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珍在厨房煮鸡丝粥,冷不丁就被程薇环住了脖子。“白姐,你明天要不要跟我回去?苏州的空气比这里好,离上海也近,你可以经常过去看刘小弟(白秀珍儿子)。”
白秀珍正将菜叶碾成末,提起菜刀将菜板砍得咚咚响,“不行,月嫂一个人顾不过来。小雅父母又回去了,剩下老郑的公婆,我不放心。昨天曦曦感冒了,我得盯着点奇奇,这小祖宗可难伺候,真要病了一点药也灌不进去。”
“哦,那我一个人回去好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程薇的头放在白秀珍肩头,随着她胳膊的摆动上下摇晃,她觉得很有趣。
白秀珍顶开程薇的头,甩了甩胳膊,面露不满,“你在这里陪奇奇不好吗?你租的这公寓条件这么好。”
“白姐,我这回去又不是玩,还不是为了赚奇奇的奶粉钱。”程薇带着三分委屈,小嘴撅着。她到现在还没想通为何要跑去做试管婴儿,当一个自由的包租婆多好。
白秀珍每个月把着前,知道一个月的开销,但她认为程薇也不是非要回苏州的。“薇薇,你听我一句劝,干回老本行。你说你画画,当个业余爱好还行,能赚多少钱。涂得一手颜料,我不赞同。你在南京找家银行,离奇奇近,也省得来回奔波。”
程薇悄悄吐着舌头,“我就不打扰你们的规律生活了。”
“我看你就是不待见你儿子。”
程薇不吭声,躲到阳台摆弄多肉。其实也可以把奇奇接回去,她不乐意。也不知道这是谁的儿子,哎,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晚上,程薇抱着曦曦,跟小雅说起要回苏州的事。
“薇薇,奇奇好歹流着你一半的血,你不会连他周岁生日也忘了吧。”小雅伸出食指,戳程苏的咯吱窝。他瞪着大眼睛,朝小雅笑得口水直流。
程薇确实忘了。她醒来的时候奇奇有两月龄,剖宫产的伤口也已愈合,以至她经常会有自己没生孩子的错觉。
“这周末不加班,我这个干爹负责给他过周岁。程薇有事,可以先回苏州。”郑青城拍了拍小雅的后背,暗示她不要再提这件事。
程苏伸手想要程薇的拥抱,那渴求的眼神看得她不得不放下曦曦。“明天有个合同的事,不然我也可以留下来。”
“算了,这都是小事。对了,你不能剧烈运动和熬夜的事,记着啊。”小雅还未将程薇有血管瘤的事告诉她。她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也接受了她失忆、做单亲妈妈的事,实在不忍让她承受更多。
程苏的周岁,郑青城订了包间。郑青城抱着程苏,在店家门口碰见了苏和。
小雅黑着脸,低声说:“老郑,别跟那个渣男说话。”
苏和先叫住了郑青城,“青城,一年不见,孩子都这么大了。”
“是,现在的孩子长得都很快。”郑青城看着小雅怒气冲冲的背影,尴尬地笑了笑,他今晚完蛋了。
苏和握住程苏的小手,而程苏则目不转睛地盯着苏和,两人几乎同时笑起来。
“这么爱笑,长大了肯定讨女孩喜欢。”苏和晃了晃他的小手。
“孩子还小,长大了才知道。”郑青城很尴尬,他手里的人可是苏和的亲儿子,仔细对比,他们确实很像啊。
“你们也在这里吃饭?”苏和问。
“对,满周岁。”郑青城说完就后悔了,因为苏和提出要给程苏过生日。
小雅正给蛋糕插蜡烛,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郑青城,程苏竟被苏和抱在怀里。她冷着脸给蛋糕盖上盖子。
苏和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比较突然,也不会买小孩的东西,聊表心意,你们别介意俗气。”
“我从来不嫌钱俗气。”小雅接过钱,放进钱包,“你也别想从我这里打听薇薇的消息,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没有你她现在过得很好。”
“她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苏和打量包间的布置,偶然间看见气球上的程苏两字。
郑青城顺着他的目光,心里一咯噔,解释道:“是不是觉得这个名字很怪?我当时也是不同意的。郑程苏叫起来多别扭,还容易让人产生歧义。可小雅说她也姓郑,程薇又是干妈,宝宝还是在苏州生的,叫郑程苏很有纪念意义。”
“郑程苏。”苏和念了一遍,确实绕口。
“薇薇是坚持要把自己的姓放上去的,多一个干妈疼挺好,就是不知道啥时候多一个干爹。”小雅意有所指,郑青城心惊胆战,如果穿帮那事情就闹大了。
“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当干爹。”苏和听见程薇的消息,心里很欢喜。
小雅一听就知道他想多了,“苏主任,您可能没理解我的意思,我说的干爹指的是薇薇未来的老公。可不是随便一个人。”
“薇薇,她还在苏州?”苏和顺着小雅的话,想要打听程薇的近况。
“对,她喜欢苏州......”郑青城的嘴被小雅捂住了。
“苏主任,您那边应该人齐了,我们还要再等一会儿。”小雅巴不得他立即消失。
“那好,有空一起吃饭。”苏和拍了拍郑青城的肩膀,走出包间。小雅对他的不满,或许是因为程薇还没放下,这于他是好事。
苏和一走,包间又迎来一位不受小雅待见的人。
胡昊天拎着一套玩具,笑着说:“听苏和说你们儿子满周岁,我也过来凑凑热闹。这是在隔壁店挑选的,祝他生日快乐。”
忽略掉小雅的冷脸,胡昊天对着郑青城说:“长得跟你很像啊。”
郑青城呵呵地笑着,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苏和的儿子怎么可能像他。偷偷瞄了一眼小雅,郑青城故意道:“还是像小雅多一些。”
小雅无语地看着自己老公,“对,像我。”
胡昊天还赶着回苏家的聚餐,简单寒暄后直奔主题,“对了,小雅,你之前给我的号码,怎么成空号了。你要不把程薇的新号发给我。”
小雅翻了个白眼,当初程薇命悬一线,他们的电话个个打不通。“我们微信联系,她的新号我也不知道。”
胡昊天不信,看向郑青城。
郑青城无奈地摊开手,“抱歉,我更不知道。”
小雅咬着嘴唇,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笑出声,毕竟胡昊天在程薇那里的人设已被自己定义为渣男。即便知道新号,程薇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拉成黑名单。
这边一群人唱着生日歌。许是知道自己的生日,程苏笑得很开心。
而苏家那边,气氛就有点胡辣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