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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要怎样才能忘记他(十一)

  “哟,小芸越来越会说话了。哎,对了,你的小男朋友呢?我可是听你姐姐说,你男朋友听说你要来维也纳,你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跟出国了啊!”

  “董琴姐!”

  方芸的脸更红了:“马上要过年了,我让他回国过完年再来,他竟背着我,把他母亲接到维也纳来了,说是在这里见上一面,也算是和家人团聚了。他母亲订的是今天早上的航班,他去机场接机去了。”

  “他没带上你?”

  “我去算什么?他倒是非要带上我,可我用你们做了挡箭牌,他才万般不情愿的自己去了。”

  她们三人坐在校园里的一间僻静雅致的咖啡馆里聊着天,述说着彼此的近况,时间过得飞快,几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董琴说:“小芸,我和你姐姐订的是今天下午两点的航班,现在要出发去机场了。”

  方蕙说:“小芸,不要送了,你不是说下午还有课吗?在这里照顾好自己,不要让姐姐担心。”

  “姐,明宸他马上就回来了,他说了要送你们去机场的。”

  “不用了,你董琴姐家的车还在校门外等着我们呢。你的那个明宸呢,回国以后还怕没机会见面吗?”

  董琴也在一旁逗趣说:“是啊,你还怕你的小男朋友没有机会在你姐姐面前表现?以后有的是机会。”

  当天下午五点左右,她们的航班抵达德国首都柏林的泰格尔机场,董琴这回没有再拂了她老爸的意思,由司机开车直接把她们送到了位于柏林市中心菩提树大街(UNTER DEN LINDEN)旁的一所高档公寓。

  这是他们董家在柏林购置的房产之一,由于它距离市中心不远,闹中取静,而且交通便利,搭乘轻轨和地铁很容易就可以去到她们想去的任何地方,所以董琴首选了这里。

  放好行李,吃过晚饭,方蕙和董琴坐在客厅的小露台上一边喝着红茶一边看着街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方蕙说:“我们来是来了,可柏林市区这么大,而且我们也不能确定他人一定就在这里。”

  “耿氏在国内虽然属于隐形富豪,可在德国,他们家族好像并不低调,我手上有我哥给的‘宝典’,我们明天先到他们集团在德国的总部去看一看。”

  可事情果真不像董琴想像中的那样简单,她们在语言交流上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德国人中会英语的人也不在少数,但她们发现如果没有提前预约,她们连耿氏驻德国总部的一楼大厅也进不去。

  她们只好询问了前台的工作人员,但也只打听到了德国总部的现任总裁是董事长的大儿子,至于小儿子,他们说他应该一直都在中国。

  她们一连在柏林市区内找了好几天,把董琴哥哥提供的几家驻地在柏林市区的分公司都探访了一遍,但全都一无所获,没有得到任何有关于耿桢在哪里的确切消息。

  董琴晚上回到公寓连衣服也懒得换,直接仰躺在沙发上,嘴里喃喃自语:“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她突然间坐起身来,对方蕙说:“看来,你那个耿桢藏得很深啊!”

  方蕙说:“其实我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我们连他的人到底是不是在德国都不能确定,而且我们也没有其它有用的线索,要找到他就如同大海捞针一样难。”

  董琴安慰方蕙说:“方蕙,你别失望。也许他还在国内也说不准。”

  “我不失望。没有期望,哪来的失望。而且我就算把他找出来了,我又能和他说些什么呢?”

  “你就问他是不是喜欢你,他说是,你就让他和你一起回国。”

  “那他要是答‘不是’呢?我千里迢迢来这一趟岂不就成了个笑话?我到时又该如何自处?”

  “但是最起码你知道答案了呀,那样你就可以完全忘了他,放下了呀。”

  见方蕙不说话,董琴接着说:“这样吧方蕙,我们明天歇一天,我有个地方想去,你陪我去吧。”

  方蕙以为董琴想去的地方应该是什么大型的购物商场,要不就是什么免税商店之类的购物场所,没想到董琴把她带到了位于柏林市区西南城郊的一座疗养院。

  这座疗养院被一整片针叶林环抱着,依山傍水,环境幽雅,空气清新,从疗养院大门入口处进入到疗养院的主楼还需要搭乘十分钟左右的电瓶车。

  虽然是冬日,但一路上只见树木葱郁,草木繁盛,所经之处让人的心情不知不觉间都变得平静舒畅起来。

  方蕙看着沿途的美景,这几天郁结在心中的坏情绪突然间消散殆尽,嘴角边不自觉的展露出一个久违的微笑来。

  可此时坐在她身边的董琴却一改往日没心没肺的行事风格,显得心事重重,脸色凝重。

  方蕙刚想发问,电瓶车停在了主楼前的门廊下,同行的人都已经下车了,董琴还呆坐在座位上,没有半点要下车的意思。

  方蕙奇怪的问:“董琴,你在想什么,不下车吗?”

  董琴突然对方蕙说:“我们回去吧。”

  司机在驾驶座转过头来用英语问道:“已经到了,两位不下车吗?”

  董琴问道:”可以坐这辆车回到入口处吗?“

  司机耐心的对她们解释说:“这辆车不是循环车,如果要回到大门口必须先下车,然后等下一班车抵达才能搭乘。”

  方蕙谢过司机,拉着董琴下了车。

  方蕙把董琴带到主楼边一排大树下的一张长条椅上坐下,问她:“你今天怎么啦?来的路上我就觉得你怪怪的。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董琴拉住方蕙的胳膊低声说:“我怕。”

  “你怕什么?”

  “我怕见到我妈妈。”

  “你是说你的妈妈住在这所疗养院里?”方蕙惊讶的问道。

  “是的。我妈妈生我的时候,在月子里得了产后抑郁症,她犯糊涂的时候从二楼窗台跳下去,摔成了高位截瘫。

  德国这边的医疗条件当年比国内要好上许多,我老爸就把妈妈送过来,希望她能得到更好的治疗。

  所以我爸不在国内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会呆在这里陪着我妈妈。”

  “那你?”

  “我只来过一次,我爸说每次他在我妈妈面前提起我的时候,我妈妈都显得特别痛苦,她觉得是她的原因造成了我从小就没有母亲照顾。

  我十岁那年苦苦哀求我大哥偷偷把我带来过一次,可我妈一见到我,就全身强直,无法呼吸,差点死掉。

  我爸知道后,大发脾气,把我大哥狠狠地责骂了一顿,警告他再也不许带我来见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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