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你好,沈医生
苏亮知道我们的落脚处后,一有空闲时间都会跑来这边,他到也不嫌麻烦,乐此不疲。苏亮的出现打乱我们原本安静的生活,有时他会住一晚,在这里他有一个自己的房间,房间的东西越堆越多,有安顿下来的意思。
外婆总觉得我们两个人太孤单了,很欢迎苏亮的入住,还亲自给苏亮收拾了住的房间。我不满的看着他们两人所做作为,却也没有强加干涉,或许我的内心深处也同意苏亮的到来。
说来也怪,苏亮来这边倒也没遇到苏城,一直吵着要见见那个和他同是苏家人的苏城,被我挖苦后,却一脸神秘的看着我,看的我莫名其妙。
“时机未到,不急一时。”苏亮说出一句高深的话后,便也不好奇苏城这个人。我们都没有想到,缘分真是个奇妙的魔方块,变化莫测,踹摸不透。
苏城有几次和我邀约好,临时变卦的,后来解释说是家里来人看望他,只好暂时爽约,我倒没那么计较,表示可以理解。
苏亮也有那么几次,说是路过这个城市,遇见苏家人。我的反应淡淡的,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嘱咐他注意安全。苏亮明白,苏家人,或许除了他以外,我不想听到、见到任何有关那个家的人和事,他也不在多聊惹我不高兴的话题,只说时间的关系,下次再来看望我。
或许还未到挑明的那一天,还是可以过着我的安稳日子。
外婆身体突发状况,被紧急送医,坐在急救室的椅子上,心里乱如麻。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着我的心,有种要窒息,生拉撕扯的感觉。
苏亮出现时,身后还跟着我不想见到的那个人。我差点都要忘了这么一个人存在过,四周立马竖起那层坚硬的壳,包裹着自己。我狠狠的瞪了一眼苏亮,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惹我不高兴的事,讨好的看着我,而我并未出口叫那个人,任何称呼,就好像我没看到她一般。
“姐,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苏亮弱弱的替自己解释道,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在睁开时,四周仿佛结了一层冰。
“这里不需要你们,请离开吧。”我冷冷的说完,站在手术室那里,背对着他们,强装出来的坚强,只可逞强一刻。这一刻,心里无助彷徨,就算此刻我很狼狈,我也不屑让他们看到我的模样。
眼前有一个模糊不清的笑容呈现,支撑着我,等到那扇门打开,外婆会好好的出现,我不想在失去这么一个亲人了。
手术室的门打开,里面出来一个医生,他包裹着只剩一双眼睛在外。我急忙冲到他身前,迫切的想要知道外婆的情况。
“医生,我外婆怎么样?”那抹狼狈的情绪还未消散,依稀可见,倔强却又不服气的样子,眼眶还有泪水,脸上的神情别提有多糟糕了。
“病人已无大碍,会观察24小时后,稳定后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被遮挡下的脸,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男生,可我们就像医生和病人家属,别无其他。悄悄松了一口气,靠在身后的墙上,脚下一软,我跌坐在地上。刚从手术室出来的医生,见我这模样,担心的询问着我可否有事,需要医生吗?
我尴尬的抬头看着他,挤出一丝难看的笑。“我没事,谢谢你。”远处的苏亮急忙跑到我身边,被我甩开手,我丢出一句,走开。我扶着一边的墙,站起身。
“别逞强。”苏亮无奈的说道,脸上竟然有笑,在我看来那是嘲笑。
“要你管。”我嘴硬的说道,语气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苏亮离开后,我艰难的挪着步伐。陌生的手抓住我,我回头看到的是一件白色的衣服,是刚才的那个医生,我不解的看着他。
“我可不想看到,你倒在我面前,再去急救室救你。”我突然瞪大眼睛,看着有些严肃的人,内心还在矛盾着,惹怒他,他会不会报复我,不好好照顾外婆的病情。我缓缓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后,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我一把甩开他的搀扶,就像之前甩开苏亮那般,仿佛他们是什么病菌,我避恐不及。
“稀罕你。”我不屑的说道,好像有什么东西无形的破碎掉,怎么有如此讨厌的人,为什么才见到的人我就有如此感觉涌现。原来这个世界上,奇葩的人是大有人在,这世道无奇不有。
我一拐一拐的走在前面,身后的医生,脸上竟有抹无奈的笑出现。若被我看到,我一定会觉得这人怎么这么奇怪。他呆呆的看着空着的手,看着我逞强的背影,摇了摇头。
肚子闹荒的声音,让我尴尬不已,还好四周没人,可刚要这么想的时候,身后冲出一个人,还是那个医生,他已经扒掉嘴巴上的口罩。我在心里不屑道,长得人模狗样,嘴巴和他手里的手术刀一样狠毒。
身边有经过的护士向他打着招呼,他友好的一一回应,脸上始终带着笑,我嘲笑这人还真是个两面派。有护士询问他吃饭没,办公室里有打好的饭菜,不过冷了就要热了再吃。我被偷听来的消息震撼的不轻,他难道饿着肚子,拿着手术刀,在抢救我外婆吗?他要是饿的没劲,还怎么继续手术,我被吓得不轻。
“有什么问题,及时叫医生,我今晚会在值班室。”他停在一间办公室的房门口,朝我说道,我整个人还恍惚着,呆呆的看着他,奥了一声。
“傻瓜。”说完某人还没救的样子,翻了一个白眼,砰的一声关上办公室的门。我真像个傻瓜般,呆愣在那里。我那个气那个恨,告诉自己不要气,不要和没素质的人计较,对着门一阵无形的拳打脚踢才罢休。
门口站着的人,提耳听着门外的动静,直到一切都回归安静,才虚脱的跌坐在那里,懊恼自己怎么面对一个病人家属竟然失态了,一定是手术太劳累了,才会这样。
吃完苏亮打来的饭,冷冷的让他先离开,我坐在外婆病房外的椅子上,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苏亮知晓我的脾气,只好先行离开,以免在惹怒我。
苏亮今天的举动,这刻自己冷静下来后,倒也不生气他的所为。外婆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亲人,她还是那个人的母亲,是我太自私,太独断了,当时情绪一下就来了,差点都要失态了。
我懊恼的抱住头,感觉好丢脸,为何每每见到他们,我都要竖起自己的那层壳,像个刺猬般,刺痛他们,也伤了自己。待一切都安定好后,我竟然睡着了,真佩服自己。
有人悄悄给我盖上外套,沉睡中的我,并未发觉,睡的香甜。有人看着睡熟的我,一副无奈头疼的模样,他轻手轻脚坐在我身边,把我的头扶靠在他肩上。我被这个温暖的肩膀吸引住,稍动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这一幕,被值班的护士看到,身边的某个人都会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一切都静悄悄的,连他何时睡着的都不自知。
一个女生靠着穿着白大褂的沈医生,这则八卦消息在隔天的医院论坛上,荣登首榜,而作为当事人的我们,并不知晓。
人口拥挤的地方,不差八卦消息,作为人们茶余饭后的消遣。沈医生离开时,我并未醒来,这一切,犹如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