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天分别前,盛幽兰曾提醒他,尽早和高盛他们一起聚一聚,否则朋友心里会不舒服。白天记在心里。
很快盛幽兰就接到了白天的电话,电话里白天的声音很疲惫,他刚下夜班,因为抢救一个急诊病人,他一整夜都没有休息,现在正准备回去睡一觉。他告诉盛幽兰晚上约了到高盛的酒吧聚会,下班时间他会去公司接她。
盛幽兰担心他身体受不了,询问要不要考虑换一天,白天笑了笑,说是没事,早已经习惯了,睡一白天就没事了。盛幽兰中午午休的时候去附近买了点保养品,想晚上带给白天。
下班走出办公楼,盛幽兰看到白天的车就停在公司门口,盛幽兰加快了步子,奔到了他身旁。
盛幽兰拉门,门紧缩着,白天没有帮她打开车锁,难道是没有发现她的出现?盛幽兰双手拢成碗状,伏在车窗上向里面望去。
白天靠在车座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盛幽兰不忍心叫醒他,但这里又不让长时间停车。敲车窗叫他,又怕吓到他,于是盛幽兰掏出手机,给他发了一条微信:起床啦!
白天缓慢的挪动着身体,从兜中摸出手机,眯着眼睛看着。他猛地坐直了身体,整理了一下仪容,看向了一旁靠在他车上的盛幽兰。
盛幽兰听到身后传来啪的一声,知道白天醒了,她回手拉开车门,钻进了车里。
“你什么时候下来的?站在那里很久了吗?”白天的声音很慵懒,看来还没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过来。
从盛幽兰上车开始,白天就一直在盯着她的手腕,长长的衣袖把她白皙的皮肤遮得严严实实,他打量着缝隙,好希望能看到她带上自己送的手链,尽管知道希望渺茫。她不会这么快就做出决定的,但至少她还没有把东西退回来,这是好事,他还有希望。白天难掩失望,又不停地自我安慰着。
“我刚下来。倒是你,等了很久了吧!”
“我也没到多久,寻思闭会儿眼睛,没想到竟睡着了。”白天可能觉得有点囧,不好意思的笑着。
白天系上安全带,准备发动车,盛幽兰急忙阻拦他:“等一下。”
白天茫然地看着盛幽兰:“怎么了?”
“喝点这个吧,熬夜后喝点它,对身体好!”盛幽兰看着睡眼惺忪的白天,他皓月般的眼睛现在红的跟只兔子似的,怕不安全。所以想到了给他准备的东西,给他提提神,也让他缓一缓。
“特以为我买的吗?”白天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满心欢喜的。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瓶,一饮而尽。
“昨天晚上是不是挺累的?”看着平时生龙活虎的大男人满脸倦意地坐在那,盛幽兰有点心疼。
“今天凌晨有个急诊,车祸,大出血,做了个手术。”白天把盛幽兰送给他的补品收好,仔细地放在后面的座位上。坐回座位,捏着睛明穴,缓解着眼睛的干涩。
“那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啊,干嘛还约局啊!”盛幽兰有点埋怨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不是想早点见你吗!”白天毫不掩饰。
“不是为了见高盛他们啊!”盛幽兰心里喜滋滋的。
“当然想见他们了,但最主要的,不是还能见到你吗?”白天转过脸来,一脸宠溺地看着她,她在笑,笑得很甜。
我用手遮住脸,不让他看透自己的心思:“你这是嘴抹蜜来的吗?还是累的神志不清了?”
“我只要见到你,就没有清醒的时候。”白天继续捉弄着盛幽兰,见她快招架不住了,笑着说到:“好啦!不逗你了!快把手放下来吧!不酸吗?”白天犹豫了一下,拽着盛幽兰衣袖的一角,把挡在他们之间的屏障拉了下来。
盛幽兰脸上,像挂着一片淡淡的晚霞,落日余晖映在她的眼睛里,美得让人沉醉。白天痴痴地望着这个近在咫尺,却又像是远在天边的人儿。
“安全带系好了吗?”白天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把自己从梦中拽了出来。他俯下身去,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安全带,然后准备启动车。
“等一下。”在白天还没握到方向盘时,盛幽兰再次拦住了他。
“又怎么了?”白天竟开始暗暗期待。
盛幽兰又从包里掏了一个东西,一把塞给了他:“作为回礼。”
盛幽兰立刻坐回座位,坐得笔直,捏着手指,胸中揣着的小兔子疯狂的跳着。
“这是什么?”白天的眼中,仿佛坠入了落下的繁星,熠熠生辉。
“方向盘套,看你上次开车的时候,方向盘好像有点凉,感觉有个套可能会好点。套上吧!”盛幽兰现在懂了白天当时送她礼物时的心情。
“谢谢。”白天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仿佛手里握着的不是织物,而是水晶一样,他轻手轻脚地拿出来,仔细地套在方向盘上,开心的抚摸着套子的长毛。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是你的心意,比什么都重要!”
白天那天得多失望,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自己都无法对他说。
“今天都有谁去啊?”盛幽兰忍受不了狭小空间里弥漫的暧昧,也受不了回忆起对白天曾做过的那些残忍的事,她胡乱扯出个话题。
“我没想叫太多人来,不便于咱们好好聊天。我就只找了高盛,季默晗,还有上次陪着你去医院的男孩儿。”白天还在握着方向盘,摩挲着感受着它的温暖,那里,是不是也有盛幽兰对自己的一分爱呢?白天思索着。
“你是说高鸣吗?”盛幽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哦,对,高鸣!”白天回答到。
“你们不是不认识吗?为什么会叫他?”
“他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理应请他当面感谢一下。”
“也是,不是他,还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们你回来了呢!”盛幽兰算是埋怨他。说着这话的同时,盛幽兰心里还敲着小鼓,今晚高鸣还指不定搞出什么花样呢!
“原来你在怪我没一回来就找你!”白天余光打量着盛幽兰的反应,想看看她是不是早就盼着自己回来,是不是心里装着自己。
“你那么忙,不见我不也正常啊!我怎么会怪你。何况,这次你回来,或许已经不想见我了!”盛幽兰半真半假地调侃着白天。
“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啊,怎么可能!我不都答应你了吗?”白天听着盛幽兰酸溜溜的语气,流露着一丝丝的喜悦。
“幽兰,你有没有一点点期待我回来找你?”白天接着问到。
“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还期待什么?”盛幽兰越是在意,就越是把它藏起,怕人发现,也怕被偷走。所以她又一次言不达意的遮掩着。
“其实我也料到了你不会在乎我回不回来。我也在想,上次分别以后,也许你已经把我忘了。”白天顺着盛幽兰的意思,接着挖掘着盛幽兰真是的感情。
“如果我真的把你忘了,你会怎么办?”盛幽兰倒吸一口气,突然产生的这个疑问,让她瞬间有种被恐惧吞噬的感觉。
“应该就悄悄的退场了吧!”白天想了想,“我不想成为你的心理负担,我也不想惹你讨厌!”
“我区区一个小人物,何德何能,怎敢劳烦白大医生如此替我费心,处处为我着想!”被白天反将一军,盛幽兰竟不受控制地生起来气。她把手一叉,头一扭,默默地忍受着肚子里窝着的那股火。
“生气了?”原来女人的脾气真的如善变的天气,刚才还晴空万里,让自己沐浴阳光,瞬间就阴云密布,恨不得劈自己两个雷。
“幽兰,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是怎样的存在,你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在我这里没有哪个大人物比你重要!所以只要你开心,我怎样都没关系!”是自己的玩笑过火了吗?白天急忙收起戏谑,一本正经的安抚着眼前这个人突然坐立不安的女人。
盛幽兰此时也猜不透自己的心思,虽然白天对于自己来说,和其他男人不同,但应该也还没到因为一点小事就吃醋,无缘无故生气的地步。细想着,盛幽兰心头一惊,这无缘无故的发脾气,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白天的宠爱,把他对自己的好当做了理所当然。不过他无意的一个玩笑,让盛幽兰意识到,如果有一天失去他的包容,受到他的冷落,刚才上头的莫大的空虚感,她怕自己会受不了。
“白天,我没生气。”听到白天又一次真挚的表白,盛幽兰更加有种患得患失的危机感。她落寞地说到,“是我的问题。”
“怎么了?”白天一遍遍的回想着刚才的对话,生怕自己哪里伤害到了她。
“白天,不要委屈到自己。”
“我哪里有委屈?你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呢?”
“你对我好,我很感谢你,但我不想你因为我,牺牲自己,伤害自己。我承受不起!”
“你是因为这个?因为我说了为了让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白天笑着摇着头,“幽兰,我对你好,为什么你还不开心了呢?别想那么多,别给自己那么重的担子,和我在一起,就跟随自己的心。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也可以自私点。我想你在我面前可以任性点。你也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不被你撕成碎片的!”白天努力地开导着盛幽兰。
盛幽兰的心都要融化了,白天怎么真的会像阳光普照的春日一样温暖呢?
“白天,”盛幽兰好想像白天对待自己这样,把心掏给他,让他不再说出那么心酸的话。
“嗯?”白天被盛幽兰如此温柔的呼唤,勾得浑身酥痒。
“谢谢你,谢谢你为我付出的一切!”
白天感到盛幽兰的一句话,就足以让他幸福满满的。
盛幽兰的公司离高盛的酒吧不远,很快两人就到达了那里。白天去找地方停车,盛幽兰则为了避开众人的的耳目先进去了。
“来了!去老地方坐着吧!”现在店里的人还不多,高盛一眼就看到了独自一人进来的盛幽兰。
“就你自己吗?”高盛问到。
“小晗还没来吗?”盛幽兰回避了高盛的问题。
“她马上就到。高鸣到了,在那坐着呢!”高盛指了指。
高鸣的脑袋露在外面,不知道在干什么。
“高鸣,幽兰来了!你俩先唠着,我一会儿就过来。”高盛把盛幽兰送过去,然后便去忙手头的事儿了。
还没等盛幽兰坐稳,高鸣急不可待的凑过来:“你和白天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盛幽兰故意挪动了一下,坐的离他远了些。
“你俩还没捅破那层纸啊!”高鸣皱着眉头坐了回去,靠在沙发上,不解地看着盛幽兰。
“我是那么随便的女人吗?”看着高鸣的认真劲儿,也不愿对他隐瞒什么,“你也知道我上次是怎么吃亏的,所以这次我不想太草率。我会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我明白。我是你这边的,我会帮你的。”高鸣有点坐不住,他又把自己折了回来,将胳膊拄在腿上,仰着脸看着盛幽兰。
盛幽兰欣慰的点点头:“先暂时帮我保守秘密好吗?我只想先安安静静地经营一段感情。”
“没问题。”高鸣很痛快地答应到。
“你好!”这时白天也过来了。盛幽兰对高鸣眨眼使了个眼色,高鸣点了点头。
“你好,白医生。”高鸣起身和白天握了握手。
“不必客气,叫我白天就行了。”白天凑到高鸣耳边,看着留意着他们举动的盛幽兰,小声嘀咕着,“上次谢谢你了!”
高鸣拍了拍白天的后背,坐了个拥抱状:“不客气。但我会注意你的,如果你对她不好,我饶不了你!我绝对会让你后悔的!”内敛含蓄的高鸣居然对白天说出这样凶狠的话,是盛幽兰万万没想到的。
白天的敏锐让他意识到了,眼前的并非是他的朋友,而是一个潜在的敌人,他正在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稍不留意,很可能转为真正的敌人,拔刀刺来。
“你们俩在那嘀咕什么呢?快坐下吧!”只能看到他们的举动,却听不见他们的对话,让盛幽兰充满了好奇,却只能忍着。
白天毫不犹豫地坐在了盛幽兰身旁,高鸣则坐在了另一侧。白天主动与高鸣交流着,高鸣则一如既往的对别人惜字如金。两个人表面客客气气,却有一股暗流涌动,四处弥漫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硝烟味。
正当盛幽兰感受着如被放在电饼铛上两面烤着的,那种倍受煎熬的感觉时,季默晗赶来了,幸亏她的出现,帮盛幽兰化解了点尴尬。
“白天,你不够意思啊,回来这么久才想起我们啊!”季默晗把脱下的大衣搭在了沙发上。
“抱歉,抱歉。回来以后各种手续,工作汇报,还有手术,忙得不可开交的。”白天赶忙赔礼道歉,安抚这个牙尖嘴利的大小姐。
“大医生就是忙啊!有时间吃饭睡觉谈恋爱不?”季默晗就像一把机关枪,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哪里哪里。当然有,一定有。”白天没有避讳其他人的眼神,赤裸裸地看着盛幽兰。
“白天,瞅哪里呢?”季默晗坐在白天旁边,拱来拱去的,硬把他挤到盛幽兰旁,让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白天用胳膊撑着身体,勉强给盛幽兰留出了一点点空间。
“白天,你知道吗,幽兰不光人好,品味也好,能入得了她眼的都错不了,不好的也别想能入了她的眼。”季默晗轻声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接着说到,“这不上周末我让她帮我挑裙子,她选了一条特别漂亮的,我越看越喜欢,这周末我就穿着它去参加聚会。”季默晗用胳膊肘怼了怼白天,对他挤眉弄眼的。
“明白。幽兰的品味,我懂。”白天和季默晗一唱一和的。
“所以努力点,和上她的口味,让她因此而迷恋。”两人调侃着,高鸣则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心里琢磨着些什么。
“白天,你点外卖过来了啊?”高盛提着一大堆袋子走了过来。
“哦,我说出去吃饭,你不忙的脱不开身吗!就只能点点儿好吃的过来了,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我带食物进来吧。”白天接过食物袋,放在桌上,和高盛一个个地解开,摆放整齐。
“也就是你,要不还真别想带进来!看我不把他赶出去了!”高盛开着玩笑。
“你什么时候点的?我都不知道。”盛幽兰悄悄问白天。明明刚才一直和他在一起,没见他点餐啊。
“停完车点的。”白天回头轻声跟她说到。
“我看着点的,也不知道大家喜欢吃什么。”白天大方地招待着大家。
“呦呦呦,现在是不是什么都得和幽兰汇报啊。”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季默晗用手指戳着白天的胳膊,调戏着。
“没有!”盛幽兰低着头,帮忙摆放着餐盘。被她这么一说,有点害臊。
“该汇报的也得汇报啊!”白天呵呵的笑着,完全不介意季默晗的肆无忌惮。
“少在那胡说!”盛幽兰小声地跟白天说到。
高盛看着笑而不语,季默晗连连咋舌,高鸣则面无表情地观察着。
白天展开一张大的餐巾纸铺在了盛幽兰的腿上,这一举动又引起季默晗的一阵调侃。她跟高盛嚷嚷着:“你看看人家是怎么对女朋友的,你不能学学啊!”
还没等盛幽兰开口狡辩,白天忙抢着解释到:“我还没追到幽兰呢!我还得加把劲儿!是吧?”他歪着头,痴痴地看着因他的话羞红脸的盛幽兰。
“不好意思啦?”白天把脸凑了过来,俯下身以看清盛幽兰深埋的脸,语气柔得恐怕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得见。
“走开。”盛幽兰一抬眼就能看见白天似水的柔情,她也不清楚这两个字是否冲破了喉咙,或许她只是动了动嘴唇。
白天嘿嘿嘿地笑着,就这样看了很久,才清醒过来。他把菜夹在盘子里,递给了盛幽兰,无微不至地在照顾着她。
看来白天已经对季默晗的讽刺免疫了,他就自顾自的做着想做的,其他的他完全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