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领导有意让程薇转岗为客户经理,将她派去上海总部学习。之前一直做柜员工作,突然转岗她需要时间适应。虽说薪水比以前多,可是会经常出差,这好像也不是她喜欢的安稳生活。培训为期两周,除了周末休息,平时进行严格考核。程薇近几年的睡眠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小雅笑她,以前失眠还是因为不够累。
苏和合上书,关了灯。这是他第三次看《野性的呼唤》,每一次看都有不同的感触。他喜欢书里的巴克,像狗与狼的结合体。狼虽然有兽性,但比狗的忠诚度更高,尤其对伴侣忠贞。作为一名脑外科大夫,苏和早已练就了极好的耐心,他自我感觉是一只狼,等待猎物的狼。
周六下午,苏和团队接了一台急诊手术,手术完已是月挂枝头。安林与苏和虽为上下级,可关系最铁。参与手术的其他医生、护士,怂恿着安林让苏主任请吃饭。被猛地被推到苏和面前,安林结结巴巴地说:“主任,今天的手术实在有惊无险,要不大伙儿一起吃个宵夜压压惊呗。”
苏和看着安林,一副恳求的模样。“想吃什么尽管点,我买单。”
火锅店,他们占领了最后一个桌席。锅里冒着泡泡,下锅的肥牛和毛肚在翻滚,夹起鸭肠在滚锅内七上八下便卷了边,入口脆爽。除了安林,其他人因着苏和放不开手脚。苏和端起啤酒,“来,今天大伙儿辛苦了,我们又挽救了一条生命。今晚你们慢慢吃,晚点还想玩,就找安林,我买单。”
苏和将钱转给安林,开车回了程薇家。要不是她的朋友圈还有状态更新,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已遭遇不测。她不在,生活又变得枯燥,无以寄托寂寞。
红灯变绿,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将苏和的思绪拉回来。半小时后,苏和站在电梯口。垃圾桶里伸出两支行将枯萎的玫瑰,像极了他还插在花瓶里的那束。轻轻打开门,房间竟然亮着灯。苏和靠在墙上,思念、愧疚和生气一股脑交织在脑海里,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
听到开门声,程薇穿着宽大的T恤从卧室跑出来。他疲倦地靠在墙上,正看着她。程薇沉默地站在那里,披散着长发,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扶住门的手不安地来回摩挲,泄露了她内心的忐忑和不安。
“还知道回来?”这是苏和开口的第一句话。
“我是去参加培训了。”程薇的回答像是个做错事的学生。
“出去培训,就不知道跟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你玩失踪。”等不到回答,苏和放下包,走进卧室拿起自己的睡衣,进了卫生间。
听见水流声,程薇傻傻地回到床边,看着床发呆,他们现在到底什么关系?
苏和裹着睡袍,将卧室门反锁,拿毛巾随意地擦掉头发上多余的水,一步一步向程薇靠近。程薇心虚地靠着落地玻璃窗。苏和故意将两人的距离保持在十公分,这样他一低头,两人的额头便碰在一起。
程薇始终低垂着头,任长发挡住大半张脸,双脚慢慢移动,企图逃离苏和的掌控。苏和看着她自认为隐蔽的小动作,任她移动着偏离自己的视线。“薇薇,房间就这么大,门也反锁了,你看着办。”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住这里不合适。”
苏和坐在床边,长腿一伸,拦住她的去路。“我同意了吗?即便和平分手,那也是建立在双方同意的基础上。”
“又不是离婚,不需要双方同意。”程薇的反驳立即让苏和变了脸色。程薇紧张地咽了口水,她想喝水,可是这个情形下要走到客厅应该难度很大。
“你这是打算,不负责任地抛弃我?”苏和心里骂着:用完就想跑,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抛弃?”程薇惊讶于他竟然会用这样的词语。“你现在也知道我的家庭情况了,我跟你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分手比较合适。”
“除了你说的家庭背景,我们有哪里不合适?”苏和起身,将人桎梏在双臂与玻璃窗之间。
“我学历也不高,脑子还有病。”
苏和耐心地问:“还有吗?”
程薇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好像没有其他的了,就是地面此刻有点凉。程薇将左脚放在右脚的脚背上,苏和顺着她的目光,秀气的脚趾俏皮地动来动去。
将人抱起,放在床上,苏和拖过空调被。“分手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不想再听她的废话,苏和将所有的思念化作热度。苏和撑起胳膊肘,声音低沉:“分手哪有那么容易,你睡了我,是要负责的。”
程薇看着玻璃窗外的灯,微黄的光晕,有些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