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燕嘴角露出了一抹冰冷,黑色的羽毛在空中翻转,如同箭矢一般“刷——”的射向黑影之中的蜘蛛。
她是一个强势的人,即使胜算不大,也绝不对不会把主动权让给对方。
气势平地而起,羽毛嘶嘶作响。她身上的羽衣金光闪烁,整个人犹如一只凤凰。
蜘蛛侧面一跃,却不想羽毛如影随形直直插入它的体内。腥臭粘稠的黄色血液如同岩浆迸发一般爆裂。羽毛没有受到阻拦版的的插入支蜘蛛身上的眼睛,它一声惨叫,吹散了厚云。
唐岳摸索着自己的外套,终于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瑞士军刀。他握在手里,想要保护蔚燕。
蜘蛛在奋力挣扎,插入身体的羽毛被它缓慢的运气推出,夹杂着血肉一点点落在潮湿的土地上。
蔚燕手中的羽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黑色的利剑。只不过剑刃并不光滑,而如同羽毛一般层次不齐,带有尖利的锯齿。
她风一样的奔向蜘蛛,嘴里怒吼着,悬在半空之中。唐岳似乎看见她身上长出了翅膀,像天使降临一般。蔚燕双手持剑,跃到了蜘蛛的头顶上,对视着荧光色的眼睛,看着它的瞳孔一点点收缩放大。
那蜘蛛眼见利剑向自己的脑袋砍来,迅速向侧面退了一步,四肢如同挥舞的长枪,冲着蔚燕娇小的身影直捅过去。她皱起眉头,那蜘蛛的腿像是从地而起迅速生长的枝干,在空中乱晃。
它妖力四溢,狂风卷起碎石,划裂了蔚燕的脸庞。鲜血隐藏在黑暗之中。
蔚燕一个转身躲避,朝另一个方向飞去。突然自己射出的羽毛变成了蜘蛛的武器,飒飒从黑团团的蜘蛛体内飞出,划过夜空射向蔚燕。在空中,她闪闪躲躲。
蜘蛛见到自己势头正盛,张牙舞爪的追想蔚燕。他的半个身子开裂,里面层层环绕的牙齿滴着粘稠的唾液,落在地上,刚才还是绿油油的嫩草转瞬被腐蚀烧焦。
一支蘸着毒液的羽毛旋转冲去,犹如子弹的气流般打向蔚燕的翅膀。瞬间穿透,唐岳见到一个黑洞,蔓延着燃烧的边际。她吃痛的叫了一声,眼角不自觉的溢出生理的泪水。她脚下的草霹雳一般旋空而起,成为一道屏障,挡住了喷射而来的毒液。
液体所覆盖之处,瞬间腐蚀成黑碳一般,被风吹的粉碎。蔚燕的脸上,手臂上渗出的鲜血在微弱的光亮之中看不真切。那蜘蛛想要乘胜追击,四肢晃着虚影,看不真切如何进攻,空中弥漫着它的液体,酸臭带着灼烧。
虚实相间,一阵飓风吹散浮云。蔚燕的碎发被风微微的吹起,她有些力不从心,鼓起全部的妖力凝结在黑剑之上。
咝咝啦啦,剑刃上是团团火焰。
她转动手腕,短剑疾刺,硬生生点燃了潮湿的空气。
绿色的火焰噼啪燃烧在蜘蛛的周围,燃烧了他毛发上生出的体液。
一瞬间,像一个火球一般旋转。
唐岳感受得到她的危急,但是危急关头哪里有时间说话安慰!他独自一人趁着蜘蛛的松懈,从侧面冲杀上去,手中短小的军刀反射着光亮。他突然感觉体内一股力量,向前跃出之际,军刀有灵性一般带动着手肘划过蜘蛛的一条腿。
它腿上面密密麻麻的毛发如同棕榈垫子一般硬。唐岳咬牙用力一砍,那庞然正准备攻击迎面而来的蔚燕,哪里知道一个小小的人类也敢在自己面前造次。陡然一条肢腿被唐岳劈裂出去,飞到了有黑的树林之中。他在地上翻滚一圈,定在了不远之处。
那蜘蛛怒吼一声,体内妖力如同滔天巨浪。而蔚燕刚刚痊愈,自然不是这个修炼了两百年的对手。她和唐岳竟然被这气浪弹开,撞击在了巨石之上。它只是轻蔑的笑着,每一只眼睛如同炼狱一般一动不动的顶着两人。
断裂的肢腿涌出一股股冒泡的浓稠液体,封住了伤口。
它发出阴阴的声音:“上次我那妹妹太不中用,居然被人杀死了。不过这次,可没人就你们俩。”
上次那幻化为金发少女的蜘蛛妖本来是他的一起修炼的伙伴。他们俩自从可以攻击小妖开始,就吞并了这方圆二十里有些修为的小妖。吸收它们的妖力,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虽然大部分妖不耻如此修炼,但是面对比自己更加强悍的妖,只能迅速遁走。两人苦于周围没有合适的猎物之时,终于发现了自带妖力,手无缚鸡之力的唐岳便想着把蔚燕一起吞并。
只不过上次,他那妹妹遇到了极其厉害的对手,还没来得及落荒而逃,就被那女人抓个正着。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孟蜀一肢一肢的折断,然后塞到了小小的瓶子里。这次,那个妖力强劲的女人不在,正好可以一并吃了这两人,也为死去的妹妹报仇。
他身形变幻,看着蔚燕和唐岳的体内的妖力散发着剑芒一样的金光。蔚燕的羽衣还原成了连衣裙,裙摆已经破烂,她赤着的脚上布满了细小的伤口。
那蜘蛛说:“你们两个,谁先被我吃呢?”
蔚燕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唐岳,她只觉得自己如同中毒一样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连说话都张不开嘴。指尖又疼又痒,手臂沉重。
她后退了两步,眼神警告不远处的唐岳不要过来!心中盘算着,若是妖力全部转移到唐岳的体内,他以凡人之躯,可以轻巧的运行。加快真气的流动,奔跑起来那笨重的蜘蛛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的。
蔚燕知道,唐岳是关山岳,但又不是。
她不知道他是否爱着自己,她也不知道关山岳的记忆会不会回来。
腥血卷着那蜘蛛的冷笑回荡在四面八方。
她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被蜘蛛妖力所伤而开始发黑。体内的热量渐渐流失,心脏猛跳不止。蜘蛛躁动的声音变得愈来愈大,疯狂扩张了两倍不只。
唐岳借着透过云层的惨白的月光,刚刚看清现在蔚燕的模样。她全身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看样子和刚才并无两样。他心中刚放松一口气,就看见他苍白的手指上滴着黑色的液体。
是鲜血。
在发丝中,连衣裙上,顺着皮肤蜿蜒流下。
融入在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