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珠雅苏醒过来,看到自己和衣而睡,心中觉得奇怪。“奇怪!我昨晚睡觉竟然没有换睡衣。”她嘟哝着,忘记了她是依着大树睡着的。她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手机还在她身上的衣服的口袋里。“咦!竟然手机也还在身上!哎!死珠雅,这段时间忙得晕头转向的,都快得健忘症了,睡觉还带着手机。”
她看过时间,大感不好,看来今天要迟到了。她刷牙洗脸就急匆匆地拎起包包就奔出门去,顾不得吃早餐。此时,顾长枫在客厅里看报纸,茶几上还摆放着一碟面包片和一盒纸盒装牛奶。黄妈拿着拖把在擦地,见她急匆匆地跑出来,问到:“珠雅,去餐厅吃早餐吧!我都为你准备好了。”
“不用了,黄妈!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来不及了。我要迟到了。”珠雅说,走在别墅门前换鞋子。
“吃个早餐花不了多少时间的,珠雅,饿着肚子一个上午不好的。”黄妈关切的说。
“谢谢了!黄妈,真的不用了,我赶时间。”珠雅笑道。
“珠雅,那你等一等,我去给你包几片烤面包,赶时间也不至于晚那么几秒钟。”黄妈说着,欲要去厨房给珠雅捎带几片面包。
“黄妈,这里的面包片和牛奶,你就包给她吧!”顾长枫看着报纸,眼也不抬地说。
“少爷,你不吃了吗?”黄妈问。
“我吃饱了!”顾长枫淡淡地说。
黄妈走过来,在抽屉了取了一个塑料袋,就将顾长枫面前的茶几上的面包片和牛奶装进袋子里。“珠雅,拿着在路上吃吧!”黄妈将袋子递给她。
“谢谢黄妈!”珠雅感激地接过,报于微笑。
“不用客气!既然你赶时间,赶紧去吧!”黄妈慈祥地说。
“嗯!”珠雅回答,马不停蹄地跑着。
珠雅跑在御福街,想打一辆的士,奈何等了好半天也没见一辆。这一条街住的都是有钱人家,家家户户都有车子,一般的士不走这里,除非有人打的进来。珠雅等了好一会,心急地跳着。实在不行,只能继续小跑着往前,去下一个路口等公交车。
这时,白色宾利停在她的面前。“上车吧!”顾长枫探下车窗说到。
珠雅赶时间,虽然平时不怎么喜欢坐他的车子,然而此时也顾不上了。
“你在哪里上班?”顾长枫问到。
珠雅听出他这是要送她到上班地方的口气,觉得新奇,他居然愿意送她。只是,她在殡仪馆工作的事,怎么能让他知道呢,忙说:“我就搭到下个路口有公交车的地方就好了。”
“你不是赶时间吗?还等公交车?”顾长枫不耐烦地说。
“反正再怎么赶,今天还是会迟到的。我还是坐公交车好了,只是需要到下个路口才有。”珠雅道。
“我很少会特地去送一个人的。你今天赚到了还不乐意?!”顾长枫淡淡地说。
“是啊?我不希望人家误会我是你的女人。”珠雅说。
顾长枫撇撇嘴,复又“呲”地一笑,心中想着:这丫头,还真倔!
珠雅赶到殡仪馆时,已经迟到了半个小时。她急急忙忙地在办公室里换工作服,走出办公室时,远远见到一辆殡仪车驶进来。护送尸体的员工将几具用白布罩着的尸体抬下来,秦牧清、张一然等人赶紧走到跟前,接过尸体,抬上殡仪车。
珠雅忙走到跟前,秦牧清看了她一眼,不说话。张一然说到:“珠雅,你来了。”
“嗯!不好意思,来的路上堵车,迟到了。”珠雅歉疚地说。
“不打紧。”张一然说。
珠雅来到自己的工作室,那些尸体被抬进来。珠雅蹲下身子,慢慢掀开遮住尸体的白布。“噢!”珠雅转过身,拼命往门外跑,跑在空地上大口地呕吐。早上吃的面包还有牛奶都吐出来了,连胃液也跟着吐出来,口中一阵酸涩。
“怎么了。”张一然听见异声,走出来,见到珠雅呕吐,关切地问。
“那些是什么尸体,怎么那么…惨不忍睹?”珠雅问。
“昨夜一家KTV着火了,被烧死了几个人。警方确认死者身份后,才将尸体送来这里。”张一然说。
“原来如此。那这种高度腐烂的尸体,我们如何做护理和化妆呢?”珠雅问。
“你来我们殡仪馆时间不多,像这种高度腐烂的尸体接触不多,看到这种尸体,还会有生理反应。不打紧,这些尸体,我来帮我做,等下你就在我旁边看着就可以了。”张一然说到。
珠雅想起自己不过看了尸体一眼,就已经吐得不行,实在还没办法给尸体做护理和入殓的工作。张一然这么说,心里满是感激。“谢谢你!一然师兄。”她诚恳地道谢。
“不客气。”
珠雅跟随张一然,走进工作间,看着他给那些被烧焦的高度腐烂的尸体做防腐护理和整容化妆。
珠雅跟随张一然忙活了一天,下班到办公室换衣服时,做前台工作的杨怡走了进来。“珠雅,一然,馆长说今晚大家在饭堂聚个饭。你们就先别回家了。”
“为什么?”珠雅和张一然不约而同。
“那个会计贤小玲要走了,我们大家为她送行。好了,我去通知其他人。你们换好衣服就去吃饭吧。”杨怡说。
“好好的,又要走人了。”张一然叹气说。
珠雅听说,忙给顾长枫发了一条信息,说今晚有事需要请假。顾长枫没回她信息。珠雅猜想顾长枫没准假,又发了一条信息,说今晚因同事要离开,单位要聚个饭做欢送,要晚一点才能去别墅工作。
这条信息过去好一会,还是没见有回信。珠雅心中略有不快,又有些小忐忑。
“走吧!珠雅。”张一然说。
“嗯!”珠雅点头,跟随张一然的脚步来到饭堂。他们来的比较早,饭堂里除了馆长、贤小玲和几个同事,还有很多同事还忙着手头工作,还没来齐。珠雅跟随张一然、馆长等人入座,大家跟贤小玲聊着天,不过说一些客套话。馆长说贤小玲你做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想离开之类的话,想挽留贤小玲。贤小玲则说,因在殡仪馆上班,影响了孩子,也影响了家人。亲戚朋友是不大来往了,而且孩子也缺少玩伴,现在孩子要准备小升初,为了孩子考虑,她决定辞了这边的工作。张一然听了说,小玲姐,你虽然在殡仪馆上班,但做的只是会计,不像我们直接面对尸体,怎么对生活也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呢。贤小玲则笑了笑,说到,一然啊,你来了这么些年,难道还不明白吗?虽然我做的只是会计的工作,但在殡仪馆上班究竟还是个忌讳啊!馆长听完,只得叹了气,说,小玲,既然你有你的考虑,那我也不勉强你。你以后好好地生活,有时间常来看看我们。贤小玲笑了笑,说到,自然会的,过不久,我还等着喝一然的喜酒呢。贤小玲说到这时,故意瞟了一眼珠雅。
张一然听贤小玲提起自己的喜酒,则高兴地笑了笑,也侧脸看了看珠雅。珠雅领会他们眼神的用意,尴尬地笑笑,别过脸去,见到秦牧清从门口走进来。秦牧清感觉到了,对上她的目光。珠雅连忙别过脸去。
张一然见到秦牧清来了,连忙站起身来拉他挨着自己入座。
不多时,大家陆陆续续地来了。整个馆的人紧凑挨着坐满两桌酒席。随后开宴,大家兴高采烈地吃吃喝喝,轮流敬酒。珠雅本不想喝酒,奈何同事们太过热情,轮流一个劲地过来劝酒,也少不了喝个两三杯。几方下来,有些微醉了,晕乎着脑袋,脸蛋红得像猴子屁股。因她喝了酒,又喝了好些茶,肚子已经胀满了,便离了宴席,去了洗手间,见大家还在兴高采烈地吃喝,自己已经不想再去喝了,便来到办公室,就着那张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