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他一直陪着我
手术成功,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沈毅一直不敢歇眼,就怕我有什么突发状况,他好第一时间做出对策。
向帆一直呆在一旁,从他来的那刻,一直都安静的陪着我,守着我却什么都不管不顾,就只为我一个人。手术前的那幕道歉,是他最想表达的歉意,面对昏迷不醒的我,心里慌乱不已,好怕我会再也醒不来,自己该怎么办?
多种情绪困扰着他,他也一点都不好过,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之前所做的一些决定,愚不可及。若我原谅他,向帆会好好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会好好的经营我们的爱情。可这些都得等到我醒来后,取得我的原谅。
只有面对失去的那刻,向帆才意识到,有些人早已深入骨髓,再也不能轻言放弃,仿佛早已融为一体,不是生便是死。他想好好的活着,和我一起幸福美满,过属于我们的小日子。这个念头无比坚定,就算一路走来,会有阻碍他都不会再退缩,勇敢的面对,不再轻言放弃我,包括我们之间的这份情。
唐医生吃了点食物,便再次出现在我的监护室里,她是来替换沈毅。医生也是人,需要吃饭休息,别我还没醒来,沈毅身体累垮便得不偿失了。
沈毅沉沉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沉默的离开了。身体早已没有任何的知觉,更不知道累和痛是什么感觉。草草吃了一些食物填饱肚子,沈毅没有一丝的困意,在我没有醒来前,沈毅是怎么都不会允许自己倒下的,至少要看到我醒来,确定我没事。
站在镜子前的人,看着镜中那个略有些狼狈的面孔,丝毫不在乎。捧起一把冷水,惊醒自己,出现在镜子里的那个人,脸色略有些苍白。大家都好不到哪里,不止是沈毅不在乎自己的外表,连向帆、苏城、苏亮都是这副邋遢的模样,以往光鲜亮丽的样子,仿佛就是一个假象,是他们戴上的面具。
时间嘀嗒嘀嗒的转动着,手术后的24小时,需要秘密监控,沈毅和唐医生丝毫不敢松懈,一直密切监护着我。外婆和妈妈他们来看过我,见我依然还是昏迷的,好像很累很困,一直昏睡不醒。
他们离开后,剩下的几个人,一直默默陪着我,不曾离开。唐医生说手术成功,可术后不愿醒来,可能是我太累了,或许在我的潜意识里,不想醒来面对某些事实。
大家给了一个安静的氛围,可我依然做了一个好长的梦,那些过往的事情,像电影一般在我脑中闪过,一幕幕犹如循环播放的幻灯片。时间从不会为了任何人而停留,就如那些过去的事情,不可能再次重来。
我醒来已是手术结束的三天后了,醒来的那刻,有种恍如隔世不知身在何处的朦胧感。一醒来就犯迷糊,是不是脑袋还没好,浑身散发这一丝慵懒的气息,看来这几天我睡的很好,梦里没有恶魔,一帘好梦。
“小颖,你醒了?哪里不舒服吗?”竟然是向帆的声音,他怎么在这里?就在我诧异的瞬间,身旁传来一阵躁动,面前多出几个熟悉的面孔。
难得见到大家,对我这么热情,一时有些受宠若惊,竟然看到苏城和汤姆的面孔。我特别欣慰,这种被关怀的感觉,好久都没有这般温暖,像一叶浮舟,终于有了归属感。
迷失在自己的世界里,可现在我有了新的方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想要什么,不会再盲目的追求那些虚无的、根本就不可能的东西。
“无干人等,自行消失,我想一个人待着。”我再次回归到那个冰冷的人,没有一点人情味,那层冰冷的外壳,再次包裹住我,不准许任何人靠近我。
“姐,你怎么了?”
“你这就不可爱了,我这么帅,就那么不招你待见,你太伤我心了。”哪里有汤姆,哪里就少不了幽默。
“你是不想见到他,还是不想见到我们。”苏城一语点破,惊醒梦中人,大家都看着突然变得冷漠的我。
“你刚好,不适合情绪激动,宜静养。”沈毅适时的出声,提醒着。
“对不起,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向帆放低姿态,温声细语道,语气带着一丝祈求,还有撒娇讨好的嫌疑在里面。手被他紧紧握住,怎么都挣脱不了,一时没办法,只好任由他握着。
我闭着眼,并未看到向帆脸上有史以来,愉悦的神情。多天以来的担惊受怕,换来的结果还是乐见的,从未这般期待某件事,这一次,算是苦尽甘来。
有人欢喜有人忧,沈毅见我醒来,默默的退出房间,悄无声息。苏城揽着苏亮,扯过汤姆也一起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向帆。大家心照不宣,为我和向帆创造一个独处的环境,留下空间给我们。
有些事,两个人解决,效果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就如此刻,我再次闭上眼睛,逃避面对向帆,我只感觉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握住,心里涌现矛盾的情绪,是该喜还是该忧,现在真的无瑕顾忌了。
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靠近我,把我惊得立马睁开眼睛,向帆趴在我床边,睡着了。我打量睡着的人儿,胡子都出来了,该是好几天没打理了吧,眼下的黑眼圈好严重,难道他一直陪着我身边吗?
心底深处有一股莫名的暖意浮现,搅乱原本平静的心湖,荡起层层的涟漪。即使醒来后,向帆也好,其他人也罢,谁都没有多说什么,可我知道我昏迷的这些天,他们一定很担心我。
可刚一醒来,因为见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向帆,我竟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大家冷言相待,现在想想懊恼死了。心底竟然有了原谅向帆的想法,甚至想不去计较那些,以后我会好好的为自己活一回。
我静静的看着睡着的向帆,心里平静的没有任何的波澜。若有这么一天,我们可以这般相濡以沫,我愿为他洗手作汤羹,相伴到白头。我以为苏亮他们不会来打扰我们,可我依然听到脚步声,好奇的看着来人,是查房的护士来查看我的情况。
轻微的动作还是惊醒了睡着的向帆,他一睁开眼便朝我愉悦的笑着,我竟然为了他的这个笑容,痴迷多年,讲出来会不会被大家取笑?病房里一时出现关心我身体的人,大家拿着暧昧的眼神看着我和向帆,一副我就知道你们有奸情的神情,特别让人无奈。
护士临走前,交代不许吵闹,不能影响病人休息,大家一一应允,听话的模样,特别有趣。现在的我,真的成了十足的伤号,突然奇想向苏亮讨要手机,给我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以后就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气氛一时有些怪异,苏亮慢腾腾照做,我还不知道头发被剪的事,大家看我的眼神有些担心和心虚,我根本没发现异常。
拍好后,我要求看看现在搞笑的模样,现在的行动受限,不能自由活动,一切事情只能靠身旁的帮忙才能解决。苏城问我要不要喝水,我被问的莫名其妙,无奈的摇摇头。
汤姆好心的提醒我,要有心理准备,现在的我不能用美这个词来形容,要用悲惨更为贴切。我呵呵假笑着,我都这般悲惨了,汤姆还不放过我,连个病人都欺负。
苏亮无比忐忑的拿着手机,递到我面前,气氛一时安静了。眼睛看到的真是我吗?太丑了,真如汤姆所说,真悲惨,该死的汤姆,嘴巴那么坏。等一下,我头上包着纱布,怎么回事?我头发那里去了?
我竟然被自己吓到了,惊叫道,“啊…我头发呢?谁准许你们动我,是哪个医生还说护士,告诉我,我要找他拼命。”情绪突然变得激动,有些接受不了自己这个样子。
身边有人劝解我,我根本听不进去,还是向帆反应过来,招呼大家按住乱动的我,泪悄悄滑过脸庞,无助的看向身边的这些人。我突然安静了,不吵不闹,大家不忍便又放开我。
“对不起,头发是我剪的。”向帆喏喏道,我根本没时间去想,那一刻,他是怎么一刀一刀剪光我的头发。
“滚,滚出我的视线,我不想看到你。”我怒吼道,甚至闭上眼,有些绝望,任由泪水滑过脸庞。
我的动静惊动医生,看着匆匆而来的人,沈毅一脸担心的看着我,我冷眼看着他们,像看一个陌生人,没有一点感情。
“对不起,小颖。”向帆无力的说道,我谁也没看,抬眼静静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在沈毅的威严下,病房内一时变得清净许多,我根本没有留意,沈毅悄悄给我注射了镇定的药物。情绪激动对我有害无益,睡一觉起来便什么都好了。
眼皮沉沉,我再次昏睡了,沈毅悄悄出去,告诉外面的一众人,“打了镇定,睡着了。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你们怎能胡来。”沈毅脸色不太好,向帆理亏,沉默的站定在一旁看着房间睡着的我。
苏亮愧疚的看着沈毅,无奈的耸耸肩,沈毅无奈的摇摇头,真是拿你们没办法。苏城嘱咐汤姆先去休息,这边暂时没事了,汤姆不再推却便离开了。
我的两个弟弟和我曾经在乎的那个男生,以及我的私人医生沈毅,他们一直都在,在我的身旁给我加油打气,鼓励我、祈祷我早日康复。
这一觉,我睡的很安稳,醒来已是晴空万里,阳光甚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