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将何晓芙送到走廊边上,目送她踏进家门。隔壁才搬来的那个美女邻居在公用水池里洗碗,偷偷地盯着他看,眼神里有几许痴迷。
进了家门,母亲埋怨她不回来吃饭为什么不打声招呼,害得剩了不少饭菜。父亲以为她与张兵出去吃饭了,劝母亲少说两句。
何晓芙心情很好,不愿意理会母亲的叨叨,径直去了卧房,妹妹正躺在床上看书,何晓芙炫耀地从背包里拿出那盒糖来,妹妹好奇地抢了过去,高兴地呼叫道:“哇,上海的牛轧糖耶!”
又问道:“谁送你的?”
何晓芙得意地说道:“你只管吃就是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妹妹拆开盒子的外包装,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夸张地叫了起来:“哈哈,这是什么?”,说着从包装纸里面拿出了一个大信封,何晓芙心呯呯直跳,奔过去一把夺了过来。
妹妹感慨地说道:“没想到张兵这么浪漫,又是糖又是情书的。”
何晓芙没有理她,一个人坐在登子上拆开了信封,里面七八页信纸,上面写满了他的迷茫和爱慕,担忧和相思,他害怕何晓芙会因为张兵而拒绝他,里面说了许多他俩不合适的理由,并希望她给他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也许他更适合她。
每页信纸下面都用心地画了一支茉莉花,画笔细腻,花朵栩栩如生。
何晓芙看完,小心翼翼地收拾好信件,将它们锁在自己的小抽屉里。心里已经下好了决心,若这几天张兵来约她,她会果断地结束这段关系,如若张兵不来,那就更好了,可以不了了之了。
星期五的清晨,天空飘着几颗小雨,何晓芙出门前无奈地叹息道:“最不喜欢这种阴雨天气了,四处湿渌渌的。连上班都没有兴趣了。”
母亲睡在床上说道:“不上班谁供你啊!”
何晓芙回嘴道:“从小到大又不是你供的。”
母亲听了,火爆地跳起来要收拾她,何晓芙忙举了伞向外逃去。父亲在后面叮嘱道:“伞用了记得要拿回来哈,家里的伞都让你拿出去掉完了。”
来到单位,李哥就着榨菜丝在啃馒头,何晓芙看他吃得津津有味,顿时感到肚子里一阵饥饿。
她从小到大都不习惯吃早餐,不是不习惯,是家里太穷,父母认为能省一顿便是一顿,早餐便是可以省略的那一顿。
李哥啃完了馒头,不紧不慢地告诉她,他要调走了,最多在这里还能待上一周多的时间。
何晓芙听完,心里一阵茫然若失,李哥虽然与他只相处了二个多月,但每天都是朝夕相处啊,她对他早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
他这人虽然对外人冷漠势利,但对她却是倾心以待的,他除了在工作上认真指导她以外,也教她如何识人,如何处事,他是她的第一个人生导师。
她心里虽然有万分的不舍,但还是打起精神来恭喜他,毕竟计算机中心才是能施展他才华的地方。现在这里只需要打打字,发发文件就足够了,他待在这里的确是大材小用了。
既然他要调走了,何晓芙决定为他践行,以表达自己对他这几个月来的教导的感激之情。买东西似乎不合适,心想干脆就请他吃一顿饭吧。
这一天里,何晓芙表现得分外勤快,擦地,泡茶,接文件打印,都是自己一个人完成,没有让李哥操一点儿心,也没四处去同学那儿窜门,老老实实待在电脑室陪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两人聊了许多以前不曾谈过的事情,何晓芙知道了李哥还未结婚,有一个谈了几年的女友。说起女友,李哥语气特别柔软,脸上还飞起一阵红霞。
何晓芙发现原来李哥还是一个情种呢,心想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柔软多情的一面。
李哥问她与张兵处得怎么样,何晓芙反问他是怎么知道的。李哥笑答:“有你刘姐那张嘴,还有谁会不知道的。”,何晓芙第一次对刘姐有了芥蒂。
她答道:“一般吧,现在感觉有点不合适了。”
李哥道:“其实我也认识他,这人很深沉,有些看不透,不过还算踏实谦虚,不像那个小子。”
何晓芙心知肚明那个小子是谁。
为了了解那个小子,何晓芙直接了当地问李哥道:“你说的是杨毅吧,他这人怎么了?”
李哥答道:“杨毅这人论人才,确实是数一数二,但也非常傲骄,不大把别人放在眼里,不懂得低调,做事爱按自己性子来,总之不大讨人喜欢。”
何晓芙却问道:“他人长得这么帅,又有才华,估计有不少女孩子喜欢他吧?”
李哥道:“是呀,追他的人不少,给他介绍的也很多,加起来估计都有一个排,你刘姐就给他介绍过。”
何晓芙来了兴趣,央求他说来听听。
李哥道:“上半年的时候,一分厂副厂长的女儿与他一起出差,回来后找刘姐给她牵线搭桥,这小子想都没想直接就回绝了,说没感觉。当时刘姐气得直冒火,逢人便说这人太不识抬举了。”
何晓芙联想到刘姐生气时那场面,小眼睛圆瞪,朝天鼻孔向上吹气冒着泡,不仅笑出了声。
何晓芙最善于想像,脑洞也特大,上个厕所,解个大便,都能根据屎的形状描绘出一副图画出来。
李哥见她听了不仅不讨厌,还一副欣赏的样子,换了副严肃的表情说道:“我看他倒是三天两头地爱往我们这儿跑,怎样选择,你自己拿主意,不过我看张兵更适合过日子。”
李哥说到与张兵过日子,何晓芙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自己将来那副形象:头发梳得规规矩矩,一脸油腻,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举着锅铲……。
天哪,这样的日子想起来都可怕,难道老老实实过日子才是成年人正常的生活吗?有没有第二种或第三种选择。何晓芙挠着脑袋眨巴着眼睛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