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赵月三人围坐在桌子前,一夜没睡,都顶着黑眼圈望着门外。
束清看了看时间,就要五点了,以往来说,沈清这个时间就快要回来了:“要不我去熬点稀饭,一会清儿回来吃。”
“好,爸,快去吧,一会应该就回来了。”
“嗯。”
赵月想阻止他的话没说出口,佳白就已经说了好了,赵月怕沈清一回来,他们一家这要走了,她也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呆了。
想了想又算了,真若是煮好了就要走,也可以不吃。如果煮好了,沈清还没回来,那若好也可以先吃点。
束清刚出去不久,门外传来了一些窃窃私语声。
佳白坚起耳朵听了听,还是一个字都听不清,“妈,我出去听听他们说什么。”佳白轻声的说。
“算了,不要去了,管他们说什么呢。”
“哦。”
那窃窃私语并没有停下来,也不知道佳白是不是脑子里装了太多的沈清,竟在那些窃窃私语中听到了关于沈清的名字。
佳白担起头看着赵月,从赵月的眼神里看得出来,她也听到了。
“妈,我去听听。”
赵月摇了摇头,看了在床上睡得香甜的若好:“不要生事,小心有诈。”
“您刚才也听到了,是不是,他们好像有说到清儿。”佳白心急如火燎,清儿,清儿怎么了,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嗯,听到了”,别说佳白,赵月自己也想去,而且赵月自己去肯定比佳白去更好,可若好在睡觉,那她就哪也不能去:“再等等。”
“妈,我小心点,站得远一点,一定不叫他们发现。”
“嗯……”,赵月想了想,接着说:“嗯,那你要小心,千万不要太相信他们说的话,不管听到了什么,记得先回来,我们商量好了再决定。”
“嗯,明白了。”
佳白悄悄的摸出了门,寻着声音的方向过去了,在能勉强听清的地方,找了一处墙角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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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可咋办啊。”
“我哪知道咋办。”
“杨大哥已经去救她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出来。”
“听天由命吧”
“那要不要告诉那屋的几位啊。”
“现在说,咋说?”
“说不说,感觉都一样,要知道抓住她的可不是警察,被警察抓住,最多牢底坐穿,可偏偏她是被跟我们一样的盗墓贼给抓住的,那就不好说了。”
“嘿嘿,你是不是也听肆伍哥说,那伙子人见了色起了意,也难怪,那大姑娘长得花容月貌的,还真看不出生了孩子。”
“是啊,估计这次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一边躲在墙角的佳白,如热锅上的蚂蚁,花容月貌?生过孩子?,真想冲出去问问他们说的是谁,是不是沈清。
“行了,行了,也不关我们哥几个的哥,走,到哥那屋喝点小酒去。”
那四五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就跟着提议喝酒的那人走了,只是刚才似乎还没聊尽兴,走着走着,嘴里的话没停。
佳白还不能确定他们说的是谁,只是这一走远,话又要听不清了,忙的悄悄的跟在了他们身后不远。
“艾,你们说她要是回来了,她那男人还能要她吗?”
“他要是不要,我要,哈哈。”
“哈哈哈,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美得你。”
“唉,你们行行好吧,嘴上集点德,行不行。”
一个跟刚才的调侃完全不一样的声音,还有些稚嫩,听着像是个半大孩子。
“滚一边凉快去,快去烧点好菜上来,累了一晚上,都要饿死了。”
“唉,沈清姐真是可怜,就这样被那些人给……”。那半大孩子话还没说完,被身后冲出来的佳白吓了一跳。
赵月告诉佳白心里需留三分疑虑,不可尽信他们的话,在听到那半大孩子说出沈清的名字后,佳白把赵月的嘱咐全忘到脑后了。
佳白冲到那半大孩子跟前摇着他的肩问:“你说的是沈清吗?她在哪?她现在在哪?”
那半大小孩被摇得不知所措,看了看走在他前面的那四五个人。
其中一个留着一点点山羊胡子,年纪稍大一点的人走了过来,拍了拍佳白:“老弟,算了,这会去,怕是……”。
“她在哪,在哪,你说啊。”
“唉,在后山坡腰上,往东十二三里地。”
“后山腰,东,东十二三里,东,东……”。佳白转着圈努力的想让自己找了方向来。
“哥,要不我带你去吧。”是那个半大的孩了,说完就拉起了佳白的手,离开了小院,消失在夜幕里。
一同消失的还有跟在佳白和那半大孩子身后的那几个人,就是刚才还吵着说要喝酒的那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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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坡腰上,往东十二三里地,一个随口说说的地方,一个只想把佳白骗出去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沈清呢。
只是这随口的一说,还真有那么几人就停在了后山坡腰上,是不是往东十二三里地,就不清楚了。
“存贤,你咋没穿夜行衣啊,七爷不是说穿夜行衣来这会合啊,这天都快要白了,还有啥活要干吗?”
“我一介文弱书生,干的都是脑力活,穿那玩意干啥……”。
一边的傻大个不干了,不停的拧巴着身体,实在是想从那身更像紧身衣的夜行衣里钻出来,要不能把它给拧巴破也行啊,嘴里不高兴的嘟囔着:“那我为啥要穿啊,原来七爷带我下墓里,也没让我穿过这玩意啊,再说,让我穿也得给我挑身大一点的啊。”
“你是真不知道啊还是装糊涂啊,就没有你这么大号的夜行衣,谁家找这么大个的目标去干活啊,怕人发现不了啊。”
“五哥,你嘴快,我说不过你,那你知道七爷叫咱们来,是干啥的吗?”
“七爷,这不来了,你直接问他不就完了。”存贤用嘴弩了驽前方,七爷正用手里的拐杖赶着左右的草,往他们这边走来。
七爷还没到,长林就忍不住迎了上去:“七爷,七爷,这是又有什么活了吗?”
七爷抬头看了看天,才对长林说道:“天要白了,杀人这事白天做不太好,所以要赶快了。”
“七爷,那还来得及吗?要不等今天晚上再去。”
“今晚?”七爷饶有深意的看着长林笑了笑。
长林被看得有点发虚:“嗯,您老刚才不是说天要白了,怕来不及了吗?”
七爷还是那个藏着若大秘密般的微笑,温和带着一丝已洞察一切的盯着长林看,缓缓的说:“今晚?若是今晚再去,怕又是要被人抢先一步了?”
“七,七爷,这话怎么说,难道昨天没有拿到玉牌?”。长林说话已开始有点发抖了。
七爷把脸凑近了长林:“没有,听说被另一个人拿走了,那人直奔马冠去的。”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巧……”,长林,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他们,他们是怎么知道,玉,玉牌在马冠里的?”
“是啊,他们怎么知道的呢。”七爷步步紧逼,长林就步步后退。
“别跑,别跑。”
说别跑的,不是七爷,而是存贤,那个想跑的也不是长林,而是傻大个。
存贤一手勾住了大个:“别跑啊,七爷今天说带我看戏,这才开始,你跑啥,我说你能不能蹲下点,这个头,我这么勾着你真费劲。”
站在傻大个身后的仕明,走上前了一步,越过傻大个,看着存贤说:“我说五叔,你不会以为是你勾住了他,所以他就不跑了吧,他可能更怕的我大手一抖,肠穿肚烂。”说完还示意五叔看下他手里那把明晃晃的匕首,这会正抵着傻大哥的腰间呢。
“我说你要点脸好吗?明明就是我的威严震慑住了他。”
那在有几步远的长林,看到傻大个被协住了,马上指着大个说:“七爷,是他,一定是他,我开始就怀疑他,一定就是他告的密。”说着脚下步子动起来,就要往大个这边走,看似好像是要来叱问一下傻大个。只是那偏离的航向,没跑出俩步,意图就已是明显了。
“啊”,也就是跑出俩步,一把四棱小飞刀刺进了膝盖处,一下跪在了草丛里,起不来了。
“可以啊,这小飞刀练得不错啊,这么仁慈,只扎大腿,我还以为是四哥来了呢,像你这么心狠手辣不是应该一刀致命嘛。”
“你小心我一会到四叔前面告你黑状……”。
跪在草丛里的长林也听到了存贤跟仕明说的话,咬牙切齿的说:“秦时泶,原来泰时泶一直都在,你们,你们这是……”。
话还没有说完,脖子上一条细红的线慢慢的在一端变粗,然后长林一头裁倒在了草丛里,没了声响。
七爷转动了一下手里只有叁寸长的指环刀,慢慢的向傻大哥走了过来。
“七爷,七爷,您饶了我吧……”,傻大个说着就跪下了,对着走过来的七爷苦苦哀求:“七爷,我也是,也是被逼无奈,我一家老小都在……”。
指环刀在空中画出一个银色圆盘后消失在了七爷的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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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狂奔的沈清,看着还在黎明前黑暗里小院的方向,一脸幸福笑容。
走着走着眼见也就几里地了,不远处的’家‘中似有点点星火。
突的前面草丛里似有响动,沈清忙的一个闪身躲进了小路边的草丛里。
响动声慢慢的逼近,再离她有十来米的地方停下了。
只听一人清了清嗓子说道:“出来吧,大外孙女。”
杨仁宇那话,是对着沈清藏身的地方说的,再听那话语间全是洋洋得意之感。
草丛里的沈清听杨仁宇这语气,怕是看着她躲进来,沈清想想心里就好笑,他杨三爷就急成这样了,都赶来半路等她了。
“杨三爷,你这是怕我跑了吗?这么急……”。
沈清拍着手掌,去去手里的泥,从草丛里站起身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