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李泽航半坐半躺靠在白色枕头,悠哉游哉地在啃着苹果,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看着一串电话号码。
听到开门声,以为是她,便霎时抬头朝门看去。
不是她,便似是面色失望地把苹果扔进了床旁边的垃圾桶,把手机放在了桌上。
Andy拎着饭盒缓步走了进来,一边替他推过小方桌,一边说:“怎么,是哪里痛?表情这么难看。”
“没事,Andy,我都住院好几天了,我的助理是不是也太不称职了?”李泽航毫不掩饰地埋怨。
Andy一步一步把放菜拿出来,工工整整地摆好,推到他面前。而后坐在床旁的探视椅子。
“这两天顾着你热搜上的事情,忘跟你说了,言木辞职了,新的助理我已经找到了,明天会来找你。”Andy道。
“辞职?为什么辞职?”李泽航侧着头吃惊的脸色,眼窝不受控制地陷了陷。
“泽航,言木这个人,背景不简单,这次辞职还是老板亲自跟我说的,至于理由,”Andy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本来言木实习的时间就不长,离开是迟早的事情。”
李泽航默,低下了头。
呵,这个小助理还真是忘恩负义,他好歹也救了她,干脆离职也不来探望自己。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了。
推门声再度响起,李泽航和Andy同时看去。
言木站在门外,一身米白色大衣把她裹得严实保暖的,又黑又长的头发披在肩后,尖俏的小脸突显清秀的五官,轮廓线分明。
旁边站着白楚严,一席黑色大衣,里面是一尘不染的西装,骨节分明泛着冷白的手牵着女孩。
一副如出自上帝之手篆刻的面庞,完美无瑕,却面无表情,宛若浴血场上走来的修罗,冷厉阴鸷。
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不带任何人类一丝温度,冷冰冰,阴森森,脸色明显不悦。
后面跟着白行和白泽两人。
画面像是定格了好久,最后Andy站起来出了声。
“言木,你怎么来了。”
言木闻言拉着男人徐徐向他们走来,“Andy姐,我来看看李泽航,他没事了吧。”
Andy一副职业笑容,“没事,就是肩膀被砸伤了,养几天就好,”眼神瞟过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询问道:“这位是?”
言木抿抿嘴,“这是我老公,今天跟我一起来谢谢李泽航。”
转而,她朝李泽航说道:“李泽航,谢谢你啊,当时,救了我,看到你没事就好。”
李泽航闻言也没有看她,而是视线一直落在眼前高大挺拔的男人身上,目光灼灼,像是要白楚严看穿了似的。
而白楚严也也对他的眼神不躲不闪,一双黑眸似是淬了冰,阴冷至极。
两个男人在进行一场眼神的射杀,很明显白楚严占上风,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寒的气息。
而李泽航不过是一套蓝色病号服穿在身上,眼神没有那么锋利。
Andy察觉到两人的气氛不对劲,扬起笑容朝言木说道:“言木,我已经收到你辞职的信了,新的助理我也找到了,你一个多月以来的工作不错。”
听到这话,言木皱了皱眉,询问的语气,“我辞职的,信?”
Andy看到她一副不了然的表情,心想,吃惊吧,我收到我老板亲自拿来的辞职信更吃惊。
她侧眸看向身边的男人,不用问,就是他的手笔,这速度,丝毫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这笔帐,回家再跟他好好算算。
李泽航突然开口,“喂,小助理,”此言一出,白楚严两道剑眉不动声色地蹙了蹙。
实在这语气叫的有些亲昵熟稔,令他很不舒服。
“我有事跟你说,你叫他们先出去。”李泽航看向言木,悠悠然地说道。
他们在这,碍眼!
白楚严明显感觉到,眼前姓李的男人看他和看他夫人的眼神不同,嗅到一丝丝情敌的味道,还没有等言木开口。
男人嗓音低沉冷然的吐出两个字:“不行。”
见状,言木看了一眼李泽航,穿着病号服,头发也没有打理,乱糟糟的,脸色略显一丝苍白之色。
要不是因为自己,他现在应该在拍摄广告代言,参加片场活动。
思索片刻,她甜软着嗓子,晃了晃两人十指相握的手,“楚严,你和白行白泽先出去等我好吗?我一会就出来。”
白楚严没动没说话,表示不可能。
Andy觉得浑身都尴尬到死,她以前没觉得泽航对助理还有话要聊的,哪里不一样了。
再待下去,她真的忍不住尴尬症犯了,说出去给他们买咖啡的理由离开了。
白行白泽在身后,嗓子眼都提到喉咙里,提心吊胆的,夫人,你这不是让老板生气吗?
老板最生气你跟别的男人接触了,现在还是像个情敌一样的男人。
言木深深呼吸了一次,踮起脚尖凑到男人耳边,仅他能听到的声音,动了动嘴唇说了一句话。
说完,放下了脚,脸上倏地染着一丝丝绯红,眨了眨水灵灵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
听完她说的话,原本没有任何波澜的黑眸,蓦地灵动了一瞬,注视着女孩片刻,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有睨了一眼满脸疑惑的李泽航。
二话不说,松开了女孩的手,转身带着白行白泽两人到了走廊。
李泽航见门掩着,视线回到了言木身上,撅了撅嘴,“那是你老公?”言木点了点头。
“你不是说他是一个小商人而已吗?我看他这生意不小啊。”李泽航连自己都不知道,不明所以地泛起一丝丝醋味儿。
言木眸染诧异,不明白他对这一问题是不是太在意了。
“李泽航,反正这次是我连累你了,不过你不应该做的,伤了背还好,要是伤的是你的脸,你说你的演艺事业是不是毁了,到时候我怎么都赔不了。”
李泽航:“……”
“我也不不做你助理了,不过还是很高兴认识你,我知道你嘴上对我这个那个不满意的,但是其实我做的工作还是不错的吧,起码该记住的也记住了。”言木轻颤了睫毛,挑了挑眉。
李泽航觉得有些好笑,他还没有说点什么,这黄婆卖瓜,自卖自夸起来了。
“言木,”他突然认真叫了她,“你会一直是我粉丝吗?”
言木定定地注视他好几秒,到现在始终都没能明白,他一直要她做他粉丝的理由,他的粉丝还少吗?
既然答应了,也要做个信守承诺的人。
言木回答:“会的。”
够了,这就足够了,留给他一点念想吧,她是他的粉丝,粉丝都是喜欢自己的偶像的,会关注他的。
本来就觉得荒唐,他这个无厘头的要求,看得出那个男人对她很好,她对他也很依赖。
她,幸福就好。
李泽航还想和她聊点什么,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是不是这是最后一次见到她了,他这个小助理,记忆力挺好的,就是......脑子的弧度太长了。
……
言木出来的时候,白楚严就坐在门口的第一排椅子上,脸色不愉。
她主动地拿起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不留任何指缝,掌心的温热渐渐蔓延在她手上。
笑了笑,“怎么还板着脸呢?”
白楚严低沉道:“你知道怎么回事?”他板着脸是因为他清楚地把两人的话听得一处没留。
“老公,你知不知道你生气的时候特别像一个人,”言木憋着笑,忍着笑说了出来,“钟馗,幸好你白,不然你都可以和他一决高下了。”
被比作钟馗的白楚严:“……”
实在没能忍住,言木噗嗤笑了声来。
白行白泽闻言都似是掩盖地抬手捂住自己扬起笑容的嘴角,夫人,也只有你敢这么开老板玩笑。
白楚严静静地看着女孩张扬的笑容,精致好看的眉眼陡然一蹙,低声沉沉。
“不许笑了,还敢把你老公比作钟馗,哪里像了。”
言木想说,你生起气来,哪里都像。她没敢说,真怕她老公这会不理她了。
“没有,逗你的。”言木收了收笑,淡然说道。
“不许你当他粉丝。”白楚严冷峻的面容没一刻松懈过,正言和她说话。
“你偷听我们说话?”言木敛了敛情绪,反应过来询问道。
白楚严定定地望着她,没有半点不自在,冷静淡然如湖面上的水,拂了拂她脸颊边的发丝。
“这你能决定的?我已经答应他了,不能说话不算话,而且这只是个琐事,你不用那么夸大其词。”
这本来随意一说决定的事情,怎么这两个人都这么当回事啊。
他们从医院出来之后,言木扯着白楚严下车,来到了一间小店铺,这里是卖酒的。
“来这里干什么?”白楚严扫了一眼店铺。
“楚严,明天是我爸爸的忌日,他最喜欢这里的小米酒了,每年我都来买一瓶给他喝。”言木神色有些凝重。
她还记得,曾经牵着他手来这里的情景,言建国跟她说,这里的小米酒是爸爸最喜欢的,就像木木最喜欢冰淇凌一样。
了解言建国的去世,是言木一生的痛,白楚严把她揽在怀里,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脑。
言木靠在他的肩膀,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喃喃道:“他说他最喜欢小米酒,就像我最喜欢冰淇凌一样,如果不是要帮我买冰淇凌,他就不会出车祸,后来我就再没有喜欢冰淇凌,小米酒依然是爸爸喜欢的,但冰淇淋就永远不是我喜欢的了。”
街道上刮着冷风,路人来来往往。
白楚严看着她红了的眼眶,骤然心疼,手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沉声又带着着轻柔。
“不许哭,我不允许你哭,以后都不会不许流眼泪,要是你不喜欢了,我们就不喜欢好了,你喜欢我就够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在安慰她?怎么听到他说的话,有点好想笑。
言木吸了吸鼻子,敛了敛情绪,泛着水雾的美眸像是蓄满了星辰,看着白楚严精致寡淡的面容。
“我不喜欢你,”言木的话惹到男人眉头骤然一皱,“我只爱你。”
闻言,白楚严顿时眉眼舒展,活脱脱的一个变脸。
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表达着他心情像阳光晴朗,愉悦四溢。
言木抱过他,头埋着他结实健硕的肩膀,嘴里一字一句地说道:“谢谢你,我爱你,是永远。”
谢谢你给了我失而复得的安全感,谢谢你给了我另一个家,谢谢你带给我的归属感。
我爱你,是永远。余生必不会离你而去,余生必定是唯一一个你。
白楚严将她搂住紧紧地,在女孩的头上落下一吻,没有冬天,没有寒风,只有她的温暖,他笑了,能让别人看到的笑容。
一道好看的唇线微微扬起,漾起好看的弧度,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有着柔柔的光,她在身边,周围都是阳光。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光,却唯独只有你,照亮了我的黑暗。
……
墓园的一块块石碑无声地竖立着,漫天飘着小小的白白的雪花,显着一切都虚无缥缈。
言木手里捧着黄色花束,轻轻地放到墓前的石碑上。
石碑上贴着一张黑白照,那是言建国的遗照,照片上的他挂着淡淡的笑意,稳重中又带着温柔,眉目慈祥温和。
言木从白楚严手里拿过小米酒,倒在了一个瓷碗里,而后放在了言建国面前。
抿着嘴笑了笑,“爸爸,又一年了,我长大了,结婚了,这是你女婿。”言木看了一眼白楚严,“以后我有像你一样保护我的人了,我很开心呢,是不是爸爸你把他派来我身边的。”
白楚严听了之后,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内心却流淌着一股悸动。
薄唇轻启,正言说道:“您好,您放心,言木以后有我,也只有我。”
言木相信,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眼眸带着笑意,牵起了他的手掌,而后沉默了一瞬,语气有些沉重。
“爸爸,我觉得我还是要告诉你,我跟妈妈和哥哥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我原谅他们,也不会去责怪他们,但是再回去照顾他们是不可能的了,每一年我都跟你说,妈妈今年过得怎么样,哥哥过得怎么样,他们从不来看你,可我知道你一定希望他们能来看你,
其实都是怪我,如果不是我,他们现在不会怪你这么狠心抛下他们,”言木说着说着红了眼,“但是没关系,以后还是有我,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找回我的亲生父母,因为你就是。”
一条大街的垃圾桶旁边,你捡我带回了家,从此只认你是我的亲生父母。
眼泪像是被风刮落,划过了白皙红嫩的脸颊,纤细浓密的睫毛泛着泪珠,无声的哭泣可怜兮兮的。
白楚严看到又生气又心疼又怜惜,她的爸爸怎么总是能让她轻易哭的,他最不舍得她哭的。
抬手,白皙的指腹轻轻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想舔干净,但在她爸爸面前,还是及时收住了这个想法。
“言木。”不远处传来了一声男音。
言强和郭琴并肩站在了言木身后,白泽白行侧头看去,都认识他们两个人,这是夫人的母亲和哥哥。
白楚严见到他们,眼神一下变得锋利阴狠起来,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言木听到声音,转过身,看到了言强和郭琴,收了收泪水,沉默没有说话,眼神平静无波,只定定地望着他们。
言强霎时眉开眼笑的,小跑过来,惊喜地说道:“言木,你真的在这里,你去哪了,我和妈都很担心你。”
他想去抓言木的手,白楚严把言木扯到了自己怀里,制止了言强的触碰,没有温度的眸光变得若有所思,他们会担心,根本不可能。
言强丝毫不在意,“言木,那件事我知道我们做错了,哥不是也走投无路吗,以后不会了,跟哥回家吧。”
他这个妹的性格,他可了解了,性子软没有什么脾气,还能干活,打工的钱也一一交给了郭琴。
没有了她,他的钱罐子就空了,现在还被迫去找工作,没有一份工作他是做得来的,钱又少又累。
言木回家给墓地地址的时候,他没有在家,后来听郭琴说了,现在来这里,也是实属碰碰运气。
没有人说话,始终是言强在孜孜不倦地好言好语,“言木,你看,哥当时也是实属无奈,也没有办法,我知道你最会照顾我们了,相信你当时也不愿意看到哥被砍断手吧,回家吧,以后饭我煮,衣服我洗。”
言木好以整遐地看着他们,这些话她无瑕思索,实在是因为她从来不会相信言强的改变。
嗓音稳稳地说道:“哥,我不会回去的,虽然你们都没有真正地把我当过亲人,但是我确实真心待过你们,照顾你们,为你们打工,也是我心甘情愿的,但是现在我不会回去了。”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黑白照上的言建国,“你们来看爸爸,他会很开心的。”
郭琴忍不住上前沉声道:“你这个死丫头,你算什么东西,照顾我们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还谈什么心甘情愿,不是你,这个死男人就不会那么快抛下我们母子俩。”
白楚严唇角弯起一道薄凉阴冷的弧度,醇厚的声线似是浸泡在冰冻三尺的寒洞里,冰冷阴戾。
“你有什么资格骂她?”
言强和郭琴都不约而同地被这声音吓了一哆嗦,对这个男人一番审视和打量,脊背一凉,气场也太强大了。
但言强扫视着这身着,心想肯定是个有钱人。
言强嬉皮笑脸的说道:“我妈是无心的,她不过是太伤心,话说你是我妹的什么人。”
不管是什么人,反正言木傍上了一个有钱人,那口袋来钱不就是简单了。
她哥哥是怎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了。
没等白楚严说话,言木就说道,“哥,你们不需要知道,我已经看完爸爸了,我要走了,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见了。”
说完,扯着白楚严准备绕着他们离开,言强见状一骨碌地挡在他们面前。
“言木,你这不行,好歹我们也收留了你这么多年,怎么说,不是亲人,我们也算是你的恩人,再说了,你还是我妹妹,这人是威胁你了?不让你回家?”
言木抿唇,鼻腔里深深叹出一口气,缓了缓,“哥,该给你们的,我都已经全数不落给你们了,家里所有的东西,我一个都没有拿,你们只给我一个不是家的避舍,除此之外,这么多年,我该还的也还了。”
这番话,有些出乎言强和郭琴的意外,以前他们怎么说怎么骂,她都没有抱怨过,也没有说什么偿还离开。
白楚严紧抿着薄唇,这一切,只能让他的夫人去断干净。
郭琴吼道,“那你还给我一个老公啊。”像一把锋利的刀刃狠狠刺穿了言木。
言木脚步顿了顿,脸色略显苍白,身体不自觉地抖动,秀丽精致的眉目无意识地皱了皱。
闭了闭眼,深呼吸,缓和了片刻,背对着他们,沉静地说道:“对不起,可是,也只有对不起了。”
她相信,她的爸爸从来没有责怪她,也会赞成她的。
白楚严沉默地牵着她离开,她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楚的看到,她因为害怕而抖动的身体,他都感知到。
他夫人的泪水和疼痛,都像是一记重拳硬生生打入他的心脏。
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知道,他的女孩有多好。
言强想追上去,却被白行白泽上前把他推了一把,面色沉冷地盯着他,表示再敢骚扰夫人,断手断腿在所难免。
走到郭琴身边,言强恼火地对着她说:“干嘛要说她,没有她,以后你去赚钱?”
白行和白泽:“……”还真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
黑色迈巴赫上。
车子平稳地驶去,拉上了挡板。
一上车,白楚严就把女孩放在了自己大腿上,大掌裹住一只女孩的小手揉了揉,抬眼,见她两颊眼眶鼻头都是红红的,于是眉头皱得更紧,沉声。
“不要再想了,这两个人有什么值得你想的,你要不喜欢,我叫人打他们一场。”
“……”
她看了车窗外面漂泊的雪花,又看回男人淡然无奇泛着轻柔的眸子,敛了敛情绪,温婉清甜的嗓音。
“没有,难过伤心是在所难免的,没有人会一直快乐一直无忧无虑,但是我没有事,你打他们我还觉得欠他们了,所以就让他们自己生活吧,我们也不要去管,好吗?”
俊美的面容冷硬沉静,拂了拂她脸颊的发丝,指腹轻轻划过她滑腻得像羊脂玉的皮肤。
靠近她,吻了吻她的脸颊,像是在吸吮着她脸上残留的泪液,轻轻柔柔地舔舐着。
言木一阵酥酥痒痒的,却也没有推开。
“以后不要再这么轻易哭了,我会心疼。”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
“哭了也只能是为了我,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你哭的,我的夫人值得最好的,包括最好的老公。”
他黯沉的目光透出对她的沉迷和渴望,声音忽然有些沙哑,说出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在宣读誓言,语气沉静,轻柔,坚定。
“嗯。”言木温柔地回应,双手环过他的脖颈,头埋在他的胸膛上。
回到雪园后,两人一起吃了饭,坐在了沙发上看电视,其实就是白楚严坐在沙发上,言木坐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他不看电视,就看着她。
言木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太逍遥了,她侧眸询问了一句,“老公,你不用工作的吗?”
这声老公,叫得白楚严心痒痒的。
“不用,陪你。”
“可是你都陪我好多天了,你这么大的公司,每天的事情那么多,这样会很耽误的。”
男人黑眸注视她,“不是怕你无聊吗?而且你只能待在我身边,哪里都不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