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秘密行动
我依然忙着自己的事情,若不是那通电话,我想自己还是一个大忙人,眼中只有工作,不会理会其他的琐事。
没错,我接到房产公司的催缴房费的电话,恍然大悟的那刻,才想起自己真的忘了要续交剩余的房款。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拿些东西,把剩下的余款缴清。
手中轻如薄翼的几张纸,让我有种犹如拿着沉若千斤的钢铁。身上仿若卸下一个沉重的担子,我可以悄悄歇息,不用在如此的忙碌。右手掌中那枚新到手的钥匙,刺痛掌中的肉,我却丝毫没感觉到痛。
当初,和汤姆一起挑选新房,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用某种方式,让我的家人,感受到‘悄然而至’的惊喜。苏亮是我的弟弟,更是我的家人,他是除了外公外婆外,真心实意对我的家人。
那时的苏亮,还是个孩童,他做的那些事,微不足道却让我感受到浓浓的家人关心的感觉。而我,面上排斥他的靠近和可笑的举动,甚至有些嗤之以鼻,可我并没有冷嘲热讽,甚至他送我的那些东西,都被我悄悄保存和保留着。
连自己都不敢正视这个举动,原来,我也曾渴望他们的关注,是苏亮让我冰冷的心,有了一丝丝的暖意。仅剩的一点希望之火,在燃烧殆尽的下一秒,出现死灰复燃的星星之火的一幕,让我欣慰。我不是孤单的一个人,身后一直跟着一个跟屁虫,怎么都甩不掉的橡皮糖。
给自己找不出理由,说明此举意为何,我只是遵从内心,真诚且坦诚的做了一件小事罢了。深深的吸气在吐气,感觉神清气爽,有种终于完成一件大事,可以歇息的恍惚感。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弥补这些年来,亏欠苏亮的回礼。或许,我只是缺少一个回礼的契机罢了,现在终于有了那么一个机会,我当然会好好珍惜。苏城,一定会喜欢我挑选的这个‘礼物’的,我很期待。
难得有机会,可以心安理得的翘班,我怎么会放过。我重新踏足好久不曾去过的地方,如今在面对那些地方,心境竟不一样了。曾经,这些地方,让我心情愉悦,满心欢喜和期待,有他作陪,即使是单调的风景,眼中也觉得看到的都是美好的景象。
现在,身旁少了他的作伴,那些景象都变得黯然失色。坐在我们曾经约定的地方,心底泛起淡淡的忧伤,仿佛身处雾霾中,眼前的一切变得雾蒙蒙的。泪水滑落滴在手背上,我都置之不问不顾,周身被悲伤包裹住。
心底压抑的那些情感和情绪,都在这一刻,肆意妄为,崩溃决提。身后悄无声息,慢慢靠近,身旁多出一只手,有淡淡清香涌入鼻尖。
眼角的余光,首先看到的是那只手。抬头的那刻,脸上还有来不及擦掉的泪痕。就在我一脸悲伤、泪眼婆娑的那刻,看到的是许久不曾见面的向帆。
他还好吗?工作忙碌吗?可有按时吃饭?有没有……有好多的疑问,好多的问题,想要询问他,想迫切的知道,可却什么都说不出,只剩默默掉眼泪。
向帆抬手,轻轻擦拭掉那些泪水,脸上带着我熟悉的笑,就连眼睛里都仿佛被魔术师施了魔法,那些悲伤的情感都掩埋在见面的喜悦下,被冲刷的没有痕迹。
“怎么偷偷躲在这里哭?是周记出现了解决不了的问题,还是你想念外婆了?”向帆神情认真的看着我,我连眼睛都不敢眨动,生怕这一刻是梦,眨眼睛闭眼睛的那刻,他会突然消失不见了。
在他眼中,我在乎的只有外婆和周记了,可明明我最在乎的…是他,我什么都不说,泪水更为汹涌。向帆询问我,最近过的好吗?我一直看着他,不曾移开目光。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男生,我该怎么放下那些甜蜜的过往,去开始新生活。
不假思索的回答他,不好,我过的一点都不好。因为我的生活中,他仿若要在我的生命中渐渐消失一般,犹如灿烂绽放的烟花,转瞬即逝,留短暂的片刻美好在心间。
“大白象,花田还在吗?”我的疑问,他的惊讶,我甚至在他脸上察觉出一丝的不自在。店里的玫瑰花,和之前向帆的那些花,我有些怀疑,甚至猜想它们有什么共同的地方。
我研究过那些花束,它们都是新鲜的玫瑰花,气味都是清香,透着一股淡淡的熟悉感,有一种熟悉的气味掺杂在里面。我甚至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心间滋生,甚至很确定就是向帆所为。此刻,我就是要证明,我的猜测是事实,不是毫无凭证的揣测。
“一直都在。”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我心间跟着一颤,就好像我们再说,你还爱我吗?他毫无犹豫的承认,我还爱你一般的景象。
“谢谢。”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感谢,只要有他在,心底的那些悲伤都会被安抚住,逐渐被见到向帆的那丝甜蜜所填满,我甚至是喜悦的,满心欢喜只为此刻,我们的再次相遇。
向帆陪着我,坐在我们曾经熟悉的地方,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不想破坏掉,这一刻难得的寂静,弥足珍贵的、短暂美好的瞬间。向帆看我的眼神里,包含太多的情感,曾经是恋人的我们,现在变成如此尴尬的关系。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那么他呢,他能接受吗?
“不管怎么变,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在。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的,就算以后,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的生活,明白吗?遇到合适的对象,好好把握。”向帆一番肺腑之言,让我心底沉寂下去的情绪,再次起了波澜。
“向帆,你凭什么左右我的生活,你以为你是谁!”他再一次的要把我推开,虽然,这是现实,我们嘴里出来的言语,都是违心的。
向帆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敢再次握住我的手,被我无情的甩开。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我们都没有胆量和勇气,在迈出一步。只怕那一小步,将是万劫不复,是一把强韧无比的利剑,会刺伤每一个人。
“抱歉,是我鲁莽了。”向帆的脸上涌现一丝苦笑,我的心再次被撕裂,那种痛警醒着我,理智、冷静。或许短暂的无情,换来的结果一定要比任由它发展下去,不管不顾的好很多。
向帆,对不起,我只能这般无情且理智的,处理好心底还未消散的情感。以后,会有一个合适自己的伴侣出现,重新开始一段感情,甚至是一份纯粹的、没有任何阻碍的恋情。
我们,真的结束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比我幸福。
“再见了,大白象。”我准备离开,纵使心间有万千的不舍之情,我只能深深压制在心底,这一次,我绝不能心软。
“再见,你一定要比我幸福。”向帆的一席话,让我更加绝情,我不敢回头。脸上的情绪早已临近崩溃的边缘,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有丝毫的情感外泄。每一步,我都走的洒脱和轻巧,我告诫自己,我可以的,没心没肺的境界,我已经是炉火纯青了。
那个男孩,你一定要比我还幸福,哪怕分走我的幸福,都可以。
自己恍然若失间,来到那处小院,若无意外,这里怕是成了我们的新家,有外婆有他有我。可现在,这一切,都变得不复存在,甚至不敢去奢求什么。
我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走进去。哪怕我手里有这里的钥匙,我选择站在外面朝里观望,也不想破坏它寂静的美感。眼前的这些,我要把它记在心里,储存在脑子里,甚至还要画在画本上。
好怕有一天,它又一次不再属于我,至少,我存留了一些美好在心间,在笔尖处。那本被我保存很好的画册,它是属于我的,永远都是属于我一人的,无人可取代的。
回到周记,苏城询问我去了哪里,怎么那么久?我笑而不语,什么都没多说,默默陷入忙碌里。
办公桌上的那束玫瑰花,温暖了我残破不堪的心。即使他什么都没说,我能从他的神情中,读懂太多的情感和不言的关爱。我们都在悄悄的,用特有的方式,牵挂着对方,默默关注对方的一切。
不见面、不叨扰,不代表那些曾经的都已过去。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就是,那束花依然还在,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送达罢了。我知道他依然关心我,这就足够了。我不敢奢求太多,太过贪心总归不好,我就喜欢这种简单、沉默的‘问候’。
一直忙碌工作的我,抵不住病魔的困扰,在某个忙碌的下午时光,我病倒了。苏城把我送到就近的医院,一番折腾后,我安静的躺在急诊的病床上。我们此番举动,惊动了同是这家医院的沈医生。
苏城和沈毅两大碍眼的男人,神情焦急的待在我身旁,回头率那是一百分的。沈毅来不及脱掉的工作服,总是有围观者打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向沈毅搭讪。有人认出苏城,兴奋的讨要签名照,甚至还有合影。两人深受其害,吵得病床上的我,微微皱眉。
沈毅朝护士借了口罩,好言相劝病人需要休息,才算了解这场闹剧。苏城一直静静看着一脸安静的我,心里不知在冥想什么,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许久都未舒缓。
就算被两大吸睛的男神注视着,我依然睡的很沉,我是真的累了,好累好累。外婆离开这么久,我从未好好的休息过,总是让自己处在一种忙碌的状态里,怕自己闲下来会胡思乱想,甚至都没有好好的照顾自己。
一直觉得,外婆从未离开我,自己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那么疼爱我的两个人,都离我而去。暗自伤神的时刻,我总是特别的想念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的他们,一切安好吗?
沉睡中的人,嘴里断断续续呓语着,“别离开我……别离开我……”身旁是谁安抚住乱挥霍的手臂,紧紧的、轻轻的握在手中。沈毅担心我乱动,会影响手背上的针头,他并未松开被我迷糊中握住的手,苏城看着这一幕,微微皱眉。
两人沉默的对视一眼,两种情感在暗涌着,他的惊喜他的嫉妒交织在一起。为了不使气氛过于尴尬,苏城开口道:“你是已婚的人,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沈毅有些无奈的苦笑,心底深处更多的是喜悦的神情。
沈毅的嘴角挂着一抹欠揍的浅笑,苏城的手微微握在一起,又悄悄松开。这一幕落在沈毅眼中,可他并未松开我的手,“放弃大好前程,真的不后悔吗?”沈毅有丝疑惑,眼中带着浅淡的得意神色。
苏城不再看沈毅,看着病床上闭目沉睡的我,缓缓道:“她需要我。”苏城的嘴角涌现一丝笑容,深情、笃定、宠溺。沈毅一怔,神情微变,有些落寂。
片刻的失神,被一通电话叫走,不得不走的人,神情不舍的松开。好不易得来的幸福片刻消散,不留一丝拥有的痕迹。
离开的人,背影有落荒而逃的嫌疑,苏城淡淡瞥了一眼沈毅的身影,收回目光后,握住我的手。苏城心底有很多疑惑,不知该如何下手,曾经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变成如陌生人一般,发生了什么事?
就连苏亮也不知道,我到底经历了什么,变成眼中只有工作的一个人。虽然,之前的我,也是一个工作狂,可一看到向帆,我的眼中只有他,完全一副陷入热恋的人,为什么这一切都不存在了呢?
闭口不谈的我,时间会给我们一个答案的。现在这种氛围,也不差,苏城想要好好珍惜这段时光,哪怕只是梦一场,也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