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芙,也别着急,移植只是最后的方案,现在还没有到最后一步。”唐敏安慰着何晓芙,“我们会尽量给他治疗,另外,除了在生活上要保证他的营养外,在精神上一定要让他心情愉快,转机不是没有可能的。”
“嗯!我记下了,我不会让他生一丁点儿气的。”
唐敏面带微笑地看着何晓芙,轻声说道:“辛苦你了,晓芙,李辉是我家陈晓东最好的朋友,他生病了,陈晓东也非常难过,每天都要询问一遍他的病情,还向我下了死命令,必须要让他老同学活蹦乱跳地出院。”
何晓芙很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们,让你们费心了。”
唐敏拍了拍何晓芙的肩,柔声道:“我们一起努力,相信会出现奇迹的。我回办公室了。”
“好的!”何晓芙目送唐敏离去。
回到病房,见李辉斜躺着在看书,“辉,躺了一天了,难不难受?”何晓芙问道。
李辉斜眼看了她一眼,继续读书。
“辉,出去走走吧!到楼下去走走!”何晓芙轻轻地拿下他的书,柔声道:“辉,要劳逸结合。”
李辉于是拿来外衣披上,随后下了床,何晓芙挽着他的胳膊,两人乘电梯来到一楼,在住院部的大院子里转着圈。
“辉,你那本书好看吗?”何晓芙问道。
李辉笑道:“不存在好不好看,就是讲个宇宙发展史而已。”
“辉,我发现你最爱看宇宙爆炸,人类产生,分子原子量子之类的书籍。”
“我也不知道,我就喜欢看这类书。其他的写得太玄的东西我觉得读起来像是在哄孩子。”李辉笑着说道。
“辉,你当初怎么买了《七剑下天山》的?”何晓芙奇怪地盯着他问道。
李辉狡黠地笑了笑,不回答她。
“辉,你这个坏家伙。”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挺高兴,能被你这个傻男人看上。”
“芙,那时候对不起你!”李辉突然一脸的愧疚。
何晓芙明知故问地问道:“什么意思?”
“那时候我心机不纯。”李辉道。
何晓芙也狡黠地笑了笑,问道:“那现在呢?”
“现在嘛?”李辉卖起了关子,不告诉她。
她急切地盯着他,“快说呀?”
李辉微笑不语。
“李辉,说不说?”她放开他的胳膊,双手叉腰挡在他跟前,月芽眼瞪得很圆。
李辉忽然弯腰笑了起来,何晓芙迷罔了,呆萌地看着他。
李辉一边笑,一边拉过她,附在她耳边小声道:“芙,你太可爱了。”
何晓芙却道:“你还没告诉人家呢,现在你还想不想你那个前女友了?”
李辉却反问她:“你还想不想你那个杨毅了?”
她咬了咬嘴唇,眼泪忽然便扑漱漱地往下流,“他已经走了,下辈子才能见到了,我想他又有何用。”
李辉慌忙抱住她,为她擦泪,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生病连带脑子都糊涂了。”,又轻吻她的额头,温柔地说道:“芙,前女友其实在我脑海里已经很淡漠了,她只代表了那段过去,过去了的就过去了,我不会再去想了,这几年我和你相濡以沫,其实我所有感情都在你身上了,我心里面装的也全都是你了。”
顿了顿,又刮了刮何晓芙的鼻子,“我已经淡忘了,倒是你,一说起那个杨毅就哭…”
何晓芙却道:“李辉,别口是心非了,我记得你也说过一句话,你忘不掉她!其实我们都无法忘掉过去,不过忘不掉就忘不掉吧!我现在不会去计较了。”
“芙,那时候并不代表现在。时间会冲淡许多东西。”说着,他捧起何晓芙的脸,揉了揉,深情地说道:“现在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爱人,不准再去胡思乱想了。”
何晓芙将脸靠在了他胸脯上,说道:“辉,现在你其实在我心中也是独一无二的了,过去那些事我也都放下了,我和他只有那么一段缘份,虽然很短,但我已经知足了,未来,只有我和你了。”
李辉的眼底却泛起一阵彻骨的悲凉,心里悲叹道:“未来,哎!我还有未来吗?”
她抬起头来,他眼底里的疼痛一丝不落地落入了她的眼里,她双手搂紧了他的腰,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脯上,用心地感受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温度,感受着他的气息。
他的生命已脆弱不堪,她紧紧地抱住他,想要牢牢地抓住他,生怕一个不小心他会像一件磁器一样在她眼前陨落。
两个人竟然都不说话了,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何晓芙紧紧地依偎在李辉怀里,不时抬头与他互相凝视,两人眼神里俱是浓浓的爱意,彼此看对方似乎总也看不够。
良久,何晓芙感觉到李辉似乎有些颤栗,嘴唇有些乌紫,忙紧张地问道:“辉,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只是在树荫下坐久了,感觉有些寒冷。”李辉哆嗦着说。
“走吧!回病房了。”何晓芙忙站了起来,将李辉也扶了起来,拉着他回病房。
李辉抖得越来越凶,脸上虚汗直流,何晓芙害怕极了,“辉,怎么了?别吓我呀,辉!”,扶着他回到病房,让他躺下后,立即叫来了医生。
过来了一群医生,个个神情紧张地围着李辉忙碌着,何晓芙吓得脚底发软,呆呆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没一会儿,担架床来了,李辉被七手八脚地抬了上去,往急救室推去,何晓芙茫然地跟在旁边,两眼发直地看着身边的李辉,李辉双眼紧闭,眉头深锁,似乎正在经历难言的痛楚。
李辉进了急救室,何晓芙站在门外发抖,牙齿紧咬着嘴唇,脑海里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求求菩萨,求求菩萨,保佑保佑他吧!如果他没有事,我愿意成为善男信女。”
何晓芙在外面焦急不安地等着,感觉时间都停止了,天地间静得只剩下她和那个抢救室。她的一颗心像被一丝细线悬在半空,她真害怕那根线会断裂,害怕自己的心会被摔成碎片,那样的痛她再也承受不起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门开了,李辉被推出来了,她僵硬地上去看他,他苍白着脸,很虚弱,“啊!谢天谢地,那根线没有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