哝,过来了!
陆天野顺着她的视线回头一看,就看到一女的从里间儿出来,梳着时下挺流行的方便面头,劈头中间拉一缝,不偏不倚正中间。前面留着短刘海,稀稀疏疏的弓着腰趴在她还算饱满的额头上。眉宇间大概因为时常皱眉的缘故形成两个倒八的印子,三角眼,颧骨很高带着红血丝。鼻子倒是坚挺,嘴唇很薄紧抿着。脸型瘦削,整个五官给人的感觉的确是不太柔和。
可能是感觉到有人看她,所以本来埋在柜子里的视线转了一百多度,跟陆天野的视线有一瞬间的交汇,又面无表情的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糖白白打趣说别看了,人家孩子都会倒酱油了!
陆天野把视线收回来,又抬头看看吊瓶,说胡说什么呢,不是你让我看的吗?是长得够凶的!
糖白白说要不我输完这次就不输了,我看见她那样,脑子里飘得全是医疗事故!
陆天野说不行,至少要输三天!
两天吧,不能再多了!
听医生的,医生怎么说?
医生没说!
你等下,我去问问!
糖白白正要说别问了,陆天野已经站起来走了,一会儿回来了,说大夫建议输三天!你就乖点听话吧,感冒拖久了不好,你的工作强度那么大,回头反复了更麻烦!
糖白白没说话,直到打完吊瓶,两个人从门诊出来,陆天野发现这小家伙儿还是闷闷不乐的,走在身边一句话不说。说怎么了,还在为输液的事儿不高兴呢?
糖白白说没有!
那怎么还沉着脸,也不说话!
糖白白说我不喜欢那个大夫,她扎针扎得特别疼,还耷拉着一张老脸,我看着她就觉得心情不好!我是她的病人,又不是她的债务人,凭什么对我横眉冷对啊!我花钱买不痛快啊。我跟你说,我在她这儿,别说三天,就是连输一个月,也不见得会好,搞不好感冒没治,又给我惹出点儿抑郁症来!
陆天野说那怎么办?要不这样吧,如果明天上午你的感冒见好,说明人家用药用的对,我们就再输两天,到时候我陪着你,你觉得疼就掐我。如果不但没好,还更加严重了,咱就换一地儿,好吗?
糖白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中午,陆天野在她家里给她熬了一锅“生菜姜丝双米粥”,是从网上现学的,说是感冒的时候喝了,好得快!糖白白窝在沙发上,隔两秒擤一次鼻涕,不一会儿卫生纸就扔了一垃圾桶,鼻头都被蹭红了,她哑着嗓子喊陆天野,说帅哥,给口水喝!
陆天野屁颠屁颠的给送过一杯水来,说这可是第三杯了,再喝就水肿了。一会儿粥熟了,还能吃得下吗?别喝了,啊!
可是我渴啊,我嗓子都快开裂了!下午还有一节课呢!
陆天野一听她下午还要去上课,眉头拧成一麻花状,说你没事儿吧,你们学校就指着你呢?没你就不行了!
糖白白再一次把卫生纸丢在筐里,又继续抽了一张盖在了鼻子上,口齿不清地说不是,我是觉得调课太麻烦,再说我得去看看班里那帮人有没有好好的,惹没惹事!我老是不放心,我总觉得我要是不在的话,他们就容易出事儿!
说完之后泪眼汪汪地仰起脸,扯出个微弱的笑容来,说你给我洗个苹果吧,我想吃个苹果!
陆天野无奈地叹口气,去洗苹果了,切成丁送到她面前,说少吃几块儿,留点空间吃点儿粥!
谢谢!
谢我就赶紧好起来,要不——我亲你一口,你传染给我得了!我身体好,好的快!
说完真的弯下腰来,糖白白赶紧双手捂住嘴,用眼神警告他,别乱来,不然让你好看!她那受惊的小样子彻底把陆天野给逗乐了,而且还是满含热泪地瞪,怎么看怎么觉得喜感。陆天野伸手揉揉她的头发,说好啦,去洗洗手,吃饭吧!
糖白白摇摇头,然后把手伸出来,说我不去,你给我擦!
陆天野一愣,接着伸手就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了,糖白白怕掉下去赶紧搂紧了他的脖子,着急地说你干嘛,赶紧放我下来,回头真把你传染上了!
陆天野不理她,径自朝卫生间走,一边走一边说:擦怎么能擦干净啊,手上全是鼻涕!
糖白白听完,抡圆拳头冲着他的肩膀就是一拳,说陆天野你怎么这么恶心啊,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陆天野说本来就是啊!来,我的邋遢鬼,把手伸出来,哥哥给你洗洗!
糖白白听得一阵恶寒,为了防止他再说出什么神经话来,赶紧跳下地,胡乱地洗了几下,跑开了!
陆天野在后面只喊:鞋都没穿,跑什么跑啊!你找抽是不是?
打打闹闹地吃了粥,糖白白跑到卧室睡觉去了,陆天野收拾了厨房,过去看的时候,某女人已经睡着了。身子侧躺着,一条腿骑着被子,睡着挺香甜。可能是因为感冒,所以呼吸有点儿重。弯下腰在她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才站起来关上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