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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黑卡

八号琴房的秘恋 黄铁矿 5333 2024-07-11 20:12

  让闹钟惊醒的白亚寕,从床上跳了起来,街上车水马龙的声音,证明白天到来,昨晚那些梦靥早已退去。

  这房间白日与黑夜的差别不大,浅浅睡了一个多小时的她,第一件事就是到浴室开水龙头。

  “糟了,这可怎么办?”

  水龙头流出的水,仍然跟昨天一样,橘橘黄黄的,偶而会喷出铁屑来。

  ”对了!健身房!买个一日卷应该可以洗澡吧?“

  白亚寕拿起手机,想查距离旅馆最近的健身房,竟在同时间发现一大串霍天宇的留言,昨晚像是给鬼魅靥住的恐惧,一下子像是给太阳蒸散。

  霍天宇的每个简讯都间隔了十几分钟。

  “你怎么到纽约不先跟我说?”

  “我刚手机定位查了你住宿的地方,怎么会选这个区域!以后不准贪这种小便宜。”

  “我已经请人安排,你醒来的时候,会有人打这支电话给你,一定要接。”

  这封短信是十分钟前发的,白亚寕赶紧回了信息,看看能不能跟他说上一句话。

  “霍天宇,谢谢,我没事,我想找个健身房洗澡,然后就去面试,你取消司机吧!”

  才打完,她的电话就响了。

  “小宁?”

  “嗯!这么晚你还没睡?”白亚寕问。

  霍天宇的声音不若平日稳定,有些焦急。

  “你怎么住那种地方!路易没有警告你那区治安不好吗?”

  “你让司机载你去洗漱,面试前你不该浪费时间在找地方洗澡这种琐事上。之后你想搭地铁也行,比起塞车在路上,也许更好。”

  “可是...,”白亚寕真心不想给他添麻烦,正准备拒绝。

  “听话,你不答应我放不下心,你想让我整夜失眠吗?”霍天宇的声音温柔了下来。

  “...好,我听你的。”

  “我给你短信,只是想跟你说说话,不是跟你求救。”白亚寕从来都不是那种在高塔上,等着王子来救的个性。

  一个如释重负的轻笑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懂,但我舍不得...。“

  ”以后事无巨细都要跟我说。“

  白亚寕心中一热,振作着精神,“别担心,我自己可以的,旅馆确实很恐怖,下次不敢了。改天再跟你细说。我得先去准备了。”

  “司机应该已经在楼下,我让他早上六点在外面等,七点给你电话。你既然醒了,就直接下去,报我的名字。”

  白亚寕吃了一惊,“那好,那我现在就下去。”

  “小宁,祝你好运,一切小心。”

  “我知道,谢谢。”白亚寕把电话挂了后,说了句,“我也很想你。”

  电话那头的霍天宇,像是听得到这句话一样,唇角微微勾起。

  下楼之后,果然一辆宾利车等着白亚寕,司机穿着正式的西服,候在车外,跟她鞠了个躬。

  “霍先生的客人?”司机问。

  白亚寕点点头,“我刚跟他通完电话。您需要再做确认吗?”

  司机笑了笑,把手机拿给她看,是白亚寕的照片,也不知道霍天宇是什么时候拍的...。

  车子开了不到半小时,在一家希尔顿套房饭店停了下来,司机为她开了门,直接给了她房间的钥匙,“黑卡那边的专人都办好了,您尽管进去,不需要再登记了。”

  “我会在大厅等您,霍先生交待您早餐一定要吃,等您下来,他也帮您订好了自助餐。”

  “黑卡?”好像有听过,白亚寕在脑中转了转,就是那种会员费很高的信用卡,会员都不是普通等级的富人,但这个名词似乎离白亚寕的世界太遥远,她不想去理解。

  “是不是太周到了点?”她喃喃自语。

  白亚寕来到房间,看了眼房间舒适的摆设,想想跟昨晚自己待的鬼屋天差地远,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她也没时间享受。

  赶紧梳洗了一番,薄施脂粉,换上了面试的衬衫窄裙。

  这件薄料窄裙是最近在二手店采买的,深蓝色,黑色细条纹。尽管她朝秘书的方向打扮,可是艺廊的人还是想看到衣饰少有风格,所以她觉得霍天宇之前给她的那双银色矮跟鞋,很能派上用场。

  至于背包,她就不刻意掩藏了,反正无处寄放,就跟贫穷的标志牢牢镶嵌在她心里,也外显在身上一样,倒不如潇洒一点,大大方方承认。

  她到了自助餐,随意挑了一个可颂面包,一杯咖啡,草草的吃了,心里对于这一大堆自己来不及吃却让霍天宇付费的食物非常过意不去,又挑了点水果。

  “哎,霍天宇这少爷,这一餐我可以买起码五份同样的早餐,真是不会打算。”另方面,心中又很感谢他。

  白亚寕查了下交通状况,发现搭地铁去曼哈顿果然比平面道路要快,请司机带着她到最近的地铁站。

  司机把一张票卡交给白亚寕,“黑卡秘书帮你安排的。”

  白亚寕眼睛转了一圈,嘴角抽了抽,“黑卡秘书真是周到,连这个都准备了。”

  “另外,您的背包先留在我车上,秘书帮您置办了这个新的肩背包,等您事情办完后,打电话给我,我会把您送到机场。”司机殷切的望着白亚寕,盯着她手上那个破旧不堪地背包。

  白亚寕有点不好意思,抽出了手机和皮夹,放进了那个浅咖啡色,皮质软糯的大型肩背包,就把原本那个黑色裁缝补过的帆布包交给司机。

  “我会打电话给您的。”白亚寕跟司机行了个礼,快步进了地铁站。她小心地背诵着之前查找的路线,尽量不要表现得像个观光客一样,拿着手机边走边看地图,无意间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一切都很顺利,现在,只要走过中央公园,她就可以到达面试的地点了。

  她看到了几片旗帜,“纽约爱乐乐团的广告!”顺手拿起了手机拍下来。

  中央公园的人很多,观光客,上班族,几只过分肥胖的松鼠,都在里面忙碌穿梭。

  夏天早上虽然热,但还不到暑气蒸腾的地步,公园里阳光正好,白亚寕不敢驻足太久,怕耽误了面试时间。

  身后一阵吵杂的声响引起了她的注意,几个十几岁的孩子,撒开大步往她的方向跑来,每个人都一脸惊慌。

  那几个孩子完全不看路,死命地跑着,几个反应比较快的行人仓惶的跳上了花圃,或是避开来。一辆脚踏车,已经被推倒,白亚寕见到他们身后有两个警察追着,一时闪避不及,那几个孩子已经在她身前,其中一个大个子的孩子一把将她这个“路障”推倒。

  原本就瘦的白亚寕,怎么经得了这么一个壮硕的熊孩子推一把。

  她朝旁边扑了下去,手脚都生疼,伤口如灼烧,再爬起来的时候,白衬衫已经都是污泥,手掌和腿也都在柏油路上擦伤,渗出了血来。

  忙碌的人们无视方才的一阵骚动,原本因为这个小意外腾出点的缝隙,又很快让赶着上班的人给补满。

  白亚寕爬了起来,看了看手腕上那只塑胶表,离面试还有四十分钟,

  “应该还有点时间清理伤口。”现在的她也感觉不到疼了,只是一阵阵灼热。她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小心不让血污弄脏衣服。

  好不容易来到了艺廊的大门口,她跟警卫说了自己的来意,以及约定的会面时间,警卫让她进去,并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

  “还好这儿没什么人。”她拿着纸巾沾湿,先处理了衣服上的脏污,再好好的把手掌上的泥沙血污用肥皂冲洗掉,最后是腿上的擦伤。

  擦伤面积很大,幸好伤口都很浅,她已经处理到不是那么怵目惊心的状态,却没足够的时间等血干掉,衬衫上头湿了一大片,恐怕再也没有比自己狼狈的面试者了吧。

  很快的,面试时间到了,她一拐一拐的走进了一间布置富丽堂皇的小会议室,先找了个地方坐好。

  面试的人走了进来,白亚寕起身逐一点头致意。

  “白小姐,请坐。”

  一个光头高瘦的男人,约莫五十岁,着粉红色衬衫,合身的西装裤,耳朵上几颗小钻闪着耀眼的光芒,给白亚寕指了她要坐的地方。

  白亚寕深吸了一口气,到了指定的位子上坐下。

  窗外,仍是熙来攘往的人群,川流不熄的车阵,只是,在这隔音良好的建筑里,外面的动静像是默剧一般,只是流动的光影,并不特别真切。

  一个刚进门,脸上戴着红色眼镜的短发中年女人,见到了她的衬衫的污渍,眉头皱了一下。

  等到大家都坐定了,那个粉红衬衫的男人把白亚寕的履历表分给了另外两个人。

  “你好,白小姐,我是法兰克,这位是苏珊,隔壁那位是班。”法兰克介绍了自己旁边的两个人。

  白亚寕跟他们点了点头,“我很想起来跟你们每个人握手,只是半小时前,我在中央公园遇到了一点意外,手上还留着血,请大家见谅。”

  苏姗这才把拧着的眉头稍微松了开来,“原来是这样啊?我刚还以为怎么会有人来面试,这么不修边幅。”

  “没事吧?”

  白亚寕摇摇头,“手跟腿有点擦伤,不要紧的。“

  ”老实说,就算我让人拿刀子给捅了,我也会准时坐在这儿。毕竟这个面试机会难得。”她打着哈哈。

  那三人面面相觑,忽然一阵莞尔。

  方才坐在一旁穿着休闲衫的灰发男人,操着英国口音,“第一次来纽约吗?”

  白亚寕点点头,“是啊,有了这次的训练,下次来我反应肯定会快些。”

  那个英国男人似乎很喜欢她的幽默感,“昨天晚上住哪边?”

  白亚寕说了那个区的名称,三个人同时皱眉,啧了一声,或是摇摇头。

  “路易怎么没跟你说哪边适合单身女性,哪边最好不要去?”法兰克挑眉。

  “喔,因为有点突然,时间很紧,是我自己的关系,不怪他。况且还得谢谢他,帮我跟各位联系。”

  ”不过,昨天晚上去了一家墨西哥餐厅,听到一首歌,就算住得旅店很恐怖,我觉得也值。“白亚寕轻松地笑着。

  ”什么歌?“班问她。

  ””Cucurrucucu br /aloma”,我不会西班牙文,可是那个人现场的演唱悲切隽永,差点把我弄哭了。我记得他们打着红色的灯,绿色的背板,银色的刺绣在乐团制服的身上发着亮,这些浓墨重彩的颜色,平时用得俗气,但在昨天的餐厅里,怎么就那么和谐。“白亚寕的眸光盈盈闪动,似乎还映照着昨晚的感动。

  班笑出了眼睛两侧深深的鱼尾纹,”真好,对世界上所有事都还抱持着好奇。“两鬓有些银白的他,饶富兴味地看着白亚寕。

  苏珊窝在椅子上,正研究着她的履历表,“你会画画?”

  “是的,我是美术系毕业生,主修油画,只是毕业后并没有朝着职业画家的道路走。”白亚寕低了低头。

  “可是你在东岸写生比赛里面得奖了!这个不是很容易。”苏珊的眼神从原本意兴阑珊,忽然透出了点亮光。

  “运气吧,刚好在阿灵顿举行,我待在那边一阵子了。自从到米尔美术馆打工,美术馆的主人就提供我大量的油彩跟画布,我算是稍稍练习了一阵,可能有点主场优势。”白亚寕颊上晕了一层粉色。

  法兰克接着说,“N城一向以现代艺术著称,偏偏我们画廊两种都兼营,不过传统艺术方面少一点,我觉得你的专长可以补强这一部分。”

  “你还有一个学期才毕业,跟我们预计填补原先阮女士退休的时间差不多配合,我想,我们可以保持联络。”苏珊刚直的脸上出现了第一个微笑。

  面试进行了又有半个小时之久,多半都是闲聊,原本白亚寕准备的那一套行销,市场学的东西,通通都没有人问。

  让她不禁疑惑,学校教的怎么完全派不上用场?

  ”真是的,学费还收这么贵!“她讷讷说了一句。

  中午,白亚寕和这三个人到旁边的一家小餐共餐,气氛很愉快,这三个人的举止都不像是典型m国人那样喜欢说话大声,表情特兴奋。

  这三人反倒多了点孤冷,直话直说,但直指重点的特质。

  这点让白亚寕觉得非常自在,这让她的安静,不会显得特别突兀。

  面谈结束后,白亚寕请司机来接。

  “白小姐,距离我们要去机场的时间,还有两小时,您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白亚寕愣了一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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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兰克问另外两个人,”你们觉得如何?“

  班不加思索,”一个在中央公园受伤,还一拐一拐,腿上不时渗血的人,竟然能准时来面试,并且没有任何记挂自己受伤的表情,或是抱怨...,光是这个,让她去谈最难谈的案子,我看她都有潜力达成。“

  苏珊笑笑,”她的鞋子跟包包都很高级,配那条不合身的旧裙子和衬衫,有种新鲜的冲突感,跟她的人一样。“

  法兰克点点头,”路易没送个光有学历的孩子来,不错,原本我以为会浪费我们的时间。“

  ”既然这样,明年我们可以优先考虑她。毕竟是我们要手把手教的孩子,得我们看顺眼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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