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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伤感的故事

清风拂月影 冰玉宛宛 4922 2024-07-11 20:13

  珠雅收工时已是深夜。此时,别墅里相当的安静,整个御福街也没有了来往的车流。夜很安静,寂静到虫的鸣声,微风的吹拂声,落叶的沙沙声,都听得那样真切。

  珠雅收拾工具放回杂物间,见到厨房内还亮着灯,以为是哪一个忘了关灯,便去关灯,却见到黄妈在里面忙活。

  “黄妈,这么晚还没睡啊!”珠雅笑问。

  黄妈原本专注地忙着手里的活儿,听见问话,她抬起头儿,对珠雅报于微笑,说到:“是啊!珠雅,你每天都忙得这么晚吗?”

  “现在刚一点多,也不算太晚了。”珠雅笑笑说。

  “一点多,已经是子夜,是凌晨了。不要忙得太晚,人太晚睡会长很多皱纹的。”黄妈笑道。

  “这道理小雅都明白,只是,白天去工作,晚上才得来别墅忙活儿,每天在这里工作的时间也不过三、四个小时,今晚因为和朋友聊天,来晚了,所以今晚忙完活儿就更晚了。黄妈,您在忙什么,需要小雅帮忙吗?”珠雅问。

  “不用帮忙了,你呀,从早忙到晚,也够累的了。傻姑娘,以后啊,你就不用那么实在,比如像今晚来晚了,可以少一个晚上不干活儿,这院子也算干净,少一个晚上不去摘除杂草,不去清洗护栏等事也没问题的。不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累,人的健康最要紧。”黄妈笑笑说。

  “嗯!谢谢黄妈,那我先回去睡觉了。”珠雅道。

  “等等!”黄妈说到。

  “嗯?!怎么了?”珠雅问。

  “我给少爷煮的当归党参薏仁莲子乌鸡粥很快就熬好了,珠雅,你等一等,我给你端一碗喝喝。”黄妈慈祥地说到。

  珠雅听完,笑笑说:“黄妈,您这么晚就给少爷准备明天的早餐吗?”

  “是啊!”黄妈也笑说。

  “光听名字就知道这粥好营养好滋补了。”珠雅笑说。

  “少爷啊!也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喜欢熬夜的主。不过,我经常给少爷熬些营养丰富的粥和汤,少爷喝过之后,能精神百倍,精力充沛。珠雅,你略等一下,还有十来分钟这粥就熬好了。”黄妈道。

  “不用了,黄妈,您的心意小雅心领了。小雅很少这么深的夜晚还吃宵夜,而且,这么滋补营养又名贵的汤粥,恐怕少爷不愿给我喝的。”珠雅道。

  “你今晚熬了夜,从早忙到现在太累了,你眼睛里都有血丝了。珠雅,听话,等喝过我熬的粥,会略缓解你的疲劳的。再者,你不用担心少爷,少爷呀,心肠不坏,他为人很大方的。平时我们这些老婆子管家想什么吃的什么用的,少爷都不说一个不字,我们的饮食穿着,都是和少爷一个样儿。”

  珠雅见黄妈盛情,便不再推辞。她给黄妈倒了杯热茶,说到:“黄妈,您呀,比小雅辛苦,那么晚了还来准备明天用的早餐。小雅每天都享用您准备的丰盛早餐,却不知您是这么深的夜就为我们准备的。”

  黄妈笑说:“也不是了。其实往时,我不是那么晚的。有时候是十点多,有时候是次日凌晨五六点才起来准备。像这样熬粥,要熬很久,慢慢熬,汤汁才浓烈,熬好了汤粥,还慢慢让它放凉才好喝。所以需前一个晚上就要准备的。今晚,顾老爷来了,而且易家兄妹来访,所以耽搁了时间。”

  珠雅听到黄妈提起顾老爷和今晚的那两个年轻男女,便起了好奇心。她顺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想进一步从黄妈那里打探关于他们的故事。毕竟,在听了昨夜他们的对话,珠雅觉得他们之间一定是有故事的。因此,她问到:“黄妈,今晚来登门拜访的那两个人,是顾家的亲戚吗?”

  黄妈道:“说是亲戚,也算不上。只是,他们和亲戚一样亲。其实,今晚来我们顾宅拜访的两个人,是双胞胎兄妹,哥哥叫易臻,妹妹叫易毓。”

  “易臻?易毓?”珠雅好奇着。

  黄妈知道珠雅的好奇,用手沾了水,在桌子上写了易臻和易毓两个名字。

  珠雅看了黄妈的写法,点点头,继续问到:“黄妈,我来顾宅一段时间了,经常听到少爷和您还有别的妈妈提起小月小姐,那小月小姐和这个易臻易毓是什么关系呢?”

  黄妈好奇地问:“你是怎么知道小月小姐和易臻易毓之间有关联呢?”

  珠雅说到:“今晚顾老爷训斥少爷比较大声,我在别墅外都听得见。所以……”

  黄妈道:“哦!难怪。其实,我们常常提起的小月小姐,是易臻易毓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因为一些缘故,小月小姐少年时期就被她父亲送到顾家来寄养呢!我们少爷从小和小月小姐一起长大,亲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很深厚。他们郎才女貌,大家都觉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想,在订婚的那一天,天公不作美,夺去了小月小姐的生命……”

  黄妈提起小月小姐时,眼睛里润润的,闪着泪花,说话的语气都带着淡淡的忧伤。

  珠雅知道黄妈有些伤感,但自己的好奇心太盛,她还是继续问着:“这真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只是,小月小姐为什么被她爸爸送给别人家寄养?难道她是她爸爸的私生女吗?”

  黄妈道:“不是!小月小姐不是私生女,她是易家正统的嫡亲的女儿。”

  珠雅更加迷惑,道:“那她爸爸为何将她送给顾家寄养呢?”

  黄妈沉思了片刻,说到:“小月的父亲名为易湘安,与顾老爷‘顾思沐’年轻时是一起上山下乡的知青,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

  接下来,黄妈绘声绘色地向珠雅讲了长长一个故事。

  原来,顾长枫的父亲名为顾思沐,易臻易毓的父亲叫易湘安,他们是一起成长的发小,一起读书,还是一起上山下乡的知青。在一个夏天,他们两个人随着青春涌动的人流来到北大荒,在一处林场里安放青春。在当知青的那段岁月,是艰苦的,艰苦的条件与单调的生活,让顾思沐和易湘安的兄弟情更加深厚,情如手足。青春热血的年代,他们在偏远的山村里,萌发着青春的情愫。他们所在的村子,有一个村花,名叫马红梅,长得姣好美丽,村里的大多数青年都对她动心。不例外,顾思沐和易湘安都爱上了这个马姑娘。在那个年代,恋爱这样的事也是很隐晦的。顾思沐悄悄恋慕着马红梅,他悄悄地给马红梅写了一封匿名情书,在一个月圆的深夜,顾思沐将情书扔进马姑娘的窗户。顾思沐扔情书之后,见到有另一个身影朝着马红梅的家走来,顾思沐不知道那是谁,便找了个暗处躲起来观察,原来,他见到来人是易湘安。易湘安来到马红梅的家门口,站在马红梅的窗户檐下踀足。顾思沐才知道,原来,易湘安也迷恋马红梅。

  或许是天意弄人,马红梅当夜醒来时,见到窗户边的地上有一封信,她拆开了,见是一封匿名情书。情书里,洋洋洒洒地写着长长的文字,每一个字都充满爱意与温馨。马红梅心动了,更令人感动的是,情书里的人写着,如果她愿意接受这份爱,他定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照顾她和她的亲人。马红梅当时就接受了这份情根深重的表白,她推开窗户,想看看写这封情书的人是谁,推开门的那一霎那,她看到了易湘安。

  之后的事,便顺其自然了起来,易湘安得了马红梅的芳心,而顾思沐悄悄地将情书的故事埋于心底。不多久,易湘安和马红梅在当地的山村办了结婚喜宴,但因为易湘安的户口还放在城市所以还没办法领结婚证。

  后来,随着恢复高考和时代变迁,易湘安和顾思沐都回到了城市,并被分配到不同的两个城市参加工作。易湘安供职在政府部门,在机缘巧合下,市长看中了这个年青热血又勤奋刻苦的青年才俊,便将自己女儿介绍给他。易湘安虽然还记挂马红梅,但碍于面子没有跟市长表明自己已和乡下姑娘马红梅结婚的事情,并且,他正值年青奋斗的时期,很需要市长这样的一棵大树为未来的事业遮风挡雨。而且他因为没有做结婚登记,因为马红梅的农村户口等等问题,他没有能力与办法接马红梅进城,于是,他给马红梅写了一封诀别的信,说明了他和市长千金结婚的事,要马红梅原谅他,去找另一个好丈夫。其实,易湘安离开乡村时,马红梅已经身怀六甲,但那时,看着丈夫回城市的心切,没有告诉他。马红梅自己挺着大肚子,希望丈夫回到城市之后能很快来接她,却想不到等来的是这样的一封诀别的信。她看到这封信时犹如晴天霹雳,身心都伤透了。

  远在另一个城市的顾思沐得知易湘安娶市长千金的消息,当夜就赶往那个城市,狠狠揍了易湘安一顿,奈何他不论怎么打他,都挽不回他要娶市长千金的决心。顾思沐无奈,只好随他了。因为自己一直深爱着马红梅,他不放心她,怕马红梅受不住这番打击,匆匆买了火车票,来到北大荒,来到那个熟悉的小乡村,想安慰马红梅,而且如果马红梅不介意的话,他愿意娶她为妻,好好地照顾她一辈子。

  顾思沐回到乡村时正好碰上马红梅生产了。因为怀的是双胞胎,马红梅一度难产,徘徊在生死边缘。而顾思沐的及时出现,对马红梅和那对刚出生的龙凤胎婴儿照顾有佳,帮助马红梅一家度过难关。马红梅有了孩子,顾思沐更加气愤易湘安的薄情寡义,他想回到城里,告诉易湘安马红梅有了孩子之事,让他放弃市长女儿。奈何马红梅一再央求他不要告诉易湘安,因为她对易湘安的心已经碎了,她不想再去挽留什么,只希望和一对儿女简单地生活。在马红梅的再三央求下,顾思沐没有告诉易湘安,自己给双胞胎婴儿取了易臻易毓的名字。顾思沐跟马红梅说明那个晚上写匿名情书的事,还表示如果她不介意,他还是愿意娶她为妻,愿意好好地照顾她的一对儿女。马红梅得知情书原来是顾思沐写的,不是易湘安写的,叹笑天意弄人。可是马红梅拒绝了顾思沐的求婚,她说她配不上他,她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顾思沐只能怀着叹息,回到城市打拼,但他可怜牵挂马红梅母子女,经常给他们寄去生活费,还时不时回去探望一下他们。而远在另一个城市的易湘安,并不知道自己在乡下有着一对双胞胎儿女,和市长千金有了自己的女儿,名为易小月,从此过着简单快乐的生活。

  时代不停的发展,在那段很多知识份子下海经商的年代,顾思沐辞去了工作,也做起了生意,这一做不得了,身价如同澎湃的潮水,哗哗上升。顾思沐凭着精明才气,很快就撑起了半边天,开创了COSS公司,成为COSS集团的董事长,所经营的事业有服装、珠宝、地产等等项目。而易湘安依然坚守在公务员的岗位,但市长这棵大树已经不再是靠山,他事业走向了瓶颈期,不上不下。在一次同学聚会,易湘安跟顾思沐表达了也想跟随顾思沐经商的心思,他说他的事业已不能再向前发展了,现在,每个月靠着千把块钱的工资,想给女儿更好的教育都不可能。顾思沐虽然心里对易湘安对马红梅忘恩负义的事情有些介怀,但毕竟是几十年的老朋友,而且已经过了那么久,他也释然了。在顾思沐的帮助下,易湘安也辞去了工作,接手了顾思沐在他居住的城市的项目,成为COSS子公司易福公司的掌舵人。

  后来,顾长枫的母亲发现丈夫每个月都打钱给乡下的一对母子女,而且还时不时去看望他们,顾长枫母亲以为那是顾思沐的私生子女,气得一病不起,随后远走加拿大。小月十岁时,小月母亲去世,易湘安很悲痛。过了半年,易湘安一次偶然机会,在顾家见到了来城里住院治病的马红梅母子女,才知道原来马红梅有了自己的双胞胎儿女,并且这么多年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养育着他们。易湘安见到马红梅的双胞胎儿女时,愧疚难当,他抱着儿女流了很多很多的眼泪。随后,他返回那个村子,想接马红梅母子女进城。马红梅看淡了感情,拒绝了易湘安的邀请,易湘安知道马红梅没有原谅他,便一直跪在马红梅的家门口谢罪。易湘安每天都在马红梅的家门口跪上十个时辰,他跪了整整一个月。最终,易臻易毓看不过去,帮助易湘安劝说,马红梅才终于答应随易湘安进城。易湘安怕小月和马红梅他们一起居住不习惯,也怕马红梅见到小月的时候伤心,所以,易湘安将小月托付给顾思沐,将小月寄养在他家,并与顾思沐私下订下儿女结亲的婚约。

  小月来到顾家后,和顾长枫一起长大。他们两小无猜,感情很是深厚。起初,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已经有了婚约,只不过是相互的玩伴,但他们长大后,顾思沐和易湘安才将他们的婚约之事告诉顾长枫和易小月。顾长枫一直深爱小月,将小月视为今生的唯一。奈何天意弄人,顾长枫和易小月订婚的当天,一场车祸,夺去了小月年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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