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静姝爸爸一直跑,跑到田野里,一片小麦田的井屋藏了起来。身上好疼啊,静姝爸爸轻轻摸了下后背,一阵刺痛传来。
这帮混账下手真狠,静姝爸爸想:肯定是静姝外公的主意!除了他谁都叫不动那么多人,除了他,谁也想不到这种歪点子。本来还想着借着这个机会,谈一谈和好了,把她给抛弃了。现在想法全无,和好个屁,就他们我以后哪有好日子过,隔三差五想起来还不得隔三差五的打?算了,还是离婚吧,各过各的!
静姝爸爸又从小屋的窗口望了望。确定他们没有跟来后,他走出小屋,打算去阿姨住的宾馆。
另一头,好事的跑到静姝爷爷奶奶家报信后,老两口也没个主意,要打也打不过他们,要说嘴巴又没他们伶俐,干脆打电话给那阿姨小何,阿姨接到电话,清楚了事情后,先安抚老两口别慌,在家等着,哪里都别去,她马上就过来。
何阿姨挂了电话,出门往村子赶。他们住的宾馆在马路边上,离村子有二里路,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没人肯借她车子。借不到车子,只好靠着双腿尽快走过去。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然而,走路毕竟是很慢的。等她到的时候,人早已散去。之前静姝爸爸曾带她来过静姝爷爷奶奶家,凭着记忆,阿姨朝着爷爷奶奶家的方向走着。
村子里很静,并没有听到有打斗的声音。农村的人除了去外打工的年轻人,就剩些个老弱病残在家,现在都是机械化,活也干不了多少,看着孩子聚在一起,有的是闲工夫说说东家长李家短。一些村民站着门口正聊着林秀明,看到了一个女的生面孔急急忙忙赶路,立即明白,这就是静姝爸爸在外面找的那个。随即闭了嘴,一起盯着何阿姨上下打量。
有胆大不怕事儿的跑过去问:“你是林秀明家的吧?”
阿姨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些,留着短发,皮肤暗黄的妇女,见她一脸关切,想必是知道事情或者认得自己的,就点头说:“是的。秀明现在怎么样了?”见阿姨点头称是,那人赶紧说:“秀明跑了,你快去静姝爷爷家,他们都到哪儿去了!”何阿姨连声道谢后,加紧脚步急匆匆的赶过去。
原来静姝妈妈一家见静姝爸爸跑了,奋起急追了一会儿,没有追上,就回来商议:儿子犯错,抓不住儿子就找老子。于是又浩浩荡荡的朝静姝爷爷奶奶家去。
静姝的爷爷现在已经八十多岁了,也算是历经风雨。他和老伴住在山脚下,老伴儿身体不好,上了年纪后就在没出过门。为了生活方便,他在房前屋后都种上了蔬菜。他们来的时候,他正在摘茄子。远远的这一群人拿着棍子气势汹汹,就像当年他二儿子干了混账事,别人来找他一样。静姝爷爷放下茄子,跑到院子里,让老伴儿先进屋躲躲,自己就站在门口等他们过来。上次那伙人来的时候把家里砸的稀巴烂,这次不知道还会不会这样。
“林秀明呢?”静姝外公对着老人家喊。静姝外公要比静姝爷爷小了十多岁,力气看上去大很多。
“我不知道,我哪知道!”静姝爷爷还是像以前一样客气的说话。同时,他也不得不这样,几个彪悍拿着棍子,他也怕他们打他。他活这么大年纪了,可不想被一棍子打死,何况屋里还有老伴儿呢,他还得照顾她!
“你不知道,你儿子干那事,你能不知道?”静姝妈妈想起这些年不受待见,正巧借了今天一起算一算,找回来。
“我知道又能怎么样?”静姝爷爷很反感儿媳妇这样对自己不敬。
“淑雅啊,那孩子混账,你就别和他一样!”静姝奶奶腰弯成了九十度,一手背在腰上,一手拄着拐杖,从屋里走出来,气喘吁吁的说。
“你出来干嘛?你进去,快进去!”静姝爷爷生怕他们野蛮起来伤到自己老伴儿。
“我别和他一样,那么多年回回打架,你们都是这样说的,他跑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你们让我和他好好过,别和他一样;他把我打得鲜血直流鼻青脸肿,你们还是说好好过别和他一样。现在,他在外面玩女人搞外遇,弄的家里鸡犬不宁,你们还是说让我别和他一样!你们儿子干了这样的事,你们也不管他。回回都让我让着他,凭什么!让着他,还得让着你们,说好送我的桌子不给我,说好送我的粮食也不给我。还非让我让着老大家的,她那么欺负我,你个当长辈的不帮我,还帮着他一起欺负我。XXX我今天就是要和他算这账!找不到他我就那你们算账!”静姝妈妈想着这些年在他家受的气,不能自已。
“他没来这儿啊,我们确实不知道他去哪里了?”静姝奶奶着急了,眼泪都快留下来了。
听老太婆这么说,静姝妈妈拿着的棍子往老两口前一扔说:“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你儿子干的事儿,你连句道歉都没有!他干了那缺德事,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老太太哭了,她这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四儿子喝农药死了,二儿子当强奸犯跑了,现在三儿子又弄出这事儿,她一遍遍被别人指着鼻子骂,一遍遍让人到家里来找。
“在外面能找到女人,有女人愿意跟他,我还觉得他有本事。才好呢!”老爷子见老伴儿哭了,心疼,气急了,也不顾及什么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气炸了。唾沫星子像雨点一样打来。老头儿年龄大了,不能打,只能骂。
“你们别这样,老人家经不起你们这样折腾,都是我的错,都找我!”一个很大的很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静姝妈妈和其他人一样,疑惑这是人啊,转头看到一个女的,长得矮矮胖胖的,头发烫的小圈圈像方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