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是你的什么人 (二)
瞳当年被耿桢从收容所里“捡”了回来,耿桢的母亲便把瞳交给秦家的老管家福叔照看。
福叔把瞳从小照顾到大,与瞳情同父子。
耿桢当初从德国回国时把福叔也带回了国,福叔这趟回德国是护送阿嬷来的,在德国也住了些时日,明天就要离开德国先行回国去了。
“是了,阿福明天就要回国了吧,是该让瞳多陪陪他。”阿嬷说。
耿桢说:“阿嬷,您也快坐下一起吃饭吧。”
阿嬷说:“你和小希先吃,阿嬷去看看汤好了没?”
“阿嬷,您再这样我可就真生气了,赶快坐下吃饭吧。”说着耿桢就要站起身来。
阿嬷赶忙说:“好好好,过会儿我让福嫂把汤端上来,我这就坐下和你们一起吃饭。”
因为父亲这次来德国是正式的国事访问,潮希的母亲必需随行,现在又正好是大学的假期,所以这段日子中午在家吃饭的只有耿桢、瞳和潮希。
阿嬷说:“小桢啊,吃鱼,这鱼是小希亲手做的呢!做的时候没防着那油锅里的热油蹦出来把小希的手都烫出个燎泡来了。”
潮希说:“阿嬷,没事的。”
耿桢看了看潮希手背上的那个燎泡说:“拿烫伤药膏擦一擦,小心留疤。”潮希听了心头一热。
吃完饭后阿嬷不让潮希沾水,让她先去擦药,耿桢于是留在厨房里帮着阿嬷收拾碗筷。
潮希擦好药转回到厨房,正准备走进厨房的时候她听到耿桢对阿嬷说:“阿嬷,我下个月准备回国去了,您是和我一起回去呢,还是在这里多住些日子?”
潮希听到耿桢这句话,心里凉了半截,她无力地靠在厨房门外的墙边,耿桢,这个只要想到名字就能让她心痛的男人,什么时候才能看向她?
潮希闭着双眼捏紧了拳头站在门外,她听到阿嬷说:“我当然是和你一同回国去啦。”
潮希睁开双眼,她整理了一下纷乱的心情,站在门外喊了声:“阿嬷,我来了。”就神色如常,面带笑容地走进了厨房。
她走到阿嬷身边说:“阿嬷,还是让我来吧,厨房可不是男人呆的地方。”
阿嬷笑着说:“是啊,我也是这样说,一个大男人杵在这里,活也不好好干,净给我添麻烦,赶他走,他又不走。”
阿嬷假装气恼地瞪了一眼站在她身旁,正用软布擦干盘子上水渍的耿桢,又笑着看向潮希说:“还是小希好,又漂亮,又能干,嘴又甜,这以后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有这个福气哟!”
潮希羞红了脸不说话。
耿桢笑着放下盘子说:“好了,那我就把厨房还给你们,我也不在这里招你们嫌了。”
耿桢回到书房,瞳已经在书房里等着他了。
瞳说:“董琴小姐在决定去疗养院的前一天白天,接到过她母亲在疗养院的主治医生打来的电话。”
瞳从手里拿着的信封里抽出一张照片放到耿桢的面前:“这是董琴小姐带方蕙小姐去疗养院的前两天拍摄到的。”
照片上的场所是疗养院附近街区的一家露天咖啡馆,照片上的一男一女面对面的坐在一张临街边的小圆桌旁。
瞳指着照片上的那名中年男子说:“这位就是董琴小姐母亲的主治医生。”
耿桢看着照片上坐在这名中年男子对面正喝着咖啡的潮希的侧脸说:“惟信伟业集团的案子确定是潮希授意的吗?”
“就目前我们掌握的资料来看,的确是大小姐授意的。”瞳说。
“事情恐怕不会这样简单,仅凭潮希一人之力断做不到如此干净利落,父亲对于这件事就算不是直接授意,潮希也必定是得到了他的默许的。
再过两天我就准备回国了,你和我一同回去。临走前安排好一切,我不希望国内再有任何消息传回德国来。”
“可在我看来,以方蕙小姐的性子她未必肯信你。况且你的手?”
“国内现在的医疗水平也很发达了。我一定要见到她的人才能安心。”
耿桢拿起放在桌角的那顶和方蕙最后一次见面时戴的棒球帽,住院时他一直把它放在手边。
他把帽子内衬的商标处翻开来,只见那上面用蓝色的原子笔画着一束纤巧的花束。
董琴下飞机后连行李都没放回家去就直接在机场乘坐出租车去了方蕙的家。
方蕙打开门看见是董琴,很是惊讶。
董琴拖着行李直接冲进了门,她把行李扔在玄关,径直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盯着刚刚关上大门还站在玄关的方蕙气呼呼地说:“给我个解释。”
方蕙向厨房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问:“白开水还是果汁?”
“你别想糊弄我,今天你不把事情经过说清楚,我就不走了。”
方蕙从冰箱里拿出橙汁来给董琴倒进了玻璃杯里,她走到董琴对面的椅子里坐下,把玻璃杯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说:“对不起,我知道让你担心了,可我真的不想在那里再作停留了。我见到耿桢了,还有他的女朋友。”
“在疗养院?”
“是的。”
方芸当天晚上没有回家来,自从高教授一年前去世后,方芸就经常去高媛阿姨家里和于教授做伴,有时候晚上就睡在高媛阿姨家。
董琴那晚留宿在了方蕙家,她和方蕙吃完晚饭后喝了一点红酒,她们聊到了董琴的母亲。
董琴说:“我在疗养院里见到了我的妈妈,也许是长久之后的再次见面,这一次她显得特别地开心。
她见我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不仅长高了许多,而且身体也很健康,高兴得很,竟和我说了十多分钟的话。
只是她很容易疲倦,我是看着她睡着了才离开的。
结果在疗养院的院子里没找到你的人,问了好些人,直到有位中年女护士告诉我,说你可能已经离开疗养院了,我这才离开那儿。
我心急火燎的回到公寓,看到你留的字条,字条上你又写得那样含糊其辞,我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晚就订了第二天一早的机票。一下飞机,我一秒钟也没敢耽搁就直奔你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