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无垠,空气中飘起层层厚重的雾气。
徐橙躺在床上翻动着睡不着,拿起床边的手机打电话给言木。却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言木,正被她家男人缠绵。
晚饭过后,言木打电话给Andy说自己明天有事情需要请假一天,Andy似乎对她每次请假都一副理所应当的事情,从来不过问什么理由,不曾因为她的请假而有不满。
放在以前,只要她想和张启请假,张启总是愤然叫骂,“请假,人手这么缺,你的工作我找到谁来替你?我的损失谁来负责……”哗啦啦的骂不停。
有时候,言木迫于无奈,只能放弃请假的念头,除了在她爸爸祭日的那天,她一般都不会去请假。
到底为什么Andy的想法截然不同,同为上司,难道其他员工也是这样可以不问任何理由就请假?
而白楚严就坐在她身旁,看着她轻声细语的对着那边电话的说话,好像做错的小孩在承认错误似的。
有些心虚,有些怯嚅,纤长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垂着眼帘,抹过一处阴影,不就是请个假,至于这副神情?
当然,君临天下的白总裁不会尝试到向领导请假的滋味,他根本不需要去说出请假二字,上不上班都是他的自由。
“在想什么?”白楚严见她放下电话,清澈黑亮的瞳孔恍惚无神,若有所思的模样,清冷的声音响起在她耳边。
言木骤然回神,侧头看向面无表情的男人,抿抿嘴说着,“为什么我总请假,Andy也不过问,不问理由,就这样答应了。”神情划过一丝不解。
白楚严沉吟了片刻,漆黑如墨的眸色里敛着的仍然是不动声色的淡然,薄削的唇轻轻扬起,一字一字的吐露清楚:“我白楚严的夫人请假还需要什么理由?”
言木不禁闪过一个想法,莫非盛上传媒是他的公司?她旋即开口问道:“楚严,盛上传媒是你的公司吗?”
“不是。”他回答她,“不过我投资了。”
白氏集团原本与娱乐产业毫无关系,却因为自己夫人结缘,当初说她要自己推荐面试机会时。
他对比三家,觉得盛上传媒略占优势,就果断投资并亲自交代了一番盛上传媒的老板。
白楚严说话的时候很是让人捉摸不透,一边让着老板不能太过热情相迎,不要让他夫人感到丝毫压力,一边有说着要好好关照,不能含糊。
盛传的老板那简直就是哭笑不得,白氏集团的白总亲自打来电话本来就匪夷所思,还说他妻子要在自己公司谋个助理职位。
感情现在有钱太太都是这么体验平民生活的。
在盛上传媒,知道言木是白楚严妻子的也只有三人,老板,陈维以及Andy,所以Andy对她客气和宽容是有私心的。
多年独自打拼职场的女人,总归学会察颜悦色,有些话该说不该说,该问不该问,她都了然于心。
投资一词,言木当然会认识,之前的看过的金融书籍里很多都会提到,言木记忆力向来好,连投资的定义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什么时候投资的?你那里有你认识的人?所以你才让我去盛上传媒工作的?”
她总觉得白楚严是因为她才花钱投资盛传,要是真的是这样,那Andy对自己的态度,大概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没有认识的人,你进公司之前我投资的。”他说着,手掌落在她的腰间温柔的摩挲轻抚,把她的疑问的神情看在眼里。
“所以是因为我?”
“可以这么说。”
果然,她没想过他会这样做,要是知道他要投资一笔钱才能帮她拿到一次面试机会。
她还不如自己投递简历,没有来得快,却也比平白无故投资到毫无相关的产业要强。
言木斟酌了言语,字字吐露清晰,说着:“楚严,以后不用这样的,感觉你就是用钱帮我买了一个职位,而且处处被人关照,也真正学不到多少东西。”
“你不喜欢?”他反问道。
言木摇摇头,做什么工作对她来说根本不累,这么多年都能熬过来了,难道做了白楚严的妻子就娇贵了?她的奋发努力是从小就养成,已经渗入四肢百骸。
“可是我不想你累到,你知道的,你出去工作是我反对的,只是因为你喜欢。”
白楚严揽住她腰身的力道微微一紧,清隽冷然的俊颜,漆黑的凤眸看不出任何情绪,嘴里吐露的话语却是男人的心声。
他一直以来在用着自己的方式来保护她,既然下定决心把她扯入自己的世界,就不会让她再受伤再累。
什么时候有这种感觉,也许是她摸黑走进巷子,喂了一颗白色止痛药丸的时候,也许是她说出那句“要保护好自己”的时候吧。
言木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乌黑的短发,白皙的肌肤,秀气清隽的脸庞,那双淡漠的黑眸,是如此的美丽,她从来没有现在这么认真专注的看过他。
她很幸运呢,她能遇上他。有多久,没有人会这样关心她,在意她的感受。
言木侧过身子,往他身边贴近,手握住他的手掌,眼眸泛着若隐若现的泪光,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楚严,你真好,”
好到有点不真实,似梦境。
白楚严沉默着,深邃的眸色光华流转,下一刻,将他的女孩狠狠拥入怀中,像是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脸埋在她温热的肩窝,吸吮她身上的气息。
言木纳闷的被他抱着,不过一会,她双手也环住他结实的腰身。
他似乎很喜欢这样抱着自己,然后把头埋在自己的肩膀上,而她也喜欢他的这种依靠。
忽然耳边传来他清冽的声音,“言木,我想要奖励,想听你叫我。”
言木怔忡的想着,这么突如其来,却让她有点不好意思。而迟迟等不到回应的男人猛然的在她的肩上咬了一口,隐隐的作痛传来,言木眉头微微皱起,口里喃喃道:“老…老公。”
“以后要多叫,我喜欢听。”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知道此刻他的心情有多开心。
半响之后,言木倏地觉得脖子酥酥痒痒的,眼角的余光瞥见男人正舔着她白皙的脖颈,言木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想说点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任由他上下游动吻着。
随后,他的吻游移到她的面颊上,双手捧住她的面庞,红热的嘴唇吻住她的唇瓣。
“这里是客厅,王嫂,白行他们进来会看见的。”言木绯红的脸上尽显羞赧之色,声音清甜似甘泉。
白楚严睁开他那双漆黑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将她拎起来放在双腿上,言木此时比他高些,他微微仰起下颚,神色黯然。
“我现在就要吻你。”说完,就要倾覆上来,言木眼疾手快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他得逞。
这些事不应该回卧室再做吗?怎么今天就那么急不可耐,非要在这里吻她。
而且几次接吻下来,言木深深知道,白楚严不仅仅接吻,吻着吻着会有下一步动作。
白楚严幽深的眸子沉了下来,盯着她。他都忍了好多天不碰她了,现在连吻她都要拒绝!
见状,言木立即解释,“楚严,这里是客厅,再等等好不好?我还有事情问你呢。”白楚严没出声,言木双手摸着他冷硬的面庞,“你妈妈要见我,我是不是要准备些什么?还有你明天想做什么?”
闻言,白楚严双眸微微一眯,感情她停下来就是问这些?
白楚严没有打算回答她的问题,双手抱着她的身子直接站起来,直往楼上走,言木慌得一激灵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楚严,你还没告诉我呢?”言木问着。
“你不用准备什么东西,有我就行,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白楚严面无表情的边说边走着。
推门而入,白楚严直接把她扔在床上,很柔软并没有什么痛感,言木看着覆上来的男人。
眼前一片阴影落下来,心里一颤,这个男人是她丈夫,为什么身体还是不自觉地颤栗。
言木突然说道:“楚严,我想先抱抱你。”
白楚严虽然不解,但是还是依言压在她身上的身子被她环住手,自己的双手则扣住她的腰。
窗外的圆圆的月亮在寒冷的月色之下安静的悬挂在天际,如同卧室此刻般的静谧。
他的怀抱很有吸引力很有安全感。
想起在斯蒂诺酒店时,就是他这个怀抱让她俨然有了温暖。
爸爸曾经给予的温暖,也可以在他的身上感受到,失而复得的东西原来可以那么美好。
言木闭着双眸,鼻尖,是他的气息,很安稳,很舒适,她开口问白楚严:“楚严,你会离开我吗?”
显然,男人听到这句话,雅人深致的眉心微微皱起,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令他很苦涩,也在诧异着她为什么突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抬起头,盯着压在身下的女孩,他和她的距离如此之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瞳孔里全是他的影子。
言木睁开了双眼,目不转睛地静静注视他冷硬的面庞,在乎了,就会害怕失去,正如她爸爸的爱,无论怎么捏在手心,终究尽散。
白楚严轻轻启唇,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沉稳,“怎么会这么问?”
“那你会吗?”她答非所问,继续反问道。
“不会,只要你不离开,我就不会离开你,”白楚严认真答道,“我很清楚,我为什么想要你做我的妻子,其他人不能,也很清楚抱着你吻着你是带着什么样的感情,所以你不用担心,言木,不会有我离开你的那天。”
不会有那天的,因为他已经离不开她了,掩埋在黑暗的人,对阳光的贪恋是越来越重的。
他不仅喜欢着她,更是一步一步沉陷在对她的爱,对她的疼惜,因为她值得,她是他的阳光,是他的贪恋。
他的话犹如定心丸,一字一字的流进言木的心里,她知道楚严很会说着情话,可是她相信他这些都是他有感而发,真心实意。
言木甜甜的笑了,牵扯着淡淡的梨涡,“嗯,我不会离开你的,因为我是你的妻子,余生注定在一起相依。”
闻言,白楚严淡然冷静的面容,好像是如融雪般沁入心田,轻轻的,软软的,蓦地嘴角划过一丝笑意,手抚着她的头发,温声道:“言木,我喜欢你的笑,以后你只能对我笑,嗯?”
“嗯,你也要常笑,我也喜欢你笑,而且不要经常皱眉头,这样不好。”言木说着,抽出一只手抚着他的眉心,有肉感也有质感。
白楚严握着她的手不断吻着,吻过掌心,又吻过手背,低头唇吻上她的唇。
越来越离不开了,她的出现,她的眼神,她的笑容,仿佛一寸寸的将他冰冷凌然的世界彻底破裂,他深深明白,只有她一人,才可以。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在这片灼热的环境中,言木睁开染了雾气的双眸,瞟过一眼,她喘着气,声线软嚅到迷人,“电...电话。”
“别管。”男人沙哑性感的磁性,勾着人。
这么晚,应该不会有谁无缘无故的会打电话来的,况且,她认识的人也不多。
言木想着,应该是徐橙,只不过,徐橙一般都不会这么晚打电话过来,而且一般都是发信息。
想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才迫不得已的打来电话,“楚严,楚严,先听电话,这么晚了,肯定会有什么事情的。”言木娇声软软濡濡的。
他沉默着,表示自己极其不愿意中断。
“楚严……,老公!”清澈的叫声,涌入男人的耳膜,亲吻的动作不禁顿了一下,只听见耳边继续传来,“老公,先让我听个电话,再继续的,好不好?”
很显然,这话取悦到了男人,他起身放开了她,主动伸手拿起桌面的手机递给她,黑眸中泛着慵懒肆意的意味,微红的唇启声:“给你两分钟。”
言木迅即的接通电话,““橙橙,怎么了?”
“没事,小木木,我就是...就是想找你聊天,还有我..我就是很心烦。”徐橙神态有些忸怩,声调不像往常的清朗,反而是局促。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言木这样想着,眉头微微蹙起,徐橙今天的声音不如往常,似乎有些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