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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翻——结局3

执爱少年狂 半亩伍仁 6283 2024-07-11 20:11

  阿金对刘珏的过往印象,刘珏是个非常自律的人,以前还穷的时候,刘珏空闲下来绝不会像他们一样混乱的玩。

  刘珏的爱好是看书,或者拳馆,打打拳击,散打之类的,不爱女色,只在必要场合才会逢场作戏。

  刘珏高挑,白净,皮囊也是佼佼者,那时只当他是眼光高,但他说过一句话。

  记得他夺帝煌宫之前,他坐在沙发上,一只脚蹬在桌面上,一条腿弯曲放在地上,胳膊肘搭在膝盖上,那时候他身上杀气很重。

  他当时眼神阴鸷,语气强硬,但嗓音却不失爽朗:“我要夺帝煌宫,我自己来做当家人。”

  当时在场的十一个人都愣住,片刻后,几人对视点头,才回答道:

  “好,珏哥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兄弟们跟着你。”

  他这样说就说明他谋划已久了,但那一战,当时这十一个人只剩他们六个……

  刘珏确实很仗义,他虽然心硬冷血,但对兄弟绝对没得挑,一直到现在,那五个兄弟的家人尽是他在供养。

  琉璃初三,越发繁忙,要学礼仪,穿搭,跳舞,乐器,还有她的烹饪,她几乎没有多余的时间,放学和假期都安排的满满的。

  从初二到高二这几年,刘珏对琉璃漠不关心,制定计划让琉璃去做,琉璃必须要言听计从,就像是包养一个情人那样。

  刘珏每一个女人都有个共同点,紧张的时候喜欢抿嘴,包括宁凝儿。

  手机铃声将阿金从回忆中拉回到现实。

  “喂。”

  “阿金,珏哥两天没回家了,手机打不通,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阿金抬手摸摸碑照,而后站起身,“没有,我去找找。”

  走了几步,他又回头看一眼墓碑,微微一笑,模糊的悲凉……

  夜晚将至,他从琉璃公寓楼离开,倏而灵光一现想到什么,打转方向盘掉了头。

  路边停着琉璃的樱花粉兰博基尼,这辆车自琉璃走后便放在刘家车库,他下车环视四面,定眼在台阶上……

  刘珏坐在阶梯上,脚边遍地烟蒂酒瓶,腿边放着一条烟两瓶XO,他定着虚空中,眼神呆滞无息…

  刘珏闻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虚空,神色哀哀,眸底伤痛满溢。

  阿金兀自开了瓶啤酒,一饮而尽,点了支烟,望着前方,“珏哥,嫂子很担心你。”

  刘珏仰望路灯打开,微微暖光倒映在他瞳孔,晶莹氲氤,“我梦见她了。”

  阿金听见他声音颤抖,偏头看向他的侧脸,他的泪晶莹剔透,顺着眼尾滑到了耳朵。

  刘珏喝了口酒,夹了支烟,似自言自语一般,平静无澜:“以前我们俩住在铁皮房的时候……”

  阿金看不见他的表情,他偏着头望着侧方,声音很平静,却让人觉得荒凉万里……

  “很多次,对头找上门,我身上有伤,她如果还没进门,就会大叫引人离开……”

  他泪如泉涌,但声音却异常平静,“有一次她跑的时候没处躲,一直跑,跑到这里的时候被摩托车给撞了。”

  他低下头,聚了浓浓的鼻音,声若蚊蝇:“那几年有很多次……我都想……掐死她。”

  阿金闻言震惊万分,机械般的偏头看他。

  他又说:“她一直都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可她不知道的是阿沣喜欢她,她也不知道我防你们的同时……也在防我自己。”

  “我一直都知道……没有人会像她那样对我,那时候每每你们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时,我第一个就会想起她,可谁会像她那样呢?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把她当个死人放在心里,我享受她对我的好,又不想要她这个软肋,影响我做事。”

  “她那时候说,这一辈子都会追随我,我有恃无恐的挥霍着她的感情,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偏离。”

  “高一的时候,她跟我顶嘴,我挥了一下手,洒了汤水在身上,我洗澡出来看见她同学,我才突然意识到,即使她不站在台上,她的世界里也还会有别人,很多人。”

  “在巴黎的时候,她让我抱抱她,对我说,如果当年不是那样的话,她会陪我一生。”

  “在医院的时候,她对我说,她一直都爱我她说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冠冕堂皇的实施自己的私欲。”

  “那年她跪下求我,不让我去找景熵时,我便知道,景熵是她的唯一,而我只是她的羁绊。”

  “我后悔了,后悔对她的抛弃,后悔对她做的一切,可我又怎么能想到,她用了最残忍的方式…惩罚我。”

  语毕,他手捂住眼睛,抿嘴拉开了弧度,他微微颤抖着肩膀。

  阿金拍了拍他肩膀,叹了气,“当年夺下帝煌宫的时候,她去医院看你,听见你的话,她哭了,我也是用的这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金轻舒了口气,收回手,他心疼刘珏的撕裂之痛,可并不同情他的痛苦,因为……

  阿任:“珏哥,把小璃接回来吧,她知道我天天跟着她,把她接回来,您随时都可以看着她。”

  刘珏抬眸淡淡睨了一眼,抬腿,一脚踹在阿任肚腹,阿任跌坐在沙发上,又起身捧腹低头。

  刘珏口气淡淡,异常的冷漠:“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

  同是琉璃初三,褚宸又说了一次,又换来一顿暴打。

  高一琉璃给刘珏过生日,刘珏正处在温柔乡,琉璃在会所等了刘珏一夜,换来刘珏对琉璃一顿怒吼。

  他实在看不过去,说了一句:“女人重要还是小璃重要。”

  话音未落,刘珏便送了他两脚。

  阿金回神,咕咚了瓶啤酒:“这辈子,不管她在不在,你都无法弥补对她的伤害。”

  “是你不要她了,是小姑爷给了她阳光,活着的念想,是小姑爷给了她爱,给了她所有能给的东西,也包括命……”

  阿金说着便又红了眼眶:“我不知道小姑爷他俩在一起是对还是错,但我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像景少一样,把命给她。”

  “她可以把命给你,把她的一切都给你,如果当年没有你,没有我们,她不会离开小姑爷,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

  “这辈子,你对不起她,她对不起小姑爷,她去还她的债,你也留下还你的债。”

  刘珏吸了声鼻子,搓了一把脸,哂笑:“所有人都有资格陪她死,只有我没资格。”

  “对,”阿金又扯扯唇角,强颜欢笑道:“其实也还不错,惬儿跟小璃长得很像。”

  刘珏点了支烟,便转了话题,无厘头的问:“你呢,是弥补吗?”

  阿金不明所以,须臾,叹气微笑:“不是,人一辈子要找一个对自己义无反顾的人,很难。”

  又轻笑出声,长长的额了一声:“所幸,我还有机会。”

  刘珏垂眼,默不作声。

  阿金看了看他,又看向前方,喟叹:“小璃是幸运的,找到那个给她一片净土的人,让她一直那么清澈无暇。”

  “什么意思?”刘珏看着阿金。

  阿金与他对视一眼,收回视线,舌尖顶了顶腮,“瑶瑶说小璃是到现在唯一没有看轻她的人,小璃说只有瑶瑶才能配的上我,纵使你成功辉煌高高在上,可你给不了她一片净土,她追随景少是对的。”

  “小璃会放任自己死,是因为没有景少她没有活着的念想,会疯也是因为如此。珏哥……”

  阿金闭了闭眼,“承认吧,小璃的干净与我们的肮脏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刘珏静默一会,猝然咆哮,“为什么不是一个世界,明明我才是与她一个世界的人,凭什么呢,凭什么我养大她,却有景熵的出现,明明我…”

  阿金被他的吼声吓的一惊,回神,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明明怎样,她跟你不是亲兄妹,不同父不同母?”

  阿金忍无可忍的怒吼:“明明是你害死了她,就是你,就是你不要她,也不许我们要她,你让她同学误会,又冷眼看着事情发酵,又是你,把他俩的事泄露给景懿淑,导致事情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阿金咬着牙眸内娇艳欲滴:“我不知道小璃知不知道,但我知道景少肯定知道,所以他才会那么介意你,他恨你又不敢动你,因为他知道你是小璃唯一的亲人。”

  “景少到死都没有说出来他为什么会选择跟小璃离婚,因为他跟我一样不确定小璃是否知道,如果小璃知道却没有恨你,那他该至与何地。”

  刘珏很平静看着他,显得有些迷茫呆滞。

  阿金哼笑一声泪便溢了出来,伤感凄凉:“可是珏哥,小璃是你亲妹妹,同母异父的亲妹妹……”

  “你不该把景懿淑弄进来,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景懿淑出事后我能查出来,景少自然也能查出来,可为了小璃,他只能咬牙装不知道。小璃觉得景少脏了手,那是被你害的,可他不能说,不能告诉他的景琉璃。”

  刘珏颓着的笑声传出来,凄凉无比:“都是上天的安排……在美国的时候,我便后悔,痛恨自己这样卑劣,我想过很多如果,可现在我只想要一个如果,如果她没死…”

  刘珏泣不成声,捂住眼呜咽出声……

  阿金深深舒了口气,“放过自己吧,也放过她,这辈子她活的很辛苦,为了回报你的好和养育,她受尽磨难,将自己的命和她爱人的命都赔了进去,你赚了。”

  阿金看向他,情深意切道:“珏哥,我始终偏心你,如果真的有来世,我希望她可以是我的亲妹妹。”

  刘珏摇头,怅然若失,“她不会等我了。”

  阿金暗自扬了扬唇角,默叹:这样最好不过了。

  ——

  刘珏站立墓碑前,柔和万分,笑容和煦:“对不起。”

  他蹲下身子摸着照片,顷刻间便双眸欲滴:“我放过你了,祝你幸福,我的妹妹……琉璃。”

  墓碑前的人身影渐远,模糊成点,消失视线。

  空中飘着小雨,照片上的两个人脸贴脸笑的幸福愉悦,丈夫景熵,妻子景琉璃。

  远在伦敦的盛家。

  盛棣邦接到这个消息时,可谓惊世震俗,他想过景熵会早死,却未敢想过那孩子会为情而死,殉情。

  盛棣邦还是回国参加了景熵的葬礼,看着景熵的墓碑,他心里惆怅万分,更多的是痛惜。

  看着景熵的照片,让他恍惚,仿似一瞬间又看见了那个小少年,初次见景熵时,那个小孩长得很可爱也很淡漠,那个小孩不太爱笑,话也不多,羽扇纶巾,但长得很像景大少爷。

  景殇六岁时,景家为其改名为景熵。景老夫人从不问景熵的意愿,只一味的去安排她认为对的事。

  有一次他哄盛嫣玩的时候,看景熵兴致不高,他问:“殇儿不开心吗?”

  景熵当时捧着书,很随意的说:“我没资格要那个东西。”

  他当即心里一揪,那时景熵才七岁。他也明白景熵会走到今天,是景家一手造成的。

  景熵的幼年没人知道怎么过的,但可以看出的是,景熵的妈妈在物质上没有亏待过。

  自回景家开始,景老夫人就耳提面命:“殇儿,你的人生是你爸爸的,除了你的命,你可以要一切。”

  那个死老太婆是导致景熵人生悲剧的罪魁祸首。而景熵也是从那时便知,无论他做什么,只要他的命还在,别人的命就如贱草。

  景熵九岁时便成了这副德行,佣人在他眼里都是他的玩具,连一直陪着他的赵景,景老夫人都出面保过数次。

  不知道那个孩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嗜血成性,只知道那孩子从十二三岁时,景老夫人就已压制不住他,他半分也不惜命,但凡是危险的游戏,他都要试一试。

  景熵十四岁那年,因为盛家私生子的事被景懿淑捅开,景老夫人大发雷霆,口不择言,陈年往事的人一一被牵扯出来。

  景熵外出回来,刚巧听见景老夫人骂:“那个狐狸精,勾引我儿子,生下这个孽种,你竟也敢弄出个私生子,你…”

  景熵震天笑声打断她的话,而后懒洋洋瘫坐到沙发上,笑的阳光灿烂盯着景老夫人,散漫道:“景老太婆,你想你儿子吗?”

  众人都不明所以,景老夫人盯他一会,淡淡道:“想不想又能怎么样?”

  景熵勾着唇,手臂举高搭在侧脸上,歪着头笑道:“你若想他,我送你去见他,举手,举手什么,那个词怎么说?”

  他歪着头垂眼,很认真的在想那个词,举手之劳。

  景老夫人拍案而起,怒气更甚:“小畜生,你翅膀硬了,连我你都想杀?”

  景熵垂眸抠着高挺的鼻梁,很随意的说:“你不是说除了我的命,我可以要一切吗?”

  他抬眸睨着她,“你不是说,景家的人都不会食言吗?你想反悔?”他眸中阴鸷挑了下眉。

  景老夫人气火攻心,当即晕了过去。

  离开时,他准备上车,景熵的炫彩跑车吱一声,停到他身边。

  邪魅一笑用英文说:“盛大,私生子好像不是个光荣的称呼,并不是所有人都不在乎。”

  他说着又垂眸神情落寞,“可我……好像不是很明白…”

  他当即明了,这个孩子刚才是为他脱身,准备开口,景熵已经轰着油门离开。

  他路上想起后半句话,景熵的意思可能是想表达,景熵自己的身份,不明白为什么会被说是孽种,畜生,私生子,这些并不光荣的称呼,却伴随着那个孩子长大。

  盛棣邦心疼又心酸,景熵并没有做错什么,身份也是他自己无法选择的,可他却背负着不知是谁的错。

  又过了两年,景老夫人离世,景懿淑更是管不了景熵,刚巧那个校长找上门,想让女儿在这上学,求取庇护。

  景懿淑当即拍案送景熵回国。景熵在国内无有庇护,又被说是私生子,名不正言不顺,扔他回国磨炼心性。

  可谁能算的到,他回国便相识了琉璃,认识那个同他一样不把命当回事的女孩,可那女孩又偏爱他,懂他,无时无刻的关心他,呵护他,细心的教导他。

  偏偏有人通知了景懿淑那个疯子,导致事情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彻底将景熵逼疯。

  这个孩子的一生都是悲剧,一生都在背负别人犯的错。

  盛棣邦回到伦敦,坐在景熵的房间里,回想起景熵对景懿淑的致命一击,景熵当时心底必然知道,他这个盛家的主宰不敢冒破釜沉舟的风险去保景懿淑。

  而关于盛嫣,在这个女儿身上,他永远不能原谅景熵,但可以理解景熵,景熵可以跟着琉璃殉情,为琉璃做的一切,琉璃就是景熵的命门,谁碰擦他的命门,他就要谁的命。

  景熵的玩具都不许别人碰,更何况琉璃是他的命。

  盛棣邦顺手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本书,书面上已经落了灰尘,拂去灰尘,《麦克白》。

  翻开第一页,摘抄,写着一段潦草的中文:

  我已经两足深陷于血泊之中,要是不再涉血前进,那么回头的路也是同样使人厌倦的。

  他合上书,神色万分悲伤,沉沉呢喃:“殇儿,下辈子不要再遇上景家人。”

  ——

  海水循环激打着他的西裤,他身上的西装飘荡着,赵景望着蔚蓝远方,双眼通红,带着浓浓的哽咽:

  “少爷太太,今天的海风很温和,小小姐和小少爷很乖,刘总教导的很好,你们放心吧。”

  身后别墅里挂着的婚纱照,古装照崭新依旧,笑脸迎人。

  三楼,百合花依旧灿烂夺目,沁人肺腑,那个喜爱百合的女子笑声洋溢飘荡,那个少年懒洋洋倚在门框上,温柔宠溺的望着百花中央那个美在骨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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