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里,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仔细去挑选商品的有几个人;都是按影响中对商品的好坏决定要不要买,今天水婉青买的东西多了点,一把刷子在拐角的时候碰到了架子,掉了下来恰好让经过这里的丽姐看到了。
“嗯,小姑娘你是?”水婉青诧异,小姑娘认识自己的儿子陈粹,我不记得我印象中有这么一个人啊。
“我是陈粹的朋友,陈粹的眼睛特别像你,我猜想陈粹可能是你的儿子吧。”丽姐心里窃喜,幸好自己叫对了人,若是陌生人可尴尬了。“阿姨,你叫我小丽就好。”“阿姨,你买的东西挺多的,要不我帮你拿点吧。”丽姐想伸手帮忙,却发现阿姨盯着自己看呢,仿佛在打量。
“一定是那天晚上那个没错了,儿子眼光不错,是个顾家的姑娘,可能跟陈粹差不多大,没事儿女大三还抱金砖呢。”水婉青提着自己的两个购物筐,丽姐以为阿姨不领情,伸出的手不好意思的收了回来。“没事儿,阿姨拿得动,小姑娘挺讨人喜欢的。”阿姨笑了,皱纹少了,更年轻了。
“既然这样,阿姨,那我去那边了,我还有别的东西要买。”丽姐推着她的购物车走开了,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怎么感觉阿姨看人眼神怪怪的。”
“虽说比玲珑差了一点,但是也不错,儿子要是能把这个把握住,我也就可以放心了。”水婉青站在收银处,“阿姨,请你把商品放到台面上来,我好算账,谢谢你的配合。”望着丽丽的那处,水婉青看出了神,“好的。马上。”
年轻人做事讲究的是效率速度,很快丽姐就买好了东西,然后走出超市了;今天特意开车出来的,坐公交车尽管环保,总感觉会等不到,丽姐都从地下停车场把车开出来了,水婉青还在公交站台等公交车来,拎了三个不大不小的袋子,“你怎么忍心让你母亲一个人拎这么多东西?”
公交车站台是不能停车的,在超市地下停车场出来的不远处,十来米的距离,丽姐把车停下,“阿姨,是我。”丽姐直接从水婉青手里把三个袋子拿过来,显得有些不礼貌哈,“你儿子每周都让你一个人来购物吗?他心里过得去吗?”
“阿姨,你坐我的车,你把你家的定位发给我,我送你回家。”让妈妈一个人拎那么多东西,他这个儿子怎么当的,看我到你家了不好好数落你一顿,陈粹你也有今天。
水婉青坐进了丽姐的车,丽姐为阿姨系上安全带,阿姨满面春光,内心的欢喜自然不用多言,“儿媳未过门,就坐上了儿媳的车,不错,今天是个好日子啊。”“阿姨,我得先有你微信,你才能把定位发给我。”丽丽又给阿姨上了一堂智能手机应用课,课程不重要,上课的人对了就行。“好了,我这就给你发过去。”
车子是多开才会熟路的,百度地图为你导航,然而丽姐觉得自己小瞧了城市道路,“丽丽,我家离超市挺近的,不着急慢慢开。”阿姨觉察出了丽丽神情慌张了,一般很少开车的人对路况不熟悉,说白了新手都容易走错路,即使有导航,丽丽都快抱着方向盘了。
丽丽她们两人开着车,绕来绕去,最后是托了交警的指路明灯,天快黑了才到家。一路上,水婉青话少的可怜,丽丽快急疯了,反观阿姨神情怡然自得,不急不躁,好像是她急着回家找不到路似的。
到了陈粹家的小区门口,阿姨伸手刷了一下卡之后,丽丽总算是把人送到家了,俗话说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丽丽还帮水婉青把今天下午买的东西拎上了楼。
“丽丽,上我家去坐坐吧,你渴不渴呀,我那里有果汁儿,饮料,茶水和咖啡,你喜欢那样喝那样。”走到家门口了,不进去坐坐似乎不太合适吧。“陈粹那家伙最好别在家。”丽丽觉得要是让陈粹知道自己是个路盲,一定会被笑话的。
“你还真在家里,阿姨,我怎么说也把你送到家了,你不能把我丢脸的事儿抖搂出来吧?”丽丽进门一眼瞅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陈粹,躲是躲不了,祈求阿姨像在车里一样话少吧,“儿子,家里来客人了,今晚你做饭,妈的手艺越来越差了,怕做出来的饭菜不合你们年轻人的口味。”阿姨去给丽丽泡柠檬茶了。
丽丽懵了,我最多只是上来喝杯水,纯净水都行,何时说过要在这里吃饭啊?
“阿姨,我家里还有事儿,先走了。”情况不对赶紧撤退,“刚才你还说你家里就你一个人住,这就着急回家?嫌弃阿姨了不是?”阿姨走路不快,泡茶的速度挺快的,柠檬茶已经递过来了,“怎么会呢,阿姨。”接过茶杯。
在厨房炒菜的龚羽认真地捯饬着锅碗瓢盆,做事严谨的人,对炒菜也一样,不会过火误了火候,味道恰好清香怡人;不一会儿,在客厅里的丽丽已闻到了来自厨房佳肴的美味,“特别像妈妈在家做的饭,陈粹居然有这手艺?不敢想象!”
“儿子别忘了,紫菜蛋汤蛋花要嫩,对了,丽丽你喜欢吃辣还是不辣的,我正好去看看陈粹的水煮鱼,应该还没放辣酱,做成酸菜鱼来得及,酸菜鱼汤陈粹做的特别好。”水婉青说着就往厨房去了,一点儿空隙让丽丽插不上,丽丽随口说了一句“那就酸菜鱼吧。”
水婉青刚进厨房又出来了,脸上带着笑容,陈粹做了两份鱼,一份水煮鱼微辣,一份酸菜鲫鱼汤。
半小时过后,饭菜上桌子了,两份鱼、紫菜蛋花汤,甜椒炒肉丝、凉拌三丝、莴笋片炒肉片以及一份儿素炒青菜叶。“色香味俱全啊,行啊,陈粹,你以后注定是家庭煮夫啊。”丽丽最先拿起筷子,有一点点饥饿感,礼貌是懂的,拿起了筷子等主人家发话呢。
“别客气,当自己家,喜欢吃哪个夹哪个。”水婉青示意开饭,陈粹只顾埋头吃饭,正常吃饭速度,闷闷的。似乎他对自己今晚做的饭菜有意见。
能当自己家吗?丽丽一边吃着一边笑着,陈粹的手艺没的说,好吃又得慢慢吃,要是个自己家有那么多顾忌?三个人里,就陈粹一个人显得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到底为什么而烦恼?
第一个尝试我手艺的人竟然是她?好吧,什么都依着她,也行;可不甘心的莫名感不知从何而来,是因为龚羽曾做饭给玲珑吃吗?而他陈粹一件有意义的事未曾对玲珑做过。明明心里很想忘了那个人,偏偏这个时候想起她,所以埋头吃饭,七分饱之后等洗碗再见机行事。
“陈粹,再去盛一碗紫菜汤过来。”水婉青对儿子陈粹使眼色,谁知陈粹不予理会,听话依旧是听话的,怎么不像以前那般脑子灵光了呢?水婉青纳闷,当妈的在一旁给你助威加油,你倒好啥话没有只顾吃饭,食不言不该这个时候呀,真有点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意思。
“陈粹,你手艺比我好,那天你教教我,怎么能把菜炒的那么香?”丽丽刚才都在和水婉青聊些有的没的不重要的,赞赏的话一出,陈粹站住了,背对着两个人,“我现在在干什么呢?我要忘记她,对吗?”陈粹转身。
“好啊,改天我一定教你,你不是说过要请我吃饭吗?饭店别去了,等你学会了我吃你做的菜。”那浅浅的两个酒窝若隐若现,拿着调羹喝汤的手停住了,陈粹,说过了做朋友,你的眼神是在暗示吗?咋们说过只做朋友的。
那鲫鱼汤与儿时妈妈做的相差无几,丽丽很是怀念,曾经多么希望有那么一个人,是他,会在晚上为她煲上一份汤,会在早上准备一杯豆浆,而眼前这个人他的眼神是在告诉自己:我是他,相信我,丽丽。“我曾多想忘记那个他,他的背影愈来愈模糊,现在连想忘记的念想都消失了。”
“你是他(她)吗?”
“我是她(他)。”
是不是那个他,找到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水婉青在厨房里洗着碗,照往常的规矩是陈粹,今晚月色很美,美的别致,水婉青走进厨房吩咐了陈粹一句。路灯下,两个人影子的距离是零点一毫米,男孩笑着说自己初次学做菜的尴尬经历,女孩乐得听着,银铃般的笑声,似情侣又非情侣。
恋人未满,朋友越界。陈粹把丽丽送回家后,自己把车子开到了外滩,初冬晚上的风吹起水面泛起涟漪;依稀记得曾经那个晚上,被拒绝的那个晚上,他当时也在这里,那时天气不太冷,晚风却能刺骨;今晚同样有风,冷是物理上的。
你知道吗?有一种关系叫做暧昧,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感情投入的有多少自己很难说清楚;陈粹从衣服的内包里拿出一瓶小酒来,抿了一口,五十八度的窖藏剑南春带给喉咙一种火烧的热感,到了胃里仍有余劲。
不禁问自己,是否真的放下了,当时自己受了那么大的打击,甚至至今不明白为什么玲珑,轻易的选了一个在他看来完全和她不搭的一个人,那个晚上没有酒解愁,古人有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愁,陈粹体会不到那种愁,他的愁,近一年了仍未消。
“终于承认了吧,玲珑在心上刻下的伤痕,谁能抹去?”陈粹把酒瓶口朝下,美酒顺着江水会流入大海,“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像带走每条河流。”歌词唱的好,做到了的有几个?少庸人自扰了,“再见了,纳兰玲珑。”
忘记一个人有多难?时间和新欢,然而是那个人,那个人胜过了前面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