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苏家大宅,林芸就被抬到自己房间。
之前手术完之后,苏耀祖说“只是需要静养。”
回来之后,家庭医生也看过,确认是无碍。
其实之前,子睿一起在那个简易手术室看着苏耀祖做手术的时候也看到了,虽然衣服上的大片血迹触目惊心,但其实伤口比较浅,而且,不是胸口而是在肩胛骨处。
所以,就没有把母亲送到吴伯伯的圣心医院。因为怕吴伯伯他老人家无谓的担心。其次也是不想事情闹大。
今天的事情,子睿知道是事出有因,而且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其他不论,光是他们母子对苏耀祖母子的亏欠就是真实存在的。
而经过今天那个“简易的手术”,子睿看到的手术室的布置,就觉得苏耀祖没有以为的那么冷血。
并且,手术过程中,因为母亲失血过多,原本储备的血不够,苏耀祖居然撸起袖管自己抽了一袋血替上。子睿记得苏耀祖当时还说了一句:“放心吧,我的血型和她是一样的。”
苏子睿总隐隐觉得三叔或许还有什么细节隐瞒没有告诉自己。
因为依着母亲一惯的强势性格和那种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志在必得的执念,里面肯定还有什么是三叔不能启齿或者不愿意提及的。不然,苏耀祖哪里来的那么多仇恨。
苏子睿安排了这几天让家庭医生给母亲进行内外同步调理,并严令对外只说老夫人染了风寒。
还嘱咐了祁管家:“其他人一律不许靠近二楼半步。”
还让林俊最近就待在苏宅,陪着干妈,其实是防止再有意外。
交代完这些之后,子睿觉得宜早不宜迟,必须要找俞冰谈谈,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丁佳妮越来越觉得苏子睿和林俊把她当成空气了。
上午她还是听林俊的手下说老夫人和小小姐不见了。可是,苏少和林俊都根本连她的电话都不接。她只是想帮忙而已。
刚才又说找到了。可是,这近傍晚才找到,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吧。但之后居然连林俊的手下都变得口风无比的紧,一点都问不出。
她又找理由想去看看老夫人和小小姐,却又被该死的祁老头拦着。
想着她丁佳妮也是跟了苏少鞍前马后的这么久,现在居然被这么对待。她的气不打一处来。
“不让我知道?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么!”手中的吸管被她揉成一团。
好吧,这个事情我慢慢再查,先把我已经知道的事情处理了。她心想。觉得不能再耽搁了,因为苏子睿这样的态度,说不定明天就直接要赶她走了。
她不能走!她丁佳妮就要留在他苏子睿的身边!一辈子!!
该死的祁老头就像个忠实的看门狗。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那死老头了,每次他一看到自己就一副不待见的死样!丁佳妮愤愤,不得已此刻就只能坐在苏宅围墙外的车里。
她在等,等苏子睿出来。
死忠狗今天居然连通报都不愿意。什么“老太太在休息怕打扰”、“苏少不在”!都是骗鬼的!她明明看到林俊在里面。要是苏少不在,林俊在里面干吗?!
丁佳妮拿起副驾驶座上的一个文件袋。
这个,如果之前我做的那些还不够让你决定留下我,那么加上这个应该足够理由了吧!——丁佳妮恶毒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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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学校,苏子睿从小秋口里得知亦冰没有回学校而是从苏宅出来之后直接就去了梁昊那里。
那位皇家少爷因为夜自习救俞冰受伤的缘故,还在“大小便失禁”的模式下煎熬。而且今天又是那位皇家少爷派人及时来救人的。所以,亦冰急着去看望他是情理之中。苏子睿倒是没有觉得不妥。
不过,子睿还是觉得,梁昊这个人,还是需要防备着——毕竟挖墙脚的功夫似乎不容小觑啊!
而且,小秋说今天是亦冰外公的生日,所以看望过梁昊之后,亦冰应该就会去饭店为老人家庆生吧。
80大寿,想来场面应该很盛大。子睿心想。
本来亦冰之前就一直说要找机会尽快带他去见她父母,就省得她妈妈不停把她跟个滞销品一样各处“推销”。只不过,后来接连那么多事,一件事都没让人省心,自然也就耽搁了。所以想来今天他自是不便露面。
调转车头,苏子睿还是决定直接回家。晚饭时间,念念应该又要找爸爸了。
苏宅的围墙大门外,苏子睿远远就看见是丁佳妮的车。
看到苏子睿的车出现,对方还闪了闪灯。
苏子睿不自觉皱了皱眉头,她又有什么事?
停下车的一刻,丁佳妮就已经站在他的车外了。
“苏总,我有点事要找你。”她说,用一种甜美但却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明天再说。”他并不打算听。
“是关于你和丁世昌的。”依着别人或许会说‘有急事’这样的托词,但是她了解他,如果含蓄地说,他不光不理会,还会直接一脚油门离开。所以,一针见血才是最好。
果然,原本都没有正眼瞧她的人,下一秒转头扫了她一眼。
“进来。”他说,然后踩着油门进了大宅。
丁佳妮赶紧回到自己车里,也跟着把车开进了大宅。
苏家大宅,苏子睿的书房。
丁佳妮进到书房的时候,苏子睿已经在那里等。他坐在转椅上背对着门。
“苏少,”在祁管家退出去之后,丁佳妮开口,不过她觉得还是先假意寒暄比较好,“听说老夫人……”
“管好你份内的事。”苏子睿并不领情。
丁佳妮微微撇了撇嘴,心里有怒气,但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她得先争取到在继续待在他身边的机会。
他坐着,她站着。
他向来不会让她坐着说话。
“我……,其实,”她在考虑如果此刻太过直接,会不会适得其反惹得他直接翻脸。
“说!”苏子睿不耐烦,依旧背对着,他在给亦冰发信息——“明天上午几点课结束,我来接你。”
虽然习惯了他的冷,但此刻,或许是做贼心虚,丁佳妮还是吓了一跳。
“其实,我,我只是希望可以一直待在你身边。”她的语气此刻多了几分女人味,似在跟心爱的人撒娇般腻腻的。
转椅上的人并没有开口。
但,下一秒,他转过了身。盯着她,眼底一丝厉色。
他的眼神让她的心抖了一下,但丁佳妮告诉自己:绝对不能退缩!绝对不能被他的无情吓到!不然就彻底没机会了。
没等他开口,或许,他根本就不会开口。
她麻利地把手中紧紧攥着的文件袋子打开,然后深吸一口气,把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都抖落在他面前的红木书桌上。
苏子睿以为她又是拿当年的事作为要挟。可是扫过桌上的一堆东西之后,他的脸色微微变了。
桌上是什么?——几张照片,一个u盘,还有两个奇怪形状的小盒子。
特别是那几张照片!
一张照片里,是没有拍到脸部的一个人,浑身有密密麻麻的红点;另一张,应该是同一个人,皮肤上挤满了恶心的大大小小血泡。大的如橄榄,小的也有绿豆那么大;再一张,皮肤上那些大大小小的血泡大部分都已经破了,流出红黑色的血,让人作呕的画面……
苏子睿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林俊跟他描述过的把从苗域带回来的蛊用在丁世昌身上的时候产生的症状。
苏子睿虽然没有亲眼见过现场,但是林俊那次讲得极其细致,苏子睿当时听的时候还自行脑部过画面,知道现场那状况肯定是凶残、邪恶、怪异得很,所以印象深刻。
现在乍然看到实景图片,自是不能淡定。
不过,他这几年来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技能,他的震惊只在心里。以丁佳妮的道行根本看不出来。
“她怎么会有些照片?依林俊的行事作风,别说她没机会近距离拍照,连整件事都不会让她知晓”,子睿心想,“这件事都是林俊一个人去办,绝对不会走漏风声,更不会有半点差池的。她是从什么渠道知道的?”
苏子睿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年纪比自己小一岁,跟亦冰一样大的女孩。
一样的年纪,亦冰单纯、善良,就好像是坠入凡间的天使。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如此心机深重,而且还……心如蛇蝎,就好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见苏子睿用不可琢磨的眼神看着自己,丁佳妮反而觉得事情摊牌了就没有先前那么慌了。
“这是什么?”苏子睿语气无任何波澜。
“看着不觉得很熟悉吗?”她诈他。
“她到底知道多少?”苏子睿心里在问,但是不动声色。
“为什么要觉得眼熟?这个满身皮肤病的人我认识吗?”他反问。
“皮肤病?”丁佳妮知道他在装蒜。
“有话赶紧说,不然赶紧离开。”苏子睿感觉到了她不同以往的那种挑衅的眼神,心里很是不悦。
“这是丁世昌啊!”她道。
只她自己知道,照片里没有露脸的人是她雇来的跟丁世昌身形很像的流浪汉。
“丁世昌?他不是已经死了很久了吗。这是怎么回事?”苏子睿二脚高跷,似乎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沉默片刻
“能不能别装了?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希望可以……”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希望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
“丁佳妮,如果找我只是为了八卦别人的事,那你可以走了。我没有兴趣。”他语气透着极度深寒。
“苏子睿!你非要这样对我吗?这里面……”她探身伸手去拿他书桌上拿刚才抖落出来的那个u盘,“我其实早就查到了,是你把丁世昌骗出去,然后杀了他!这里面是所有你的行踪资料,还有苗寨给林俊蛊毒的那个巫医的影像资料!那个巫医都指认了照片跟我说是林俊拿了药。就是那两个!”她挥着手中的u盘,又指了指桌上那两个奇怪的瓶子说。
“你,够了!”苏子睿忍不住爆发。
“没够!我把什么都给你了,你不能因为俞冰就……”
“住嘴,滚出去!”他站了起来。
“我不!是你逼我的!”丁佳妮情绪已经失控。
丁佳妮可以忍受他的冷淡,因为她觉得他生性如此。可是,他不该在回国之后,时时刻刻都那么反常、那么张扬地在人前人后都对那个俞冰表现的如此那般体贴温柔!难道他就非要那么残忍、那么过分的提醒她丁佳妮——“我不是冷,只不过我想暖的人是俞冰不是你”,非要这样吗?!
“滚!”他拿起书桌上的一方砚台,直接冲着她脚边甩了出去。
“我不!”事情闹成这样她有想过,但是,她不甘心,“你爱她也无所谓,但是,别让我走。我只要求可以像以前一样,待在你身边,陪着你就好。”她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几分乞求,“我们当初……”
丁佳妮不笨,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提‘我~当初’那事,所以改成说‘我们~当初’,毕竟他们在没有亦冰存在的那段时间,在一起也抱团取暖过。
其实,苏子睿从来没有说过让丁佳妮离开。他只是一味对她冷冷的,回国之后,他对她愈发冷,如此而已。
可是,这些冷就足够让她丁佳妮感到万分不安。她怕他赶自己走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如果说,“当初”的那事还不足以让他留下自己,那么,自己就必须加重砝码。
“哼!”他第一次在丁佳妮提到当初的时候用鼻音出声。
只不过,苏子睿觉得:她这次倒是学乖了,不直接提‘我当初’来要挟他了。
不过,他不领情。
她不提他提!
本来,他可以纵容,但是,因为他之前就隐隐觉察丁佳妮对亦冰怀有敌意,而且,敌意在加深!——这是苏子睿最忌讳的!
“提到当初,那就谈谈你的当初,”他重新坐下,语气恢复平和。
丁佳妮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以前他不是最反感提那个当初吗,每次只要她提,虽然他不至于把她怎么样,但每次都会很生气。可是今天,自己都刻意回避了,他干嘛突然提!?
这让丁佳妮始料未及,也吓哦一大跳!
“你当初能下狠手,扪心自问,你真的是为了救我这个素不相识的人么?”苏子睿反问。
“什么意思?!”丁佳妮表面故作镇定,但是听到他说的那一刻就开始心乱如麻,可此时,必要的狡辩还是非常需要的,“不是为你,难道是为我自己吗?他可是我的亲生父亲!”她试图抵赖。
“哼!”苏子睿再次哼出声。他其实早就查出来了,只是之前不点破而已,因为他觉得丁佳妮是可怜人,而且已经没有亲人在世上。
但是,她当初对亲生父亲下手时候的那股狠劲让苏子睿说不出来的心里硌应得慌。
所以,虽然之后答应了把她留在了身边,他还是派人查了她的底细。
“我就是为你!”她觉得他不会知道那肮脏的真相的。
“他是你亲生父亲,可是,他对你做的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情可是一点不像个父亲!”苏子睿一直都知道,但是一直装作不知道,一直没有揭过她疮疤。
但是,谁让她丁佳妮变得越来越过分、越来越得寸进尺,以致于忘了她自己的身份,忘了分寸。居然妄想得到不该属于她的东西!!
况且,他其实也一直念着:当初那种情况,他确实已经受了重伤,如果不是她丁佳妮及时出手,他早就死在那个高大魁梧且刀法厉害的她父亲手里了。
当初的丁佳妮,在初到他家时,明明楚楚可怜、胆小腼腆的。但这些年,她的变化很大,除了是她本性流露之外,恐怕也是自己太由着她了,苏子睿心想。
丁佳妮的脑子里“轰”就炸开了。
那些不堪回首的被父亲关在地窖里的地狱般的日子,一帧一帧画面,犹如幻灯片播放,在脑子里轮番轰炸。
“啊~”她抱着脑袋,痛苦地蹲在地上,哭出了声。
苏子睿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插袋。
“回去!桌上那些东西你该知道怎么处理。我就当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苏子睿说。然后他径直走出了书房。
只留丁佳妮一人呆立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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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
市郊“怡园”,小桥流水,绿树成荫,花香怡人,彩蝶纷飞。
因其远离喧嚣的市中心,环境清幽,故而是小情侣们消闲娱乐的最钟情之所在。
九月又正是风景独好的时节。
只不过,今天是周一,清闲的人不多。怡园过了晨练时间之后,已经几乎没了人迹。
在一处浅丘上的鹅卵石步行道上,一对年轻男女正并肩踱步。
两人并没有过多交流。
曲曲折折的鹅卵石小道,一路蜿蜒入密林深处。路边的树木、花草散发出幽幽木香和花香的混合气味。让人如置身世外仙源,忘却世俗纷扰。
走了好远,年轻女子突然开口,打破平静。
“那年,你一声不吭地就离开。现在,你还要继续一声不吭,然后再突然离开么?”欧阳辰君突然问,话语开始哽咽。
“辰君,那时候是我不对,不该就那样离开。但是,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看你现在也过得很幸福,我也就放心了。”男子语气低沉,她现在是“韩氏”集团大少奶奶,他们俩已是陌路。
“呵呵~”辰君苦笑道,“幸福?”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滑落。
“他……对你不好吗?”男子听出她语气的异样,顿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她。
“好?……呵呵,就算对我好又怎样?”辰君面对他的时候,止不住滑落更多的泪水,“金耀祖,对于我欧阳辰君来说,这世间的男子,除了你,其他人不过尔尔!”
“辰君,”男子动容。他对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只可惜造化弄人。
男子就是金耀祖,确切地说是苏耀祖。苏子睿同父异母的哥哥。同时也是欧阳集团大小姐欧阳辰君的初恋。
十年前,他21岁。她20岁。相遇在浪漫的巴黎街头。
仲夏午后,被道路两旁的梧桐、翠柏、槐树等装饰得典雅无比的香榭丽舍大街上,突然出现不和谐一幕。
一个女孩正一路狂奔,边跑边用法语大喊:“停下来,……抓小偷……”
此时,街上的行人较少,警察似乎也在打盹。
眼看着没人帮忙,两个欧洲面孔的少年抢了自己的包包越跑越远,欧阳辰君索性放慢脚步,麻利地把脚上的坡跟鞋脱了下来拎在手里,而后快速继续追。
又追了一段,俩少年明显体力不支。欧阳辰君在离他们不太远的地方,用力丢出自己的一只鞋,打中其中一个少年的头。
“小样,敢抢本小姐的包。你们知不知道本小姐在母国的时候连续三年是全市马拉松冠军!”她得意的对着被她的鞋打倒在地的少年叫,一边往他跟前走去。
另一个少年只顾着自己逃命,丢下了同伴。
反正不管了,抓到一个应该就等于抓到俩,交到警察手里不怕他不交代!她还学过女子防身术,所以,对付一个毛头小子应该很轻松。
可是,就在她靠近了少年,准备在他还没有完全爬起来的时候逮住他的时候,突然辰君感觉右脚传来剧痛。她踩到了一片金属片。
少年见状当然加快速度起身拔腿就跑。
金耀祖那天原本只是出来给母亲和继父买结婚纪念的礼物的。走到香榭丽舍大街某处的时候,看到对面路边似乎是一个女孩在追两个少年。
这个年纪,追打嬉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自己的路。
直到往相对方向走的那三个人又近了些。金耀祖看到后面追的女孩手里的一个什么物件飞向了前面那两人,而且打中了其中一个少年的头,那少年直接摔倒。而另一少年竟然不管不顾一溜烟自己跑远了。这个时候,金耀祖才意识到可能不对劲。
待耀祖穿过马路,想一看究竟的时候,那个女孩似乎是脚受伤了,猫着腰抱着右脚在原地跳。而刚才摔倒的少年则已经爬起来继续往前奔。少年的手里抱着一只明显是女生用的小坤包。
苏耀祖几步追上少年,一脚飞踹,少年闷声倒地。
警察局里,粉红色的小坤包已经回到了欧阳辰君的手里。那名少年小偷则被警察带去审讯室里审问。
原本辰君和耀祖也要做笔录。但因为辰君脚受伤,耀祖跟警察打了招呼,先处理伤口。
休息室里,耀祖拿着刚从警察那里借来的药箱走了进来。
“你好,刚才谢谢你帮忙。”欧阳辰君用法语跟走进来的金耀祖说。
单眼皮男生,长得不是特别帅的那种,但是很有韩国偶像剧里男一欧巴的气质。“你也是亚洲人吧?”她一向不爱搭理陌生人的,但这是‘拔刀相助的救命恩人’自当例外。
“中国人”苏耀祖微笑着直接用中文回答她。他刚才进门前无意听她用中文在跟家人打电话报平安。
“啊,太好了,”他乡遇同胞本就让人高兴,何况还是这样的相遇方式,“我也是中国人,我叫欧阳辰君,你可以叫我辰君,很高兴认识你。我家住××省N市,你呢?”她热情地伸出了手。自从来了法国之后,除了跟家里从国内随行来的医生大叔说中文之外,其他周围的人都是老外,闷都闷死了。突然遇到个说中文的大好人气质男,真是太高兴了,她忘了脚伤,直接站了起来。他好高,估计有180吧,她想,因为自己162的个子只到他肩膀。
“你好,我叫金耀祖,你可以叫我耀祖。”耀祖礼貌伸出手回应。这丫头,要不要这么单纯,对人都不带防备的么?刚认识就自报家门,他暗自想。
他故意没有说自己老家在哪里。她说她住N市,也是他的老家,但是是他不想回忆的地方。世界真小。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老家是哪里的呀?”她倒是没忘了这茬。
“你的脚……”耀祖故意岔开话题,指着她站在地上的右脚。
“啊~”经他提醒,辰君终于想起来有伤,也真切感觉到了疼,不禁咧嘴叫了一声
耀祖哑然失笑,迷糊的丫头。
他扶着她重新坐在椅子上,并扶起她受伤的右脚搭在他拉过来的另一张椅子上。他怕她脚踝隔在硬硬的椅面上会疼,还事先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了一个类似腰靠的抱枕替她垫着。
他的细心让她很是过意不去,毕竟萍水相逢。
她从来没有跟异性有过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今天穿的又是到膝盖的连衣裙。所以,在他的手触到她的小腿,抬起她的脚的时候,她的脸就已经红得如熟透的苹果般了。
“呃~,耀祖,”她有点不习惯叫一个前一刻还陌生的男孩子叫那么亲密,不过,叫出口了感觉还挺好,“不用麻烦,一会儿我去诊所……”她看到他用医用剪刀准备剪开她右脚的袜子忙说。她穿得是天鹅绒薄丝袜,所以,他的手无意中的每一回触碰到她的脚,她都感觉心里有一阵说不出来的异样,她的脸红到极致。
“难道没人提醒过你,在国外,如非必要千万别找医生和医院么?”他调侃。
“嗯?为什么?”她一脸疑惑,也就忘了两人间的尴尬。
“看来你是才来的是吗?”金耀祖一边笑笑,一边问
“不是啊,我来了两年了。”她老实回答,“这里的医院和医生很黑吗?”她追问
“那倒也不是,”他只对事不对人,“只是制度问题。很多时候,我认识的留学生在这里因为没有保险,往往一场小感冒发烧就会掏空他们一年的生活费,甚至更多……”
“啊?”怎么那么贵?”她的注意力集中在聊天上了,没感觉脚上的疼
“嗯,然后,感冒治好了,接下来一年时间就只能吃土了,或许,连土都吃不上。”他一边手上忙着给她的伤口消毒、缝线,一边说。在不用麻药的情况下,也算分散一下病人注意力吧。
“哈哈~”她被他幽默的表述逗笑了,“哪里有那么夸张?”
“有,再给你讲个事情,去年,我一个国内的朋友,因为相信国外的医疗技术比国内更好,就跑来做了一个脑瘤手术。手术很顺利,住院6天。之后,收到了来自医院和医生的账单,你猜猜看,折合人民币有多少。”他手上继续忙乎着。她的伤口需要缝三针。
光顾着听他说这些她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奇闻”,直到他缝针结束,她才咧了两下嘴,也没有注意到他不光是消毒,还有给她缝针!
“有多少?100万?”她觉得脑瘤手术虽然是很重要的手术,但是100万元就是她尽量往大了说的了。
“1200万”他说的轻描淡写。手里线一收,三针完全搞定。她没喊疼,他很满意这个结果。
“啊!”她的声音有点夸张,“那么多?!”她被吓一跳!就算她们家很有钱很有钱,1200万也不是小数目啊.
“所以,你现在应该庆幸在过去的两年里,你没有生过病,至少没有到去医院的程度。”他猜是这样。
国外看病,如果没有保险,那么就意味着从高额的挂号费开始,一路都是大把大把,不对,应该是一打一打地在不停撒钱。国外的医疗水平和服务确实都是一流的,但是相关人员的付出都是需要病人给予高额回报的。
“有啊,我经常感冒的,而且一感冒就会发烧,而且……”她只是顺着话题讲述事实,但突然,她意识到不对,因为再往下说,就要说‘而且好多时候都烧到40度以上,不过还好我家有家庭医生陪读’这样的话了,这样很不好,她觉得,所以,也顾不上逻辑了,她话头一转“不过,还好我身体结实,多喝水睡一觉就好了。”
不知道是识破了她在说谎,还是怀疑她说的‘身体结实’,耀祖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笑不语。
这小细胳膊小细腿的,还身体结实呢。金耀祖真想不压抑的笑,就这点伤,她都已经眼泪汪汪了,如若不是跟她聊天打岔,估计看到被缝针能直接大哭吧。
“你包扎时候好熟练啊,你是经常帮人包扎吗?”她都不知道这话从何而来,就这样问出了口。被扎破脚的时候特别地疼,她还在想一会让他一个大男孩消毒不知道会疼成什么样子,但是居然消毒好了都不怎么感觉到疼呢。
她突然越来越喜欢跟他聊天。
“不经常。这只是我的专业。”他说。虽然目前只是学生,但是就学习能力和操作水平来说,他早就是所在的一流医学院里的佼佼者了。
“你是学医的啊?真厉害。”她由衷赞叹。向来,她只崇拜老师和医生。
他闷着头完成他的包扎,嘴角一抹笑。被眼前可爱的美女夸,他还是很开心的。
“那你以后就是医生了,是不是以后我也不能找你了?不然找完我回去也要吃土了。“她俏皮地借他话调侃
“呃,”他没想到她的古灵精怪,不免哑然失笑,“看在是同胞的份儿上,我会仁慈很多,最多让你吃半年土。”她的调皮感染了他。
他突然好喜欢看她笑的样子。
“呵呵呵……”她的笑声如风拂银铃
“别动。”他在包扎好之后,看她准备穿鞋,连忙阻止。
“怎么了?”听他说,她连忙收住脚。
“缝了三针,所以现在不能下地。”他说
“啊?”她吓一跳!缝针?还是三针?什么时候?
她的表情他当然全看到了。
真是够迷糊的。耀祖重新把她的脚搁回椅子上。
“就在我给你讲我朋友做脑瘤手术的时候。”他回答。
“真的缝了三针吗?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疼。”她说真的。
“真的,所以,接下来一周,伤口处别碰水。如果要洗澡的话,尽量泡澡别淋浴,尽量把脚往高的地方……”他就好像已经是个医生。
“哦。你真是太厉害了,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会不疼呢?你给我打麻药了吗?”她问了一连串问题。因为她那么怕疼的人,居然缝了三针都没有觉察,没有道理啊!
“是你听我讲的听太认真了。”苏耀祖笑,这丫头,怎么这么可爱
“哦,我明白了,是你故意编的故事分散我注意力的吧。”她突然想明白了。
“分散是注意力是真的,而故事,也是真的。”他说。
确实,那是他朋友身上真实发生的事情,而其中大部分医药费还是耀祖的继父帮忙垫付的。
“你朋友真可怜。”她突然来一句。
之后,两个年纪相仿的人,因为这次偶遇结缘,一见钟情。
之后的5年,两人如影随形,虽无一纸婚书约束,但早就认定彼此。
他们曾经都以为,“第一次遇到的这个人就是最后一个自己想要守护一生的人。”
但是,5年前,耀祖的继父调查到有人要对他们母子下手,才刚留心派人保护,就发生了耀祖母亲遭遇枪击的事件。
耀祖没有告诉辰君这些。一来怕她担心,二来怕想要加害他们母子的人会找上辰君。所以,在金玲遭遇枪击的那天,他就决定在解决掉对手之前,都不会再跟辰君再来往。
因为母亲被打中的那一刻,耀祖明明就在母亲身边,而且还有那么多保镖前后车跟随,居然也没有能阻止一切的发生。耀祖真的没有信心自己一个人可以保护好辰君。
所以,在医院陪了母亲度危险期的时候,他就关闭了所有联系方式。在母亲度过危险期之后,他就选择暂时放下医生的身份,去静心且尽心地去学习各种搏击技能和射击等技能。
不过,耀祖在消失前,派了4个枪法、武艺皆上乘的保镖暗中保护辰君,而且要求是24小时轮番的。所幸,之后的日子里,他从派出的保镖口中得知,对方并没有打过辰君的主意。即便如此,耀祖也是直到辰君两年前回国,回到她的父母身边之后,才把4个保镖撤回来的。
回想起来,当年自己突然离开的举动确实显得欠考虑也幼稚了些,但是,爱则生乱,当时年纪尚轻的自己,突然面对这一切,那样的选择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后来,在辰君回国的两年,耀祖有偷偷打听她的消息。
但是就在去年下半年,耀祖相信自己现在有足够能力保护好辰君,准备回来找她,给她一个家的时候,母亲金玲突然被查出得了胰腺癌。
那段时间,母亲疼痛难忍,日夜煎熬。虽诸多隐忍克制,但是那种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还是每每让她呻吟、哭泣。
整整八个月,在继父安排的耀祖之前工作过的最好的医疗机构里的最好的外科医生,加上他这个“外科圣手”的儿子,却终究回天乏术。母亲先开始还能靠着止痛药物勉强支撑,到后来药石无医。
前面的日子,他只是顾着让自己能够强大起来,以便可以足够保护母亲和辰君。但当他真的回来了,母亲却已经病入膏肓。他自责之前没能好好陪在母亲身边,所以,母亲生病痛苦的那8个月多的时日里,他固执的每天待在母亲病房里的,给母亲检查,陪母亲流泪。
看着母亲一天天消瘦、一天天虚弱、一天天离自己远去……
耀祖恨亲生父亲当年的薄情寡义、恨林芸的心狠手辣!
怜惜母亲在经历前夫背叛之后的苦难好不容易在遇到继父之后才刚刚结束,就又开始经历种种人为的‘意外’事故。而在他这个儿子有能力保护母亲的时候,她却要永远离他而去。
想想母亲这辈子都没有过过几天安生的日子,耀祖就扼腕痛惜。他发誓,一定要让林芸母子付出代价!必须要付出代价!!
而那段最纠结、痛苦的日子里,苏耀祖无心过问其他。
直到前段时间,他处理完母亲后事,准备回来先找林芸清算的时候,才知道辰君已经嫁作人妇。也才知道是因为欧阳氏集团出了问题,她被父母逼着成了嫁入了韩家,成了联姻的牺牲品。
几次,耀祖都想去把辰君带走,带着她远走高分。
可是,不光各种娱乐报道上处处是辰君跟她老公的恩爱报道,就连耀祖自己派出去的人都几次拍到辰君和她的老公恩爱有加的样子。况且,前段时间媒体更是传出了她身怀有孕的消息。
耀祖一再克制着想去找辰君、想带她远走高飞的冲动。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既然她遇到了对的那个人,那个人能给她幸福、给她安稳,那么自己就别再去打扰她。
何况,耀祖觉得如果彻底断了儿女情长,他就可以真正投入的去做重要的事,那就是报仇!
原本,俞冰,就是苏耀祖回国之后的第一个目标。只不过,造化弄人,在那天苏耀祖去商场准备买礼物,准备去先拜访三叔,也准备之后去俞冰家登门拜访的时候,居然遇到了欧阳辰君!
回忆不堪,现实也没有好多少。
几年之后的这次重逢,参杂了太多的苦涩。
两人就木木地面对面站着,听她诉的思念之词,似乎就是在说自己想对她说的话。苏耀祖想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可是,她已为人妻。
她看着他叫自己的名字,却有些许疏离,以为他在怪自己轻易嫁给了别人。
“耀祖,我想跟你在一起”辰君近乎乞求,她不要再管家族事业,不要再回韩家。
“辰君,别这样。”他一直很想带她走,但是,此刻,突然他不确定那样做对不对。
“我不想再回到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她痛哭流涕,不等他抱,主动扑倒在他怀里。
“我看他表面上对你很好,都是骗人的吗?他对你怎么了?告诉我!”他绝对不允许韩家那个混蛋欺负辰君!他搂紧她。
“你看?”辰君抬起头
“是,从我回国之后,我一直就在你附近”他说。
“真的吗?你还关心我是吗?那你带我走好不好?”她脸上挂满泪水。
他伸手抚过她的脸颊,帮她擦干眼泪。
“好。”他一口答应,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绝对的错与对,无愧于心便是了,他这一刻决定了,要带她走!“告诉我,他怎么欺负你了?”他满是心疼。
“其实,从结婚开始到现在,我一直没有让他碰过我,”她抱紧他的腰,深怕下一秒他会飞走似的,“刚开始,我找理由,他信了。可是后来,他就开始……”
想到韩家的败家子关起门的时候,对自己拳脚相加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想到他边打边咆哮“三十岁的老女人!我们家花了十个亿把你娶进来,你知道要是那十亿放我手里,我能娶多少个年轻貌美比你强百倍的女人?多少孩子都给我生了?!……”的样子,辰君就一阵心悸。但是这些话她不想告诉耀祖。
“什么?”他不敢相信五月份她结婚到现在,居然一直躲着不同房。可以想象她在韩家会经历什么!
“嗯!”她在他怀里使劲点了点头,“我答应过你,我只是你一个人的。”
“你怎么那么傻!”他不知道能说什么。终究是自己耽误了她、亏欠了她,“他打你了?”抱紧她,他宁愿她别那么较真的去守身如玉,至少能让她少受一些苦!
“是我们家欠他们家的。”她不打算纠缠这个事情,现在耀祖已经答应带她走,她就已经感觉赢得了全世界。
“放心吧,那笔钱,我会给你还上,以后你跟韩家再无瓜葛!”他语气坚定有力。
“10亿呢,我们还不清了,但是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说到那笔钱,她又开始哭。
当初,逸君集团陷入财务危机和内部矛盾双重挫折,父亲跟辰君提婚事的时候,她也一哭二闹三上吊过。
辰君很小的时候母亲就过世了,继母李桑若是在辰君3岁的时候嫁进了欧阳家的。继母心性善良,对辰君视如己出,就连两年后弟弟辰逸出生后,继母对她的好依旧不减半分。
这么多年,辰君早就把李桑若当成自己的妈妈来敬爱。对辰逸这个小自己五岁的弟弟,辰君也是当宝贝般疼得跟什么似的。加上欧阳远,他们一家4口相亲相爱。
李桑若有先天性心脏病,急不起,所以集团里面出了那么大的事,欧阳远和辰君父女俩都是有这个默契瞒着她的。而弟弟辰逸,还是在校生,虽只小自己五岁,但辰君总把他当个孩子。虽然他已经有能力经营一个咖啡店但毕竟涉世未深,应付不来集团公司那么大的摊子的,所以公司危机也是瞒着他的。而更是在看到父亲欧阳远一夜白头之后,她自己心软了,答应嫁。毕竟,目前看来,只要她嫁,这么大的危机就可以不动一兵一卒就迎刃而解。而已经5年了,耀祖也不知所踪,现在看来,也是没有条件再等下去了。
现在,欧阳氏的集团保住了,耀祖也回来了,辰君就觉得自己也该适当自私一下下了。
可是,辰君怎么会不明白,这世上哪里有免费的午餐。欧阳集团保住只是暂时,一旦她和韩氏的婚姻关系解除,也就意味着逸君集团和欧阳氏不光没了救命稻草,还会多一个死敌。
她刚才冲昏了头,要求他带自己走,但是再次冷静下来,她又陷入了两难的绝境。
就想跟耀祖在一起。她该怎么办?
一边放不下自己爱的人,一边又放不下疼自己的家人。
“放心,这笔钱我会还上的。”耀祖安慰道。
“你哪里有那么钱?”她以前听过他讲的身世,“我不要你家里人和我家里人为我一个人背负太多。”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擦都来不及。
她听他说过——他的父亲背叛了他母亲另结新欢,他和母亲两人离家出走因此差点被卖进山沟沟。之后得幸遇到现在的继父。可是他继父就是一个普通商人。虽然对耀祖视如己出,但是他们家一共兄妹3个呢,辰君不想连累他们。
耀祖知道她的顾虑。
因为之前他跟她说过继父只是个普通商人,而自己再厉害也只是个外科大夫,所以,10亿,确实是天文数字。
但是,又不能跟她说实话。如果告诉她实话,他终究是怕会吓到她。
“其实,这几年,我一直在跟着继父学做生意,所以,相信我,10亿绝对不是问题。”他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认真地说。
“你做什么生意?”她还是不放心,怕他为了自己做什么铤而走险的事。
“那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我个人户头上的钱好不好?”他笑,“记得你说过我是这世界上最厉害的人的,怎么?你说那话只是哄我的吗?”他调侃。
她还挂着泪呢,下一刻就被他逗笑。
相拥的两人都没有在意,在他们不远的地方,一棵三人才能勉强合抱的大槐树后面,躲着一个丰腻的身躯。
这好半天,唐淑贞躲在树后面,虽然是树荫底下,但是她早就已经汗流浃背。
他们那一通又哭又笑的腻歪,她早就不耐烦了,可是,越听信息量越大,她自然再不情愿也必须忍着。
自从那天在商场停车场录到他们的对话,觉得里面可能有大文章开始,她就一直偷偷找机会跟着欧阳辰君。
直到今天才等到他们俩私会。
本来跟着欧阳辰君一路开车到郊区的路上,唐淑贞还在想那个男的边上应该还是跟有保镖,应该怎么才能偷拍呢。可是到了之后,才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没有保镖。
果然是做贼心虚,挖人家韩氏的墙角,自是不能太张扬的。唐淑贞心想。
开始一段并不好跟,不过庆幸远远地看着他们之间也没有多少交流。
而在他们面对面停下脚步说话的间隙,唐淑贞正好发现了那棵老槐树,真是藏身绝佳之地,离他们很近不说,还能完全把她的肥胖身形挡住。
耀祖和辰君两人的话,她不光都听到了,而且还都用手机全部视频录下来了。
全过程,清晰的带人像的视频。——只需要她完全躲在树后面,伸出一点点手机的摄像头即可。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过,金耀祖是个什么角色?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凭自己在上流圈里混迹的手腕,如果是一个轻松就能拿10亿出来的人,她不可能连听说都没有听说啊。
不管了,反正就算那什么金耀祖撒谎,至少他和欧阳辰君偷情私会的证据坐实了,而且居然臭丫头还是为了那个早就好上的男人把韩氏大少爷天天晚上拒之门外!真是太劲爆了。
唐淑贞想着如果把这些拿给李桑若看的话,李桑若那贱人表情该会有多好笑!
想来这下李桑若这个贱人为了遮丑,应该就会爽快同意佳慧跟辰逸的婚事了吧。就算个贱人还是不答应,她唐淑贞只要让这个消息上了娱乐头条,保证会惊爆整个N市,甚至是整个省乃至范围更大,那他们欧阳家门风不正,就也别想在社会上再立足。也算给自己出了一口这么长久以来忍到快疯了的恶气~!又或者,她只要把这个视频给韩氏,就足够她唐淑贞攀附着吃香喝辣好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