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走不送。”童彤在楚天一耳边轻声留下四个字,把行李箱甩给了楚天一。
楚天一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爱丽丝,真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抬头不见低头见。“童彤,我们只是顺路,又不是同一架飞机。”楚天一拉住童彤的手,“你要是不想我去纽约,我马上撕了这张机票。”楚天一拿出那张飞往纽约的机票。
“那你倒是撕给我看啊。”童彤看也不看楚天一正面一眼,爱丽丝在旁边想必也大致看明白了,自己是无意闯入了二人世界,童彤是吃醋了吗?“楚天一,你撕,不撕,我帮你撕了。”爱丽丝强过楚天一的那张机票,正好看看是否真的和自己同一架航班。
童彤看向爱丽丝,爱丽丝在笑,仿佛她是事外人一样。“爱丽丝,你就别火上浇油了好吗?你打哪里来回哪里去,行吗?我求求你,别再留恋上海了,这里不适合你。”楚天一心里有苦倒不出。
“把手放开,你去你的纽约吧,要是你回来还见得着我的话,和你的好同学去吧。”童彤挣开楚天一的手,气的转身就走,一副拉也拉不回来的架势。
楚天一赶紧放下行李箱追上去,追上去的还有爱丽丝,反倒是爱丽丝先拉住了童彤,攥紧了童彤的手,“童彤,你误会了,我这次回上海来是要感谢两个人的,其中一个是玲珑,还有一个是楚天一,是你们让我找到了我未来的目标,我是来表达谢意的。”
楚天一和童彤同时表现出诧异的神情,“感谢?”二人齐声问道。“对呀,感谢你当初拒绝了我。说的够明白了吗?”爱丽丝直抒胸臆,“不过我很好奇,你在上海呆的好好的,都当爹了,回纽约去,舍不得那边的自由生活吗?”爱丽丝和玲珑保持联系,楚天一当上父亲,爱丽丝是知情的。
“有没有感觉我变化很大?”爱丽丝有很多的话要说,对着两人转了一圈,没等两人回答呢,“童彤你倒是变化很大,我没别的意思。”楚天一看着童彤,童彤的脸色阴晴不定,听到这一句,这不是未婚少女对已婚少妇的嘲讽吗?童彤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
楚天一把爱丽丝拉到一边,“我的姑奶奶诶,你放过我吧,我知道你神通广大,我们既然不是同一趟航班,就此别过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爱丽丝的中文未领悟透楚天一表达的真意,还在疑惑,“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这是一句谚语吗?”
爱丽丝在读懂楚天一的抱怨时,楚天一领着童彤走很远一段距离了;“童彤,你看到了,她经过那次事件后重生了,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了,我跟她不同路,等我把纽约的杂事忙完后就回来,你也别送了,妈一个人在家带孩子,万一雨晴要吃奶了,还等着你呢。这没什么事了,你开车回去,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童彤在刚才见到爱丽丝的第一眼时,童彤就知道这个爱丽丝已经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了,童彤第一次远远的看见她,她的眼神是那样的高傲,现在不同的是爱丽丝的眼神柔和了很多,而且在她看楚天一时,童彤在她的眼神中看不出有其他的杂质感情在里面。
楚天一趁童彤不注意,一眨眼的瞬间吻了童彤的脸颊一下,然后拉着行李箱飞快的跑了出去。他过去的地方是出口吧?果然,楚天一是一时激动过了头,灰溜溜的又往安检处去了,童彤一脸的无奈;这时爱丽丝朝童彤走过来了。
“童彤,我还没祝福你们新婚快乐呢,不对,你们都有小宝宝了,看我这记性,等我下次再来上海时,一定记得带我去看看你们的小宝宝哦,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要问,就去纳兰玲珑吧。”爱丽丝拖着她的行李箱朝安检处去了,背对着童彤挥了挥手,那是告别。
童彤站在原地回想,这两年来经历事还真多呢,在玲珑姐刚回到上海时,她还是个以写作为第一职业的懵懂少女,现在变成了一名全职太太,等小雨晴再大一点能走路了,那时她还会拿起笔,继续她的创作生涯。
童彤走出机场,来到停车场,打开包拿出车钥匙,正摸索着,不小心手的食指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貌似是很尖锐的东西才会把食指蛰出血,原来是埃琳娜送给童彤的LV别针,但童彤猛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是雨晴?
都说母子连心,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孩子若是有什么,母亲第一个能感应到,俗话说,游子在外,母亲的想念都能让游子打个喷嚏。“宝宝,等着,妈妈马上就回来。”想到这儿,童彤立即启动车子,但是先给婆婆埃琳娜打个电话。
电话没人接,童彤想到自己的妈妈昨天还在说她又想来帮童彤带孩子呢,在家一个人挺闲的,童彤怕累着妈妈,就推辞了,如果当时答应了现在童彤那还会心急如焚。“妈,你接电话啊!”童彤把油门踩了一下,速度快了起来。
越是心急越是不能着急,童彤又握紧方向盘,指尖的血已经凝固了,童彤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心想着雨晴,“对,我现在不能慌,雨晴,等着妈妈就快回来了。”如果说世界上能有什么人肯为你付出一切,那这个人一定是你的父母了。
童彤回来的时间正好避开了晚高峰,一路通畅,童彤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下了这个高架,再有两公里就到家了。“宝宝,妈妈马上就到。”
车子终于停在了家门口,童彤一下车,车门也忘了关,直冲入家里,眼前的一幕令童彤一辈子也忘不了。
宝宝在婆婆埃琳娜的怀里,婆婆埃琳娜倒在沙发旁,看样子宝宝没什么事,反而吓到童彤的是,“妈,你怎么了?”埃琳娜看来是昏倒过去了,而雨晴仍然被埃琳娜死死的抱在怀里,埃琳娜的左额头上一块淤青,童彤紧急之下反应过来马上打了急救电话。
“天一,你听得见吗?”童彤在医院的楼梯道里,又是打不通,童彤想起这时候楚天一还在飞机上呢,只有等他着陆了才能开通手机;怀里的宝宝,刚才做过检查没什么大碍,童彤抱着雨晴站在急救室门外,眉头紧皱,一个人朝童彤走过来了。
是个外国人,看她的打扮像是一个秘书。“在里面的是你的婆婆吗?”Sera用一口流利的中文问道,“我是埃琳娜的秘书,主人的电话打不通,我用卫星定位搜到主人的位置,主人怎么会在急救室?快告诉我,主人究竟怎么了?”
Sera对童彤比较熟悉,童彤不认识她不奇怪,毕竟童彤很少去埃琳娜的公司,对于眼前这个素未蒙面的陌生外国女人,童彤揣摩了半天,一脸焦急的Sera见童彤半天不吭声,更心急了,想要去找医生问个明白。
“你说你是我妈的秘书?怎么证明?”童彤叫住了她,她立刻拿出一部手机来,打开手机里的相册,里面有她和埃琳娜的合照,还有楚天一与妈和她三人一起的合影,童彤相信了,“妈晕倒过去了,头好像磕了一下,医生说可能有轻度脑震荡,现在正在做进一步的检查,检查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晕倒。”
“又晕倒了?主人又晕倒了?”Sera重复了两遍,仿佛她知道点什么,“你是不是让主人累着了,是给你带孩子了?”她竟然以质问的口气对童彤说道,“你不觉得你这样说话很没礼貌吗?”童彤反驳道,“你哪知道什么呀,你什么都不懂。”
Sera随即解释她生气的原因,“主人晕倒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你来这家医院时,主人在城的另一边也住进了急救室,楚天一难道没跟你提起过吗?”童彤回忆起上次来这家医院,仔细一想,这家医院不就是上次雨萱被玲珑送过来的那家医院吗。
“看来你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呐,你自己看,看完别跟主人说,是我告诉你的,记住一定不能对其他人说。”Sera把相册里另一张照片翻了出来,拿给童彤看,看着像是一张体检报告单,字太小,放大一看,赫然六个字出现童彤视线里。
“尿毒症?!”童彤看清了那是婆婆埃琳娜的英文名在上面,只是为什么这张单子会在秘书手上,Sera似乎知道童彤要问原因,“其实主人她自己也不知道,你别急着说话,听我说完。之后你若还有疑问,我再考虑回不回答你。”
“主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晕倒了,上次是在酒店里,我很奇怪,为什么那一天主人没有喝酒,尽管她瞧不起那个人请她喝的酒,但是主人往往会礼貌的喝一口,以表示对人的尊敬,只是那一天主人滴酒不沾,素来主人是一个爱酒的人,那个请主人喝酒的人也是下了重金,那是一瓶88年的红酒,是私人酿造的。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主人之后也对酒渐渐失去了兴趣。”
“一个平常每天都会喝一点红酒的人突然戒酒了,想想都觉得令人不解,直到主人晕倒过去,住进了急救室,我被吓到了。医生要求做进一步的检查,主人做了之后,就急着出院了,你仔细回想一下,从那之后,主人在你们家里还喝过酒吗?”
“好像没有。”童彤难以确定Sera所言是否属实,“是肯定没有!”Sera着重强调。
“主人的检查报告单被我接下了,我暂时没拿定主意是否要告诉主人,我一味的提醒主人不要干力气活了,像带孩子这种,主人是最好能多休息就多休息,主人那天急着出院,我也想不明白她是为了什么?说真的,她急着回家的样子,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Sera说的如此明白了,童彤也终于知道了那一天楚天一来医院时心情为什么那么沉重了。埃琳娜也许就如天一说的那样,是一个固执的人,但她是有爱的,她有家人,她爱的她的家人,她并非是冰冷的,婆婆为了儿媳多心,强撑着出了院,不告诉自己,她的这份心童彤收到了,明白了。
楚天一的飞机会在BJ时间明天早上九点降落与洛杉矶,童彤在思考,是否要将知道的告诉天一。下一刻,Sera止住了她的想法,“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除了主人自己,我觉得此事最好由你来说,至于主人的儿子,楚天一那边,我会等你这边的消息,再做决定。”
听Sera的解释,似乎她想让这个秘密暂时藏着,可是为什么她会告诉自己,却又要在自己和婆婆埃琳娜谈过话之后再决定告诉天一实情呢?她的目的是什么?“就算你要瞒着所有人,但真相终会有大白的一天,你为何要这样做?”童彤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主人是个好强的人,她说过她有未了结的事,在这件事未达成之前,她暂时会在上海继续住下去,等完事之后她就退出商界回巴黎养老,脱身世外。”Sera故意没有说明是什么事,在看童彤的反应,童彤仍然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先别问是什么,主人最后会让所有人都知道的。其实,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主人的病情发展到哪一步了?情况变的是好是坏,这次做完血检,你会是收到报告单子那个人,所以之后具体该怎样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这时,医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