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他给的主意
把人带进周记,我便自顾忙碌起来,向帆四处转悠着。帮我整理物品,摆正座椅的位置,东凑凑西瞄瞄,像个刚来周记的客人,对这里满是好奇心。
我忙着未完成的事情,向帆也安静的仿若不存在,我们互不干扰,谁都没有打破这一刻的寂静。视线在无意间碰撞到一块,也仿若提前约好似的,向帆嘴角噙着笑,一副怡然自得样。
心跳加速,眼神躲闪,不敢正面直视向帆。见我越发红透的脸,和手忙脚乱的样子,向帆持续对我的注视。在他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监视下,我终于鼓足勇气与他对视,向帆何时变得如此直白了。
“你毁约了,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我们约好不再见面,可他一而再出现在我面前,打乱我的生活。那层坚不可破的外壳,在他出现的那刻,彻底坍塌,成为废墟。
向帆想要解释些什么,微张的嘴张开又闭上,那抹暗淡和悲伤的神情收敛在眨眼间。我的心跟着一痛,不相见才可不相恋,不相见才可不相思,相见复相思,与君相诀别,生死作相思。
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诀别的话,“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心底的不舍、不甘也好,都统统不管了,越陷越深对我们都不好。“我们为什么不能见面?”向帆反问我,对于这个问题,我也不好作答,行为被感觉牵着走。
“我为什么不能见你?”向帆靠近我,让我有种紧迫感,受制于他,仿若失去自由的鸟儿。紧张、无措,甚至是排斥他的靠近,我恐慌道:“向帆,别这样。”一臂之间,我抵住向帆,心跳的快不是自己的了。
向帆脸上的神情,有些微怒,也有不甘。从前的我们,不会是现在这般,能时刻看到对方,黏在一起,是我们之间最幸福的互动。可现在,这一切都不存在了,生疏、别离,这些悲伤的情感包围住我们,明明离得那么近,却感觉隔了很远的距离。
“我每天都在痛苦中忍受折磨,脑子里全都是你,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你,你让我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才能不去想你,你告诉我。”眼泪流淌的越发汹涌,像断线的珠子,散落一地。
见我哭的如此伤心难过,向帆心底那些压抑许久的情绪,逐渐被安抚。他轻轻抹掉泪水,笑说我哭什么?他都没哭呢,我哭的难看死了。我破涕而笑,怒骂他,你才哭的难看死了。
“没想到我们还有这层渊源在,这关系变得太让人接受不了,一下子从恋人变成兄妹,太讽刺了。”向帆的苦笑里,夹杂着太多的无奈。背过身,不想表露太多自己的情绪,我知道,接受这个结果,需要时间,可真的做不到。
妈妈不想跟向父再有牵扯,我并不认同他就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甚至排斥与他们有任何的关系。我并不是说向帆不是好人,向父的存在,只会时刻提醒我们,这段伤痛就永远好不了,时间会是愈合伤口的良药。
转过身体背对着向帆,我告诉他,不要再来打扰我妈妈,不管是他还是向父,都不要打扰我们。没错,我用的是我们,而非一人称的我。此刻的向帆,貌似与我赌气般,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是呀,我又用什么身份要求他,嘴角挤出一丝苦笑。
向帆突然凑到我面前,询问我笑什么?自圆其说我答应了。一头雾水的我,一时不知答应了他什么,为何他如此的愉悦呢。片刻的失神,发生了什么可以挽回的错吗?
主动询问向帆,他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到是事实,不能糊涂的曲解某些不存在的事实。周身的氛围里环绕着淡淡的忧伤,我的一席话彻底破坏掉略显诡异的局面。
我伸出手抚摸着向帆的脸颊,这一幕让我想起很多的过往。“你真的是……”哥哥两个字我是怎么都说不出口,“可我从来没亲吻过苏亮,没有和他如此亲近过。就连苏城,也没这般亲密过。”我和向帆靠的很近,近的让他差点以为,我要亲近他。
而他,或许被我的举动吓到,竟然别过头,阻止了我的亲近。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我们不可以这样,向帆明白,我亦知晓。可为何还是会被浓郁的悲伤给包围,连靠近都不可以呢?
若没遇到向帆,就不会切身感受这种爱而不得的痛,明明离得很近,却感觉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横沟。
是不是,没有向父,这一切的结果,就不会变成这般糟糕的境地。我和向帆还会遇到吗?我们会成为玩伴,甚至后来的恋人呢?
一直不肯承认,向父就是我生父,说服不了自己接受这个现实。是不是,在内心深处,还有一丝丝的期盼。这一切,都会是一个玩笑,尘埃落定的那一天,还能回到最初的地方。
顺着他的眼角,流出的眼泪,带着他的体温,暖暖的,并非冰冷的。向帆紧紧贴在我掌中,四目相对的那刻,我们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对方的影子。本就说的玩笑话,向帆竟当真了,咬牙切齿的警告我,“你敢亲近苏亮和苏城,我不许。”就算我们不能相守,可他还是觉得,我是属于他的,属于他向帆一人的。
向帆告诉我,老爷子不会善罢甘休的。认回我这件事,是向父目前最为在意的一件事。就算我不答应,向父也会用他的方式,逼迫我承认这个事实。向帆担忧的神色,我看在眼中,我并不胆怯向父会拿我怎么样,反而担忧他会再次骚扰妈妈。
我戏说向帆,要不然你和杨顺也闹一出让向父头痛的事情,好分散他的注意力,不然他一直紧盯着我不放。向帆并未推脱,说会考虑我的提议。一转头,向帆就怂恿我,干脆把户口归到向家,也算我们落在一个户口本上。
用看白痴的眼神注视着向帆,他被我看的心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向帆说自己是开玩笑的,我咋还当真了,真是太幼稚了。我也不与向帆多做口舌之争,我告诉向帆,我很忙,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他说好久不见我画画了,是手不舒服,还是画不出?我在心底诽谤了向帆无数遍,他今天一定是来找茬的。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有种无奈的想要揍他的想法,我做什么不做什么,为什么要得到他的同意,他以为他是谁呀。
“我很忙,没事离开吧。”我下了逐客令,可向帆不为之动容,竟然赖着不走,让我一时拿他没办法了。
我们都不够坦诚,说的话做的事,都是违心之为,不是真实的。就像我说的让他离开的话,还有不要见面的话,都不说发自真心的话。或许,这些话,反过来理会,才是真实要表达的意思。
这一晚,他未走,而我并未在意。向帆向我抱怨,他没有换洗的衣服了。低头忙碌的我,抬头全身上下扫视了他一番,心里有了大致的尺度。向帆最近该是消瘦了,尺寸要收紧一些,不然衣服可能会略显宽松了。
挑选布料,裁剪尺寸,缝制新衣,每一步,我都做的得心应手,仿佛之前磨练了无数次,就为了此刻。一件上衣,一件裤子,在一夜之间赶制完工。在黎明时分,一整套崭新的衣服完工了。
连我自己都小小的被惊讶到,自己的潜力还真是无限大。或许,还有一种言不明的情绪在作祟,我像打了鸡血,不知疲惫,奋战一晚的成果,该不会让他失望了。
还来不及阻止,向帆已经穿到身上,我来不及看一眼,便沉沉的累的睡着了。向帆转身的那刻,我已经趴在那里陷入周公的约会中。我们都格外的珍惜这难得的时光,我不知疲倦,他满心欢喜。
画本上会多出一段美好的画作,重新记录这些美好。它成了我改不掉的习惯,戒不掉的毒瘾。
向帆离开时,我被安顿在办公室休息。就算睡着了,我也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嘴角显露出的笑容,是幸福的,还有喜悦的。梦中,是梦到曾经的美好了吗?我才会笑的如此甜蜜,像一个天真浪漫的孩子。
苏城来到周记,刚好遇上向帆,一个刚来,一个要离开。慢慢靠近,他们看着对方,还是苏城开口,打破他们之间安静的过于诡异的氛围。
“如果,你想让她幸福,过的开心,就不要再来打扰她。”向帆站住脚,微皱在一起的眉头,略显心情不愉悦。“给不了她想要的,为什么不放过她,何必相互折磨。最爱的人给的伤痛,往往是致命一击的刽子手。”向帆什么都没说,沉默的站在那里,脚下犹如被定住。
两人错开三两步的距离,苏城停下脚,微测脸庞,眼眸微敛。“看到她痛和难过,你难道不会心疼吗?她只是一个简单的女生,甚至不懂奢求。她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傻瓜,没表面看到的那么坚强。”
就算不想承认,这段感情也已经走到死胡同里,前面无路可走,后退也已不可能了。我和向帆就处在那个尴尬的位置,除了等待,暂时没有好法子处理这种困境。
向帆在离开前,丢下一句‘照顾好她’,便离开了。说他落荒而逃也好,说他战败弃之也好,向帆和苏城逆向而行,没有交集。一个离我越来越远,一个离我越来越近,现实还真是太会开玩笑,还是这是我们的考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