell不懂,默不作声,看佣人抱着两个孩子轻哄。
Michell却懂熵,浪子熵要的东西,必须是纯粹的。
Michell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婚,好像也没离婚,在这种情况下什么都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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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珏打了电话,她一直没接,回信四字:安好,放心。
琉璃抱了抱他们三个,“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打麻将。”
说完她带着墨镜,离开。
她背影依旧潇洒,仿似还是那枝傲然的腊梅。
叶子看着她的背影,哭着大吼,“琉璃,照顾好自己。”
琉璃背对着他们挥挥手。
她去了瑞士,巴黎,又掉转头去了杭州,丽江,雪山,又辗转欧洲多个国家,却始终深爱着那个人。
她每月收到大额汇款,国内新闻,每个月都能看到景氏捐款,以琉璃之名。
她每个地方都会呆上一段时间,后定居伦敦一段时间,又返回国,此时她重病卷土重来,骨瘦如柴。
景熵定居挪威,看着庭院里的孩子,轻声呢喃:“你妈真的不要我们了。”
他幻想她会来找他,可又怕她来找他。
当初他说不领证,就是想能再见她一面,可她没来,哪怕是借口看看孩子也行,可她始终没来。
琉璃住在酒店,此时已压抑不住病魔来袭,她联系了医院,浑浑噩噩在医院度日。
时隔一年零两月,刘珏再次见到医院的她,她已膏肓,躺在床上,已无力起床。
刘珏蹲下摸摸她的脸,这个眉目清冷的男人再次红了眼,没一会,便发出呜咽声,他深知这次留不住她了。
他的哭声吵醒了她,她缓慢睁开眼,两眼无光,迷离空洞。
“你来了。”
她气若游丝,提着气,那般费力。
刘珏失声哽咽,“琉璃,我求求你,求你活着,你若死了,我怎么办?”他口水顺着薄唇流出。
琉璃哎叹息了一声,“哥,你要照顾好自己,见了爸妈我也好交代。”
刘珏哭的揪心不已。
琉璃看见阿金,扯了扯笑,“金哥。”
阿金哭着蹲跪在她病床前,拉住她手。
“恭喜你,”她扯着笑,“只有她才能配的上你。”
“沣哥,我真放心不下你,这么大年纪还单着。”她笑着。
阿沣珉嘴,泪却顺着眼眶滑出来,“那你看着我结婚,好不好?”他用喉咙发着音。
琉璃闭眼,稍有费力的扬了扬唇角,轻轻地摇了摇头,长长的缓了口气。
“哥,你让几位哥哥都过来,我想见见他们,把小忆也带来,嫂子也带来。”
宁凝儿告诉了叶子,叶子一进病房便哭的撕心裂肺。
琉璃拉着叶子的手,“我真放心不下你。”
叶子抽泣不止,张口结舌。
她又说:“你的嫁妆我都给你备好了。”
她看着天花板,弥留之际,垂死黯然,“真想问问他,当年的承诺还做不做数,又好怕他知道。”说着便睡了过了。
叶子一惊,晃着她,又探她呼吸,松了口气。
叶子不敢离开,怕见不到她最后一面,托人打听景熵住所,托人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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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门口有人指名要见您。”
“谁?”他手中折着纸条星星,语气透着不耐烦。
“他说替人办事,委托人是国内的,姓叶。”
他闻言看过去,挑了挑眉,嗓音却很沉,“不见。”
他停下手中的的动作,大掌一挥,桌面上的纸条纸张和折好的星星散落满地。
低头扶额,胸膛内翻腾着剧烈的火焰。——她做了决定吗?真的…不要我了吗?
过了一会,保镖又进来,“少爷。”
“说。”他双眸阴鸷,神色不虞。
保镖颤巍巍道:“他问您是否记得,虚空无处所,仿佛似琉璃。”
他心骤然一疼,蹙了眉宇,静默了一会…舒展了眉头。
“让他进来。”
两人进来,一个中国人一个外国人,中国男人开口。
“我代人问,您是否记得当年的承诺。”
他淡淡睨过去,“让她自己来。”
中国男人又开口,“您是否记得当年的承诺?”
他眯了下眼,思绪万千中微红了眼角。
“记得。”
“那请跟我们走一趟。”
他闻言,哑然失笑,嗤之以鼻:“你觉得有能力带走我吗?”
中国男人垂眸思量片刻。
“那我打个电话。”
打通,说了两句,将手机递过来。
景熵盯了一会,才接过手机,“说。”他语气深沉,冰冷。
叶子听见他声音,便哭着开了口,“景少,若你记得当年承诺,请速速回国。”
景熵心里一顿,没说话。
“你若回来及时,也许,”叶子吸着气哽咽,“还能……”哭出声,“见她最后一面。”
景熵轰的懵了,大脑一片空白,滞了呼吸,须臾,颤颤的问:“什么意思?”
叶子哽了两声,“琉璃不行了,”说着又哽咽,“活不了了,还是那家医院。求你速速回国。”
景熵不知道后面说的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没说,他大口喘着气,顷刻间全身颤抖,大吼着,“准备飞机,立刻马上回国。”
说着便起身,跌跌撞撞的向外面跑,丝毫不见平日里的慵懒矜贵,闲庭信步。
门口楼梯处,保镖颤巍的将他从地上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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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景看他一直发颤,起身站到他身边,看出他的魂不附体,甚至是木讷呆滞,小心翼翼的问:“少爷,是太太说什么了吗?”
景熵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颤抖着声音,很轻,自言自语一般。
“我怕我来不及,怕她丢下我。”
他眸中深不见底似海般的悲伤,“她总是不遵守承诺。”
“她明明说,她想活到百岁,怎么会呢?她明明答应我,攥紧我的命活到百岁的,怎么会呢?”
赵景闻言茫然惊呆,缓了好一会,才颤颤的开口,“太,太太,她,”
垂眸自言自语的说:“这怎么可能呢?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又抬眸,“少,”噎住了。
景熵伸手揪住赵景的西装下摆,仰头看着赵景,像个走丢的孩子,又满怀期待的问:
“她是不是又在骗我,赵景,是不是?”
赵景刹那崩了泪腺,低头泪吧嗒吧嗒的滴在景熵的手上。
景熵乞求的眼神望着赵景,撇撇嘴后,猝然哭出声,像个孩子般哭着说:“我怕她没等我,赵景,我很怕她没等我。”
赵景低头看着他,看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哭闹。
“我想让她好好的,”他哭声盖住了他的话语,“你知道,我想让她好好活着的……”
——
景熵赶回时,走廊里站着两排刘家人,他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推开病房门,几人皆是一惊,他似看不见旁人,跪在床边,摸着她的脸,提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下了,轻吻下她的手背,柔情似水。
“小猎物,我回来了。”
他面带微笑,如沐春风,柔化了这满室的沉重气氛。
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她醒来看见他,她扯扯唇角,
“桑桑,你又来看我了,真好。”
他笑着,轻快的拔掉她的针,毫不温柔的划伤自己的脸。
“疼吗?”
她皱了皱眉,看着他脸上的血,她笑了继而又哭了。
“我好怕你知道,”
她哭出声,“很怕很怕。”
他拉着她的手贴在脸上,“我很怕你来找我,但又怕你不来见不到你。”
她闻言,自嘲般扬扬唇角,“我没脸去找你,你灵魂这样干净,”
说着便泣不成声,“我好想你,非常想。”
他拭去她的泪,极其温柔的说:“我来带你回家。”
抱起她,跪的太久一个踉跄。
她笑着,吃力的抬手,抱他脖子。
众人看着他们离开,气氛极度的沉重。
刘珏追出门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红了眼低了肩,艰难的吐出:“能否照顾好她?”
景熵温情脉脉的注视着怀中人。
“能。”
两人回了海边别墅,别墅佣人排排站立。
他将她放在床上,问:“有力气吗?”
她笑着点头,“有。”
他笑了笑,扯开她衣服,大力毫不温柔,“记住,一定要记牢。”他哑沉着声音。
她瞳中聚了一丝焦点。
“我铭记。”
她瞥见墙上的装饰钟,14:2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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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20,两人下楼,吃晚饭,他扶着她的手,给自己喂饭。
吃完饭,他抱她去衣帽室穿上西服婚纱,又抱她回卧室化妆。
0:00分,他抱她去了三楼,两人躺下,躺在百合中央。
她微微笑着说:“我真的爱你,景熵,可我爱的太晚了,下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只爱过你一个人。”
“好。”他微笑着,眸中遍是憧憬。
——
翌日。
房门被打开,时间静止,两人牵手躺在百合中央,嘴角挂着血,旁边放着两个高脚杯。
赵景腿一软哭跪在地上,叫喊。
高脚杯下面压着一封信。
“哥,照顾我两个孩子,教他们做好人,善良的人,像琉珏那样温文儒雅的人。告诉他们,他们的爸妈很爱他们。——小璃绝笔。”
赵景按照定时短信的吩咐,将他们同棺葬于景家墓园,贴着结婚照,妻子景琉璃,丈夫景熵。
墓园黑压压的人群,哭声一片。
一周后,阿沣醉酒车祸,当场死亡。
苏鼎搬出苏家老宅,别墅外种着一眼望不到边的百合,宅子外刻石大字,百合园。
孩子们年幼无知,哭了几天就好了,刘珏看着她两个孩子,“你故意的吧,我才不会陪你去死,你又不爱我。”
说着说着便哽咽了,“你他妈活着给我挖坑,死了也给我挖坑,景熵陪你,阿沣陪你,就我不可以,等我去见你时,你他妈早投胎轮回了。”
他看着景惬长得真的很像琉璃,很像他小时候抱在怀里的琉璃,景惬乖巧爱笑,这点也很像小时候的琉璃,随便哄哄就咯咯的笑。
叶子无数次想,是谁害死了琉璃,是邹欣然,苏鼎,刘珏,景熵,琉璃,舆论中的每个人,他们都是凶手。
她换了店名,LL,她住在碧海金沙,别墅内的装饰,琉璃安排的特别好。
叶子拿着跟她的合影照,痛哭出声,“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可恨呢。”
骆君凯从叶子那里要到了琉璃的模特照,挂的满墙都是。
本是冤家对头,奈何一往情深。
“你活着是我朋友,你死了,永远在我心上,此生,我不娶。”
最后病床上的她说:“我始终没想通你怎么会爱上我,明明我们是冤家,你要幸福。”
牧瑾风经常会想起,午夜梦回也会梦到初次见她时。
“你叫什么名字?”
“六中琉璃。”
牧瑾风痛心入骨:自古红颜多薄命,为何今朝是琉璃……
最后病床上的她,对他说:“小青梅很好,很适合你,雨中的小颖惊艳了你的青春,付筱雅才是你这一生的归宿。”
易萧寒从她微博上复制照片冲洗出来,放在钱夹内。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锁定几个字:虚空无处所,仿佛似琉璃。
“我是你的微不足道,你是我的黄粱一梦。”
宁凝儿看刘珏经常对着那张照片发呆,或者哭,她心里也难过,那么好的琉璃,也为景熵难过,走的那样干脆。
阿翟有时间就会坐在小市场那里,盯着虚空发呆,“我真想你,我的大小姐。”
他兀自笑了笑,“这辈子我还欠你一个人情,下辈子,我还做你朋友,做你保镖。”
半年后,阿翟死于重病感染。
阿金为他办了后事,看着他照片笑说:“去吧,去那照顾好她。”
他仰头,看着天空笑,“小璃,在那好不好,记得告诉金哥。”
他又去祭拜了阿沣,坐在他碑前,笑着倒酒,“没想到啊,珏哥防的居然是你,你说你,你怎么回事,你长那么帅,还怕没女朋友啊,”
又红了眼,“你说你喜欢小璃,你早点说嘛,你他妈神经病啊。”
刘珏撑着伞,放下手中的百合花,看着碑上笑颜如花的婚纱照。
“我他妈真后悔让你做温室百合,我更他妈后悔没支持你的梦想,”
“我真他妈恨你,连我死的权利你都剥夺。”
“我答应你,让他们三个温文尔雅,做个善良的人,景惬跟你很像,越长越像,我会照顾他们长大,可你,”
他顿了好久,神情悲伤,遍地荒凉,“又是否能等我?”
他柔情似水,摸了摸照片,“琉璃,琉珏很想你……很想。”
他又呢喃,“可你没有告诉我,下辈子……我怎么找你。”
远在伦敦的谢瑞泽看了新闻,景氏夫妇携手赴黄泉,他哭的肝肠寸断,没人通知他,等他回国时早已下葬。
他找到景家,进入看她,他笑着说:“你们终是同棺同穴了,琉璃呀,景琉璃。”
他跟着琉璃发的微博,找到这家已经换了店名的影楼,见到了叶子。
他拿着照片,笑着说:“你昙花一现,我终生晕眩。”
叶子心颤了颤,问:“忘不了吗?”
他摇头,笑的那么舒心,那么温和,赏心悦目。
“那个潇洒,喜欢说脏话的女孩,是我一生的追逐,她活着在我心上,死了也在我心上,我这一生,只此一人。”
叶子闻言流了泪,——这么多人爱你,你怎么舍得死。
你昙花一现,我终生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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