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又丢脸的元旦夜之后迎来三天假期,糖白白觉得好像就跟陶米照了几张婚纱照就又重新坐在教室里上夜自习了。有人说刚成熟就要老去,时光好不经用。糖白白却觉得假期更不经用。上班的时候总感觉度日如年,可是一到休假,往往度年如日,邪了门了!
重新返校的大家看起来并不比放假前精神,相反的似乎更萎靡了。这倒是很符合规律。人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劣根性,就是休息的时间越长,精力就越差。
大家各自做个各自的事情。糖白白在讲台上坐着批改作业,难得有一次不在走廊里乱窜。早在进教室的时候她就发现最后面有一座儿空着,算了一下应该是田天的座位,以为只是迟到,可是夜自习上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时候,这孩子还没来。她一边批作业一边问班里的人,说谁跟田天一个宿舍,他返校了么?
后面有个男生说好像就一直没看见他!
晚饭的时候在么?
糖白白问,晚上因为有些事儿,就没有跟着大家去食堂吃,所以她也就不知道情况。
不在!
还是那个孩子,可能是一个宿舍的。
糖白白让曹家栋组织好纪律,自己则回办公室联系田天家长。拨号没多久就接通了,糖白白说是田天家长么?我是他们班主任。嗯,田天没来学校,他在家么?哦感冒了?严重么?这样啊,那他多会儿能来学校?不开新课,就是复习。七号到九号,九号下午就放假了。那行吧,您回头抽一时间过来帮他把书拿回去,让他在家里复习吧。不过我觉得如果不是太严重的话,还是让他来学校,因为这孩子基础不太好,在学校的话方便老师指导!是吗,哦那就没办法了!行吧,只要不是中午都没问题。嗯,好,再见!
挂了电话,糖白白又回教室,继续批作业。教室里特别安静,外面好像起风了,隐约能听到呜呜的风声。都说秋雨冻人心,但是她觉得冬天的风更无情,动不动就能刮出点儿雪上加霜的意思来。最近这几天的天气像极了一个抑郁症病人,闷闷的不痛快。天空也不能好好的放晴,一抬头就感觉看到了一张哭花了的女人脸。糖白白从讲台上下来走到窗户前站定,探身望望夜幕,心里寻思着如何才能更好的保暖。坐在头排靠窗位置的刘之翰也一起探过了身子往外看,发现除了黑乎乎的夜以及黄了吧唧的灯光好像什么都没有,他抬眼问糖白白,说老师你看什么呢?
糖白白说我在看从哪个角度揍你会比较有美感。
刘之翰嘿嘿一笑缩回了身子,继续抄不知道是哪科的作业,刚抄了不到一行,就被糖白白抽走了,翻得看了几眼又给他递回去,说刘之翰你敢不敢自己写一次?!
那小孩儿说我敢,可是我不会!老师你不知道数学有多难!
嗯我的确不知道,我们那会儿不开数学!
糖白白凉凉的说,心里一阵冷哼,瞧不起谁呢这是,我学过的数学比你听过的儿歌都多!
她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可是听的人当真了,包括所有周围听到的人都抬起了头,一脸的羡慕。刘之翰说真的么老师?
糖白白无奈的扯扯嘴角,说真的!真的傻!哪有念书不开数学的。平时就让你们多动脑子,死活不听,现在好了吧!脑容量本来就小还都成固体了。
刘之翰却不以为然的说老师,逗你呢,我什么都知道的!
糖白白很配合的点点头,说自己写吧,别老抄别人的了。说完收回视线,抬脚从前面往后面走。走走停停,看看大家都在忙什么。一圈儿下来,她发现一问题,就是好像大部分学生穿得都很单薄,这么冷的天气这么穿那根本就是鼓励感冒因子向他开炮。班里已经有个田天因为感冒请假了,她可不想再有人生病。
所以她决定提前给个忠告,于是来到讲台前敲敲讲桌示意大家抬头听话。这是糖白白的一个习惯,大家也都了解,所以每次一听到前面敲桌子的声音就都自觉的抬起头来。等到所有人都准备好的时候,她才开始说,她说这几天天气不太好,忽冷忽热的最容易感冒了。大家平时就多注意点,尤其是住校生,一个人出门在外的更应该好好的照顾自己,适当的添加衣服,别为了青春美冻死不后悔。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戒了吧,正儿八经的吃饭,喝热水。值日生每天勤打水,保持供应。总而言之,不要生病,更不要因病请假。听好了么?
其他人都乖乖的点头答应,要么就低头不语,唯有戴小乐,事儿多。他在糖白白说完之后,伸长脖子问说那事假能请么?
糖白白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说要不你请一长假,中考结束再来!
因为所有科目在元旦之前差不多就结了,所以节后的这几天基本上都是复习。平时上课的时候都吊儿郎当的不当回事儿,现在复习更难。糖白白不知道别的课怎么样,反正她的语文课就特没劲。所有的人都无精打采的,包括学习还算不错的,也都一样的昏昏欲睡。问一问题,响应的没几个,有的时候一个都没有,糖白白都感觉教室里除了自己真身还在之外,就剩下一堆喘气声,想想都觉得吓人。
老师毕竟不是说相声的,不能每节课都有包袱带给大家。新授课多少还能弄出点花样来,可是复习课就真的没办法,只能挑重要的来。垂头丧气的回了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就开始仰身长叹:苍天啊大地呀,请赐予我力量吧!
小张从桌上拿了一本书,到糖白白的额头上轻轻一点,说赐给你了,拿去用吧!
糖白白笑着抬手打过,然后坐正了身子,表情特凝重的说:小张?
小张被她突然的一本正经也搞得严肃起来,以为她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眉毛一挑,说怎么了?
糖白白的视线在小张脸上扫了几个来回之后才说,话说你是有点神经没错吧!
小张听完之后翻眼瞪了糖白白一下,说你怎么老是一本正经的说一些不正经的话啊!学什么不好,学这么一欠揍的本领。
糖白白说哪里不正经了?你要再这么污蔑我,我就去教育局告你去!
教育局不处理民事纠纷,你得去居委会!
两个人胡说八道一会儿,办公室其他老师也进来了,糖白白问他们说亲人们,你们课上的时候学生们活跃么?
有一老师特别无奈的说就剩下活了,跃早没了!
其他人表示有同感。
糖白白说就是啊,这可怎么办啊?一节课下来就跟对着空气讲了四十五分钟。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真心不好受啊!
小张说要不你明天穿一花裙子来,然后一进教室二话不说就给他们来段劲舞,我保证气氛一下就起来了!
糖白白听完之后又是一声叹息,然后说什么时候老师跟街头卖艺的站一起了?我记得我念书那会儿,老师都是神一般的存在啊,为什么到我当老师了,地位就下降到得靠才艺表演来吸引注意力了?
那是因为你没赶上好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