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想必阁下也察觉到暗灵蠢蠢欲动,三日后便是玄天宗升仙大典,他们有一位长老早以是入圣之境,此次突破后将打开世界壁垒,前往万界之域。”
令狐懿悠然地摇着折扇,的确玄门会将天资中庸的或者是曾经的天才因为受伤等原因根基受损,修行速度减缓,不再达到被着重培养的标准,但放任自流又会损失人才,毕竟中人之姿也是大有用处的,所以便将此类人派往地球这样低级星球,在这里他们就是土皇帝,即便花费许多资源堆积修为也不会心疼。
澈顿了顿,亲自给自己倒上泉水,冰凉甘甜的泉水沁人心脾。
“如此盛况必然是万人空巷,魔尊彼时也会前去道贺,如此战力空虚势必会让窥伺已久的灵圣钻了空子,所以魔尊希望你可以前去镇守轮回塔,事成之后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澈将一块魔神令放在桌上,此令牌只有两块,除了魔尊本尊有一块其余一块本由高级魔使澈掌管但此时为了使其他魔族听令便暂时准备转交令狐懿。
血红色的魔神令上雕刻着精美繁复的花纹,并没有血腥之气,当人注视时会有无形的吸引力,元神不够强大者甚至会被迷惑心神。若是注入神识就会察觉到此内绝妙的阵法。
但令狐懿却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不再关注,左手慵懒地支着下巴,桃花眼带着邪魅和轻佻。
“我拒绝,魔尊不是有分身么,还需要我?好了,你可以说你的那条了。”
对于令狐懿果断的拒绝澈并没有感到惊讶,他再次放下酒杯,清冷的声音如同琴弦下流出的乐曲。
“阁下别急着拒绝,此事对你也是有好处的。魔尊允诺可以开启轮回塔将你和你的人一起送回万界之域,这比你修炼然后打开世界壁垒要快得多。”
“嗯,的确如此看来却像是我占了便宜却还在不知好歹了。不过......”令狐懿突然目光一冷,声音寒了下去。
“你觉得单凭我们可以受得住吗?暗域边界早就乱做一团了,而且自从暗灵出现后玄魔两族始终都没有将他们驱除,反倒愈演愈烈,这不说明你们一直都没有能力做到打压暗灵,或者说灵圣。依我看防守在魔族管辖内的轮回塔完全是无用功。”
表面上看魔尊不如玄天宗人多势众,似乎要若一些,但实际上人多顾忌的也多,玄门家大业大根本经不起暗灵破坏,所以护山大阵都建得十分坚固,位置也极其隐秘。不过暗灵既然能渗透进魔族玄门的位置一定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而且魔尊似乎把自己看得太厉害了些,即便那日他看出魔尊已然是入圣境界但对付曾经叱咤过万界之域的人物他还是太嫩了。为何分仙魔两族一起镇守的原因之一就在于此。
澈眼底飞快划过一丝诧异,不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没想到自己的疑虑并不是独一份,也怪他们从未见过魔尊和玄门太上出手,也从不清楚一直蛰伏的暗灵究竟可以造成多大的破坏,但现在看来灵圣对于玄魔的了解似乎要胜过他们了解己方。
年轻气盛的魔尊借助得天独厚的优势:源源不断的元神,修为深不见底,如今可以维持三具化体巅峰的分身且本体却已然是入圣之境!恐怕玄门现存的三位太上一起也只是稍占上风,因为魔尊还有上古卷轴这一强力法宝。
“有时候大势是无法改变的,难道阁下可以说服魔尊与玄门联手共同抗敌?”澈晃着杯中水,脸色平静,令狐懿依旧表情淡淡,伸手打了个哈欠。
“不能,我只是替那些无辜的凡人感到悲哀,想想不管哪一方都在压榨他们的价值。当然这其实与我无关,不答应你是因为我觉得这场恶战可能会使我脆弱的手下丧命,而我本人也不喜欢被别人当做棋子。”
澈看着那双金灿灿的眼眸,心中有种魔尊已经被看穿的感觉,但这是魔尊答应放澄走的条件,自己必须完成。
“没有人可以完全摆脱被人操控的命运,你我身在这棋盘中早就身不由己。即便你不去也会有别的人,但是混乱依旧会发生,你是没有被利用,但前一种选择的结果要好过坐以待毙,你好好想想吧!”
飞流直下的瀑布飞溅起朦胧的水汽,脚下是万丈深渊,令狐懿欣赏着嶙峋峭壁上千姿百态的梅花忽然大笑出声。
他凝视着澈的双眼,片刻后摇头叹息,若他们不是情敌怕是会成为至交。伯牙绝弦不过如此。
“的确,不过到时候你会帮我吧?”
“是,不过不是为你,虽然她做出了选择我输的彻底,可我依旧不会放弃,至少在你离开之前。”
澈目光如炬紧盯着令狐懿的眼睛,后者略感惊讶,自己的目的已经被看破了吗,也罢,反正也需要隐藏。
他说的正是自己所想的,现在的他还没有做到完全掌控命运的地步,不过这也是他利用机会离开的时候。刚才的话不过是试探,如此看来他确实将此事看透,而不是做魔尊的傀儡,重要的是他会帮自己。
“很好,作为报答我会答应你的条件。”他会保护好馨儿,无论如何,不惜一切。
见他爽快答应后澈俊美的脸上出现一丝笑容,但随后一双斜飞入鬓的长眉轻轻皱了起来。
“可否,将她借我一晚,在下一直想带她去一个地方,也算了却我一段前尘和遗憾。”
出乎意料令狐懿并没有诘难或询问,他只是略微沉默了片刻便答应了,不过看得出来还是经过了一番挣扎。
“你不问我带她去哪?是否安全?”澈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在他看来令狐懿这种占有欲极强的人怎会答应这个请求,这也是他犹豫许久才出口的原因。
“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况且她也并未将后来的故事告诉我。还有,其实我是有些感谢你能如此大度的成全我,我知道上次你有绝佳的机会杀掉我。”
令狐懿目光真诚,忽然他起身双手平举,弯腰郑重地施礼以一礼。“多谢!”
澈挥挥手,转身任凭山风裹挟着水汽打湿衣袍和发丝,心中早已一片凄冷又岂会在意这些冰凉?
虽是道谢,但又何尝不是一种胜利者的炫耀?终究是迟了一步!
望着那抹翩若惊鸿又飘飘欲仙的背影,令狐懿摇摇头,其实他大可不必向自己说明,只要馨儿同意自己虽然心中不快却也不会干涉。但他却不想因此引发他们之间的矛盾,他真是了解自己,知道自己对馨儿私见情敌会有极大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