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昊天躺在急诊的病床上,连呼吸都觉得痛。医生说他断了两根肋骨,还合并气胸。气胸是什么,肋骨断端戳破胸膜造成的。
胡晓芝心痛地看着儿子,见他疼得龇牙咧嘴,连碰也不敢碰,“出门在外能忍则忍,别轻易与人发生口角,即使发生口角你也让一让。”
“妈,别说了。”胡昊天张嘴用力吐出这几个字。
胡晓芝也知道他要少说话,可她急啊。“行,我不说了。你爸已经报警,应该可以把监控调出来。你好好想想,最近都得罪了哪些人?”
胡昊天痛苦地吸着氧气,未来半个月他必须绝对卧床,想想都气。他人缘这么好,最近得罪的人除了隔壁部门的老刘,就只有苏晓和苏敏。老刘是单位的老员工,平时谨小慎微,借他胆子也不会做出这种事。剩下就是苏敏母女,如果真是她们,那实在太狠了。怪不得吴正国反复强调,这几年他是翻身农奴把歌唱。
胡昊天是在自家小区门口被打的。胡德海报警后,联系小区物业调了监控。监控里,胡昊天被两个成年男子围着打,他完全没办法还手。胡德海气得握紧了拳头。两天后,打人者找到了。等警察同志审问完,胡德海更生气了。
病床边,胡昊天歪着头用吸管痛苦地喝牛奶,胸腔憋闷的感觉虽然好了一些,可依然疼。他生怕一活动又戳破胸膜。
胡德海站在病床前,待他喝完牛奶,这才说:“人抓到了,是苏敏找的人。”
胡昊天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太狠了”,他没想到她真能做出这样的事。
胡晓芝不信,“德海,你说什么?她们凭什么找人打昊天。”
胡德海瞪着眼,“你先问问你儿子,他们到底什么仇怨。”
胡昊天望着天花板,这一次难道又要把程薇牵扯进来?
病房走廊响起高跟鞋的声音,郑青城提着两箱牛奶,跟在小雅身后。将父母请出去,胡昊天忍着痛苦大致说明了情况。
郑青城扶着眼镜,不敢相信这是现实会发生的事情。
小雅同情地看着胡昊天,“我还是头一次知道,出轨怀别人孩子的女人会有这种底气,薇薇的事是她干的,你好言规劝还被打得断肋骨,成气胸。这口气,绝对不能忍。你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
胡昊天憋着气,等疼痛缓解,“这件事别让薇薇知道,就说我出差了。我父母知道后极有可能又牵扯到她。你们要相信,我是不会害薇薇的。”
小雅点点头,“你好好保重,这次我们肯定站在你这边。等你好转了,再告诉薇薇。”
“拜托你们。”胡昊天放下心来。
......
苏父刚开完会,有一堆事情等着安排,实在无暇顾及胡德海。“老胡,这会儿实在忙。要不你先回去,我改天找你喝酒。”
“你去忙,我慢慢等。”胡德海也知道苏父通情理,便刻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苏父给他倒了一杯水,提醒道:“老胡,我上完课还要开会,要是太晚你就先走。”
这一等还真是等到了天黑。
苏父疲倦地回到办公室,不想胡德海居然还在。
“老胡,还真等着啊。”
胡德海活动着腰身,今晚他们苏家必须给个说法,“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要说复杂也挺复杂,就看你时间空不空?”
苏父一听,这事应该不简单。“那一起吃饭,边吃边聊。”
学校附近的小面馆,两个大男人呼啦呼啦地将面条吃得干干净净。苏父擦完嘴,身上暖和才是要紧的事。“老胡,你要跟我说什么?”
胡德海简单说了一遍,苏父听得心惊肉跳,“昊天现在怎么样了,苏和最近在BJ出差,不然我还能让他去瞧瞧。”
苏父的态度让胡德海稍稍安慰,他过来主要是讨个说法,“老苏,就算我们家昊天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苏大姐也不能打人呀,好歹从前是一家人。”
苏父也不赞同打人,可苏家的清誉也重要,“这件事她们确实做得不对,不过昊天也不该那么冲动,那些视频真要传到网上去,苏晓以后还怎么见人,再说静妍长大了怎么办?”
“这件事我也教育他了,但昊天被打这件事,苏大姐必须向我们道歉。”胡德海没想追究他们赔偿医药费。
“好,我回去跟她讲。”苏父确实给苏敏讲了,至于结果......
胡德海守着电话,一夜未眠。直到第二天中午,他收到苏敏发过来的一条信息,上面写着:道歉不可能,把视频交出来。
胡德海早就看不惯苏家趾高气扬的样子,孙女不姓胡,儿子忍气吞声,这婚早就该离。
“老婆,你在这里守昊天,我下午出去一趟。”
“千万别冲动,他们家不讲道理你是知道的。”胡晓芝说着说着,红了眼圈,儿子还躺在床上,老公千万别出事。
胡德海憋着气约了苏敏,可惜人不来。无奈之下,他只好再次找上苏父。只是这一次,客套话他也懒得说了。
“苏教授,我昨天给你讲的事,苏敏先撕破了脸。既然这样,我不妨把这口子撕得大一点。”
苏父手中的笔一抖,这张纸又废了。
“老胡,都是一家人,好好说话。我大姐脾气不好你是知道的,我今晚回去再跟她聊聊。”
胡德海冷哼道:“苏教授,你也知道苏敏脾气不好,我看你跟她也聊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不如我直接找你夫人聊,顺便也把你儿子的事好好捋一捋。”
苏父心惊,把儿子的事捋一捋,他知道什么。
见苏父不说话,胡德海补充道:“你在外面还有个儿子的事,可能你家夫人还不知道。你不方便讲,我可以当传话筒。再说了,我儿子手上不还有视频嘛。传播这种视频是违法的,这我知道,我也不会干违法的事。可你们苏家人手一份,这还是可以做到的。毕竟,我们从前是一家人。”
“老胡,有话好好讲,我们哥俩不至于闹成这样。”苏父拉着胡德海,只觉头昏目眩。他无法想象苏母如果知道了,他会怎么样?
胡德海见他慌了神,冷笑道:“谁跟你是哥俩,我妈只生了我一个。”
胡德海大摇大摆地走了,苏父站在办公室中央,手心已汗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