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公园，程薇瞬间放缓了脚步，漫无目的地晃荡。高跟鞋的鞋跟与石板路碰撞发出不和谐的声音，偶尔踩上落叶听到沙沙声响，像发出的求救信号。程薇低着头，避开脚下的落叶，走得歪歪扭扭。

　　苏和开车经过时，程薇蹲在路旁，吹蒲公英。低垂的长发遮住大半张脸，露出秀美的鼻尖，素色长款连衣裙用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苏和从后视镜多看了一眼。

　　晃悠悠地走了一个上午，程薇赶在医院下班前挂了明天的专家号。第二天一大早，程薇拿着病历资料在候诊区等待。这是程薇第一次来大医院看病，以前也都是校医院跑跑腿，顶多单位体检的时候到体检中心。尽管知道看病难，但看病的人有如此多还是让程薇震撼。尤其旁边坐着的，好几个都戴着帽子，看样子是头部刚手术过。

　　“请5号程薇到十诊室就诊。”

　　正准备敲门，诊室内的患者打开门出来，满脸泪痕。程薇心脏狂跳，摸了摸胸口，惴惴不安地坐到医生面前。

　　对面的老主任看了眼程薇，和蔼地问：“你是怎么不好啊？”

　　程薇拿出检查报告，声音微微颤抖：“我上周因为头痛做了头颅MRA，这是检查结果。”

　　主任接过报告，上面写着：颅内海绵窦段可疑动脉瘤，建议进一步检查。“头痛有多长时间了，有没有高血压之类的基础疾病？”

　　“快两年了，每次吃一颗布洛芬就好。没有高血压。”

　　关掉观片仪的灯，主任转过身耐心解释：“小姑娘，你这个情况目前是这样的，头颅MRA看血管没有那么清楚，可以有伪影干扰。如果要确诊，需要进一步做血管造影。“

　　程薇听完主任的话，内心起伏不定。“这个血管瘤是良性还是恶性？”

　　“血管瘤相当于血管鼓出一个包，是良性的。你目前的选择，第一是做DSA脑血管造影明确诊断，如果不想做这个，退而求其次可以选择CT血管造影。”

　　“两者什么区别？”

　　“一个有创，一个无创，但是要确诊肯定是DSA。我建议你去挂神经外科的介入组，我这虽然也是神经外科，但属于脑肿瘤方向。”

　　候诊大厅的角落，程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周围的喧哗自动隔绝。打开微信联系人，从头划到尾，再关掉微信，内心生出荒凉感。

　　苏和刚查完房，正快步赶到门诊，门口已有不少患者等待，分诊台护士维持着秩序。

　　“快看，苏主任来了。”

　　“苏主任这么年轻就是副主任了，厉害啊。”

　　“苏主任不光医术高明，还长得那么帅，他父母真是好福气。”

　　“也不知道苏主任有没有结婚？”

　　“真的是又帅，又能干……”

　　……

　　苏和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夸赞，他也是刚晋副主任医师，本硕博八年制，这个年龄也算正常。要谈皮囊就更没必要了，这副皮囊迟早会衰老，并爬满皱纹。曾经拥有绝世美颜的小李子，现在可是被制成了表情包。

　　苏和，31岁，神经外科医生。师从全国著名的神外专家谭有先，如今在脑血管介入治疗界也算是后起之秀，前途不可限量。加之外形俊郎，为人和蔼，极富耐心，早就声名远播。慕名而来的患者，多是强烈要求收到他负责的小组。

　　程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有注意到身后因为苏和的到来而引起的混乱。程薇正在医院官网上查看近期可预约的专家号。“苏和，副主任医师，医学博士……”程薇看完苏和的介绍，不明觉厉，但将头像放大后果断br /ass掉了。这么年轻就拥有如此多的头衔，还能长得这么帅气，说不定也只是盛名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