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以前,一个企业可以养活成千上百的人,而且很多人能干一辈子。”张升开着车,对李浩然说道。
李浩然把副驾驶的座推到最后,再放倒,舒服地靠躺在上面,眯着眼睛,说道:“这有什么,知道什么叫日新月异了吧?说的就是现在,别总用你的老思想,面对新生事物了。”
有时候觉得时间变的太快,70后刚刚站上食物链的顶端,就被叫爷爷了,80后才接过权力大棒,90后就锐意进取而来,但是,一不小心,就看到00后崭露头角。
有时候觉得自己还不如没出生,因为你只要出生了,就好像被判定为落后状态。
张升撇着嘴巴,愤世嫉俗道:“要是让我重新选择,我不当警察了?”
李浩然一笑,歪过脑袋看了他一眼,不屑道:“我替人民警察感谢你,终于没有拉后腿的了。”
张升气的一脚油门上去,吓的李浩然一激灵坐了起来。
“我去,你干嘛,还以为你看见鬼了。”李浩然看了看前方,这么平坦的路,车子又少,张升又故意吓他。
张升哈哈一笑。
“你说,我们都找这么多人家了,这次的能找到吗?”笑过以后,张升一本正经地问向李浩然。
他们自从上次根据信息,重新锁定死者身份后,和其他民警一起,分头查访,这都是他们查到的第六个人的信息。
李浩然想了想,回道:“这怎么说,每个人的信息都有可能,可是我们去了不也不是嘛!光凭身上一件破衣服,和手上的一条伤疤,怎么判定?”
给他们的感觉跟大海捞针差不多,手上有伤疤的人多了,衣服就更别说了,这些人还是走失人员以外的人员,只是十年来没有更新个人信息。
家里人有的说跟别人跑的,有的说出去打工了,有的干脆说都不说。
他们沟通起来特别费劲,结果还都不是。
他们把车开进山里,马路压的凹凸不平,坑坑洼洼,李浩然急忙换下张升,这车可是他们家的,照着张升的开法,一会儿车轱辘都要掉下去了。
沿着马路开了近一个小时后,便看到了手机定位的小村,他们到了村口,还设了栅栏,张升下车,掏了警官证,又说明了来意,栅栏被两个五六十岁的男人移开。
张升再上车,李浩然开了进去。
他们直接开到了村委会,人生地不熟的,找组织,工作便利。
村长是个40多岁的中年人,偏分头,脸色偏黑,看到李浩然的车进来,便迎了出来。
李浩然也拿出警官证,再说明来意。
村长把他们请进屋子,一人递了一根烟,两人都推了,村长才自己点上,说道:“现在村里人少,年轻人更少,像我这样的还是年轻的。”
他皱着眉头,又抽了一口烟,有些抱怨的意思,“村里的地也荒了,没那么多人种,年轻一点儿的都跑出去打工,没人再踏实地当农民了。”
张升问走失的人员情况。
村长想了想,眉头抻开一些,笑道:“应该不是走失,我们这里,年轻人跑出去三五年,七八年,一直没联系的多了,过两年也就回来了。”
不过村长还是诧异,“你们怎么知道小芹好多年没回来了?”
“小二黑告诉我们的。”张升打趣道。
李浩然锤了他一下,什么时候了,还有时间开玩笑,“哦,我们现在系统数据都联网了,所有人的信息都能查到,比如,什么时候花钱了,在哪花的,花了多少,是不是买车买房了,这些都可以通过数据系统查到。”
村长瞪大了眼睛,“那可坏了,我藏屋里的2000块钱,是不是也会让我媳妇查到?”
李浩然没憋住,笑了一下,说道:“都是网络数据,要有网络记录,就是银行记录,一般是网络或银行卡支付才能查到。”
村长急忙点头,“网络真是奇妙,我儿子回来还教我玩地里求生呢,拿着枪,一顿乱突突,真叫过瘾。”
“嗯,能带我们去您说的那个小芹家吗?”李浩然插嘴道。
村长一听,又皱了皱眉头,摇头道:“他们家你是找不到了,都搬走了。”
“搬哪去了?”张升问。
村长说:“县城呗,父母都死了,听说小芹被别人拐跑了,她妈整天哭,小芹走了第二年就死了,她爸后来得了脑出血也没了。好好的一家子,说没就没了。”
“他们家还有其他人吗?”张升又问。
村长说:“有啊,还有个哥哥,在县城上班,他父母死后,一直没回来过。”
“知道哪里上班吗?”
村长摇摇头。
要了真实姓名,李浩然通过手机登录系统,查询了一下,很快查到了单位和住址。
小芹的哥哥刚要进单元门,就遇到了李浩然和张升。
李浩然说了说情况。
小芹的哥哥把他们请进了家里,脸上沉痛不已。
原来小芹当年长的挺漂亮,外出打工的时候认识一个小老板,小芹还把他带到家里,可是家里人觉得这个人光外表就靠不住,还满口脏话,实在不合适。
然后就是老套路了,家长坚决不同意,小芹就跟人家跑了,跑以了后,就再没回来。
因为小芹母亲为这事伤心成疾,病死了,父亲就说以后再也不认这个女儿,后来去世了,所以就一直没找。
李浩然问手上的伤口,小芹哥哥点头,说是有这么一道,是当年两人一起上山打果子落下的。
李浩然又问衣服,小芹哥哥摇头道:“都二十年了,肯定换衣服了。”
“啥?走了二十年了,不是十年吗?”张升诧异道。
李浩然想到,小芹二十年前就和别人走了,后来十年间,她有可以和这个人在一起,也有可能跟别人在一起,十年后,她因为特殊原因,也可能是被害,没有了信息更新记录。
他们临走要了两根小芹哥哥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