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佑机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他略带嘲弄的凝视着四散奔逃的人们。
“佑机……”白萱歌不知道为何刚才还有说有笑的,突然一下却变成了另一番模样。她红着眼眶,刚刚恢复视力的眼睛又变得如此模糊,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落,但是她不敢哭,她怕更加惹怒了眼前这个男人。
“不关你的事。”
肖佑机的冷淡让她全身发凉。她望着自己上一刻还十分美满的婚礼,刚才的低声下气突然间让她绷不住嘶吼起来,“你在做什么!肖佑机!你因为我三叔骂了你两句,你就杀了他?我知道,那是你心中的痛,但是大家解释清楚,冰释前嫌不好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你知道父亲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如此做来,那谁还会同意呢!”
肖佑机看着眼前难过的女人,“你父亲杀死了我,我还没有让他偿命呢,难道不是吗?”
他扣着女人的下巴,她的脸上出现了青色的指纹勒痕,姑娘吃痛的皱着眉毛,被男人狠狠的甩下。
“离开这儿,回屋里去。”
这是他最后的一点温柔和仁慈,不当着白萱歌的面把这些人赶尽杀绝。
白萱歌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像个木头,“你要做什么?”
肖佑机回头,声音低沉,“我不喜欢你不听话的样子。”他说着,冲出来了一条青色的绸带,上面刺绣着蝙蝠的纹路,绑在了白萱歌的眼睛上。瞬间她什么也看不见了,她想要使出功力挣扎开却发现自己半点力气也没有。她软绵绵的就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只能呜咽的挣扎着,四周一片灰暗。
“你放开我!”
“肖佑机!”
男人走远了,她看不见,但是她能在漫天妖力之间感受到男人熟悉的气场。
肖佑机站在铺满珍珠和金粉的地上,洋洋洒洒的袖子被风吹乱,夜空之中月亮突然染上了血型之色,男人轻笑着打量四散奔逃的众人,他们还没有骑上坐骑,却眨眼之间发现天空换了颜色。猩红色的乌云泛着青色的光芒,逐渐结冰的海面裂出尖锐的冰锥。肖佑机的气势四处波及,冲天的妖力瞬时间引起狂风怒号。
男人深邃的眸子眯起来,危险的注视着身旁的一切。
他手中妖力如湖畔的灵山秀水。
仙岛之上飞沙走石,突然间四周变换了颜色,哪里有什么大红帷幔的新人新房,皆是遍地的燃烧的火焰,和远处一个孤寂的姑娘背影。青蟒眼见有人腾空逃走,一个甩尾把人直接摔倒了冰凉的石板凳上,瞬间鲜血淋漓,血流如注。
那人哀嚎着,想要用手捂住自己的绽开的伤口,结果男人手冷冷一挥,那青蟒的信子竟然迅速缠绕在男人手臂之上,轻轻一拉便连根拔起,摔倒了百丈之外的海面。
白萱歌什么也看不见,她大声呼喊着每个人的名字,撕心裂肺的疼痛在蔓延,不知所措的想要摆脱眼前的禁锢。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却不知为何突然闪烁起了当年遇见肖佑机的场景,落花少年,青衣翩翩,他对着估计的天空喊了一句,“孟蜀,为什么不是我?”
千年如梦。
梦中轮回。
轮回前生。
仙岛如同一座孤城,埋葬着很久以前的记忆。
妖力的光芒恍如白昼,众人避无可避,拔剑相向,这些都是昆仑的将领,神力神通广大,但是在肖佑机诡异的光芒面前一切变成了徒劳。妖力撕扯开天空,青蟒生出龙爪肆意而轻飘飘的把人抛在了半空之中。妖力如同洪水倾泻一般喷发而出,天空忽明忽暗,他摧枯拉朽般的气势淹没众人嚎叫。
剑影翻飞,一道道白色的剑气顺着神力舞动四散开来,如同箭矢般射向静默的肖佑机,剑影光晕下是他冷淡的面孔。然而青蟒丝毫不畏惧,所向披靡一般的冲倒众人,但是此次它乖巧的没有并没有吞人性命。
青蟒把人团团围住,那些人见也不能逃走,便高声问道:“肖佑机,你这是何意!不过是三哥说了你两句,你又何必对我们赶尽杀绝?”
“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众人看着周围,突然之间似乎看见了从前的影子,孟蜀曾经带着一些小妖在这里躲避战火,结果却遭到了这些人的洗劫,哭喊的童声都可以飘扬到昆仑之上。孟蜀的身上插满了箭矢,她捂着伤口从高处跌落下去,扑通一声落入了无穷无尽的深渊。在众人的取笑中,这里燃烧着无穷无尽的火焰,波涛平息之后,是满目疮痍。
“当初,你们就是在这里,杀死了我的朋友们。”他笑起来的样子十分诡异,“他们的白骨还埋在你们的脚下,是不是应该偿还千年之前的债了。”
白萱歌突然一愣。
千年之前,千年之前……
肖佑机是恢复了记忆了?不可能,她无处的试探,他都想不起来一丝一毫。
“还有,你们伤了孟蜀。”
孟蜀!
她突然觉得一切荒唐的像个幻觉。那个名字像是梦魇一般,她想要忘记,她却不能忘记,那是肖佑机可在骨髓之中的名字,当初为了她,为了成神,他才恳求于自己,后来自己才能趁虚而入,后面的故事才能慢慢的展开。
但是,他应该是失忆才对。
他理应失忆了。
他怎么可能还记得孟蜀!
白萱歌浑身颤抖起来,她焦急的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啊……”
肖佑机听到了她的疑问,冷冷地说,“怎么不可能啊,我的剑是如何刺入孟蜀胸膛的,我至今都记得她的鲜血溅在了我的脸上,顺着嘴角流进了喉咙……你说她有多疼啊,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白萱歌摇着头,“不是我……不是我!你应该想不起来了才对!你告诉,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肖佑机低沉迷惑的声音在她而喷想起,“嘘……你听……”
青蟒猛地嘶出一口寒气,瞬间无数的冰锥像是雨点一般从天而降,从那些叔伯们的胸膛狠狠穿过,惨叫声此起彼伏,霎时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