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思念如潮水
婉拒向帆送我回去的好意,搭乘沈毅的顺风车,回到我生活的那个城市。沈毅一直把我送到家门前,貌似很担忧我现在独自待着的安危。
我表现的很正常,还嘱咐他开车小心,甚至还感谢他对外婆的照料。看着沈毅驱车离开,我才缓缓朝着如今只剩我一个人的家走去。
脚下的步伐,沉重如铁,身后跟着的苏城,见我站在自家门前,迟迟不移步,心底了然。“外婆不曾离开,她在我们的心里,走吧。”
侧目看着身旁的苏城,任由他牵着我,走进那个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每一个地方,我都能找到外婆的身影,我仿佛看到她健在时,在这个地方做了什么,又在那个地方做了什么。
泪水浸湿我的眼眸,模糊了我的视线,眼前的景象,亦真亦假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看到外婆。她安静的坐在门口,眺望我们晚归的身影,她该多孤单和落寂。
我们总是忙,忽略陪伴她,总认为把她带在身边,安排好一日三餐,便是对她的关心。殊不知,她要的不是这些,我们多抽一些时间陪伴她,胜过那些虚有的关心。
外婆缓缓伸出手,慈祥的看着我,没有一丝的犹豫,拉住外婆我们一起走到她的房间。苏城站在一旁,看着自编自演的我,行为举止别提有多诡异。他没有打扰我们,甚至默默待在一旁。
四周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我把房间重新整理一番,一切还是外婆在世时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挪动。呆坐在外婆的床边,我能看到外婆的身影,可苏城看不到,因为是我思念太深,眼前出现的幻觉。
苏城看到的一幕,便是我对着空气傻笑,自言自语。而我,眼前的景象,好像外婆没有离开我,她依然在我身边,关心我、呵护我。
我有两天都是这副模样,不吃不喝,对着空气傻笑、碎叨。我反常的举动,让苏城很是担心,甚至找来沈毅都没用。我沉浸在自己构造出的那个假象里,外婆就在我身旁,并未离开。
苏城端着吃的蹲在我面前,一脸的着急和担忧,我都置之不理,甚至怕他吵到外婆休息,把他赶出去,并把门反锁。我不许他吵到外婆,甚至寸步不离守着外婆,我在外婆的房间里,整整待了一个星期才出来。
开门的那一刻,苏城和苏亮一脸担心的看着我,为了安抚他们的不安,我用尽身上的力气,才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他俩见我完好无损的出来,只是人虚弱些,精神差了些,别的倒没啥大碍,便热心的给我准备吃的,甚至还贴心的帮我擦了手和脸。
他们俩完全把我当成小孩来照顾,一个给我喂饭,一个给我捻菜,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我想自己动手的举动,都被他俩扼杀在摇篮里。苏城小心的提醒我张嘴,苏亮笑着看着我,甚至讲一些开心事逗我。
苏城和苏亮配合的很是默契,把我照顾的很好,只是这一切结束时,我看到门口站定了许久的向帆。他一脸的憔悴,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心口处一阵抽搐的痛。
外婆的逝世对我打击很大,更甚至在外婆去世前,我知晓了那些陈年旧事,知道此生和向帆再也没有可能。这两种伤痛,让我日日忍受煎熬和痛楚。此刻,再见到向帆,作祟的情感,都一股脑涌出来。
我好想问问他,过的好吗?有没有按时吃饭?是否也和我一样,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虚度年华,失去对爱情的渴望和追求。纵使我有千言万语想要说,此刻都存放在心底,能见到他比任何的言语都要来的实在。
只要他好,那些付出和伤痛都无关紧要。即使,每日我都要忍受噬心之痛,我都无所谓,只要他一切安好。
吃了一些食物补充体力,现在我有了微弱的力量,可以应对向帆。挤出一丝苦笑,看着这个昔日里,让我爱入骨髓里的男孩。
爱他,胜过喜欢。岂能不爱,而是深爱。现在,我不能在继续爱着这个男孩了,或许这是枷锁、是毒药,会毁灭一切美好。
“你来了。”我用尽身上全部的勇气,才说出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脸上的笑容也尽量看着正常,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舍情感。只有我知道,我鼓了多大的勇气,才强迫自己,这般淡漠的面对向帆。
才几日不见,我的态度已经冷淡许多,向帆的心口处一紧,痛的差点没有呼吸。我们装出漠不关心,维持表面的礼貌,做出一些违心的举动。日后,我们定会为这种愚蠢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向帆站定在那里,没有挪动脚步,有些不敢相信。有些东西已经悄悄发生了变化,自己是怎么都不肯相信这个微妙的变化。
我们收拾妥当后,便要准备出发了,今天是外婆的头七,苏亮会陪着我,驾车回到小镇,祭拜外婆。我和苏城一同坐上苏城的车,留下向帆孤独的看着我们离开,没有多余的言语。
后视镜,向帆的身影直到模糊,我都不愿收回自己的目光,一直偷偷看着那里。苏城和苏亮一头的雾水,之前好好的两个人,如今怎么变得这般的生分了。好奇和探寻的神色在我身上扫过,避之不及只好开口解释了一句。
“我们……结束了。”自欺欺人,不愿接受事实,但自己亲口说出那句话,心口处还是会痛。疲惫的闭上眼睛,不愿多聊、多解释原由,逃避的方式就是闭口不谈,挑起他们的好奇心,就是没心情聊这个话题。
苏亮和苏城是什么表情,我一概不知,闭上眼睛假寐的举动,倒让我落得一个清净。苏城见现在我没心情继续这个话题,便专心的开车。苏城为了我的事,找过向帆,奈何他也一副不愿多谈的态度,让苏城很是懊恼,甚至冲动的揍了向帆,就算这样,也难解苏城心口处的郁结。
这段小插曲,我不知道,他没说,他也没提,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让我费解的是,苏城找过向帆后,便放弃了奋斗许久的事业,他的篮球梦,他的模特生涯,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心底的那个执念。
苏城决定守候在我身旁,哪怕只是远远的看我一眼,确定我过的好,他便安心。义无反顾的劲头,是谁都劝阻不了的,甚至很坚决。不理智也好,冲动也罢,他这个欠缺考虑的决定,都因为能再次待在我身旁,变得有意义。
外婆离世的消息,让我消沉许久,周记也无心打理,梦想也被搁浅了。我整天待在外婆身前居住的房间,一呆就是一整天,不吃不喝,不理周身琐事。
向帆偷偷的看过我,却并未见到我的人,每次都是满心欣喜的来,却是失望和落寂的离开。向帆以为,我在故意躲着他,觉得自己打扰到我,便很久都不曾来看过我。
苏城的决定,让汤姆很是头疼,不管怎么劝解都无用。苏城留下的决定,是怎么都撼动不了,很是坚决。汤姆无奈之余,暂时处理了苏城不理智后遗留的麻烦。
汤姆想不通,怎么好好的,说放弃便放弃,这些大好前程。苏城神情很是认真,不苟言笑道:“她现在身边需要人,我不能不管她。”汤姆诧异,一切都明了了,只是这个举动真的值得吗?汤姆并未问出口,他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或许,这就是常说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整日待在外婆的房间,思念如潮水,我能随时看到外婆的身影。或许我还不知道,这些根本不存在,只是我幻想出来的罢了。
经历过两次失去至亲的伤痛,再也没有勇气面对,余下的人生该怎么继续走下去,没有他们没有向帆,我要如何坚强下去。
活在这个虚构出的世界里,寻找片刻的温暖。苏城默默守护着我,见我消沉的样子,他也备受折磨。爱情里,谁先动了心,谁先认真了,谁就先输了,输得一塌糊涂,同样也是伤的最深的那个。苏城亦是,那么我呢?或许还有向帆呢?
沈毅也来看过我,他说我这是忧思过度,是心里的原因,不愿接受事实,逃避现实的一种自我封闭。嘱咐苏城密切关注我,怕我一时想不开,走极端。
不知是沈毅故意吓唬苏城,还是这种心理的人,会有这种受伤后行为过激的举动。总之,苏城不眠不休的守着我,生怕我有任何的闪失。
每一天,我都备受煎熬,浑浑噩噩的过着,虚度大好年华。不主动理人,躺在外婆的床上,寻找淡淡的气息,证明我心中的那个外婆还在,就在我身边看着我,守着我。
他们担心我不吃不喝身体会垮掉,会在我很劳累和疲惫昏睡时,偷偷给我吊营养液。这一切,都默默的、悄悄进行着,我一概不知。手背上的几个浅显的针眼,证明了这场悄无声息的密谋,确实是存在的。
白天,苏城会在家陪着我,夜晚,苏城、沈毅、苏亮,他们三人,会轮流守着我,确保我无事,还有手背上的点滴,输完后要拔针。
或许,我还不知,怎么我不吃不喝,生命力还如此坚强。这一切,都是有缘由的,只是我并不知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