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珠雅在机场送别雨薇,两个人在机场里依依不舍,相互说要照顾好自己的话。因为郭子墨人气太旺,他没有办法在机场里送行,而只能开车护送雨薇来到机场的停车场,目送雨薇离开,留在车子里,等到雨薇登机的时间,目送雨薇乘坐的航班慢慢飞向天空,才驱车离开。
珠雅阔别雨薇,情绪低落。这天是周末,她没去上班,也没有心情去逛街,便回到顾宅。她进入顾宅的大铁门,环顾一下四周,没有见到易毓的红色大奔驰,松一口气。因为心情抑郁,她走到院子里,在一溜木椅上坐下静思。
不知过了多久,小狗汪汪的叫两声,然后跑向珠雅。珠雅被狗儿的叫唤声带出自己的情绪,她回头一看,远远地见到马路上,易毓抱着小狗儿,正看着珠雅。小狗儿见了珠雅,挣扎着从易毓的怀抱逃脱,跑在地上,三两下就到了珠雅的脚跟前,摇晃着尾巴,一个劲地汪汪喊叫。
珠雅看到易毓,心想坏了,这个时候没有戴口罩,现在想戴也来不及了。
易毓慢慢走向珠雅。珠雅站起来,易毓站在珠雅的面前,说到:“这个小狗儿,真的如李妈妈说的一样,一见到你最兴奋,恨不能时时刻刻往你怀里钻。”
珠雅讪讪地笑,说到:“易毓小姐在家啊?”
“是啊!今天周末。”易毓说到。
“那您的车子怎么不在这里?”珠雅问。
易毓道:“昨晚回来的路上与人家的车子刮蹭了下,今早差人拿去修了。你就是珠雅?!原来你长这样,确实很像小月。等等……”易毓说到这时,抬起左手放在鼻翼下,若有所思。
珠雅心中已经猜到七八分,看来,她这是要回想起在殡仪馆的事情了。
的确,易毓说到:“你看起来那么熟悉,我怎么觉得你长得很像一个人。那个人在殡仪馆工作,是位入殓师。我父亲去世的时候,因在外地城市,但父亲遗愿想回到这个城市安葬,那位美女入殓师和一位帅气的男入殓师一起来接送父亲遗体,并为我父亲整理仪容,入殓……你和那位入殓师真的是太像了。”
珠雅这时候说什么都是无趣的,她镇定地说到:“没错!我就是那位入殓师。贵尊的仪容,就是我为之整理的。”
易毓惊愕,愣了半响,说到:“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小了。俞珠雅小姐,你怎么会是入殓师。既然是入殓师,又怎么在顾宅当佣人?”
珠雅说到:“事情说来话长,我曾经做过入殓师,但又阴错阳差的,认识了这只小狗。那个时候,小狗儿在外面流浪,饥肠辘辘,我收留了它。从此小狗就认我为主人。因为我没地方也没有能力养它,我就把它卖给宠物店的老板,希望老板给小狗找到好的主人。这之后,小狗儿被顾少找到并带回顾宅,然后小狗念着我,又常常偷跑出来找我,我为了还狗儿,来到顾宅,在一次意外中,碰碎了顾少最心爱的北宋汝窑青瓷。顾少叫我赔瓶子,我没有钱,只能做苦力来赔了,因此,我成了顾宅的佣人。白天去殡仪馆工作,晚上回到顾宅干粗活。”
易毓道:“原来如此。你的故事很生动,都可以写成小说了。不过,顾家是个名门望族,顾少爷是商界精英,掌管几十亿的资产。你在殡仪馆工作的事,顾家是会忌讳的。”
珠雅低着头,轻声说到:“我已经辞去殡仪馆的工作,已经不做入殓师了。”
易毓说到:“可是,这也不能抹去你曾经是入殓师的事实。我不知道顾少如果知道你当过入殓师,他会怎么想,说不定会即刻把你赶出去。珠雅小姐,我劝你,还是尽早离开顾宅吧。”
珠雅听了此话,相当刺骨,生疼生疼的。她想起来,自己曾经也试着离开顾宅,可是,看到顾长枫对她那么眷恋,看到他因为自己的离开而那么伤心,她还是非常不舍的。珠雅想到,易毓还不知道她与顾长枫的关系。以前,她以为,只要自己不说,不会有人知道她在殡仪馆工作的事,现在是瞒不住了。若要离开,也要等到她对顾长枫合盘托出,如果顾长枫叫她离开,她会离开的。只是,现在一切还不明朗。她想了想,说到:“我理解易毓小姐的意思,易毓小姐也是为我好吧!只是,欠债还钱,我如今没有那么多的钱来赔偿那只北宋汝窑青瓷,既然已经和顾少签下雇佣契约,那我就先履行我的承诺。若要离开,也得等到我向顾少说出我在殡仪馆工作过的事实,如果顾少执意撵我走,我不会留下来。只希望,易毓小姐先不要跟顾少爷讲这个事。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亲自向顾少禀明。”
易毓点点头,然后慢慢走开。
珠雅看着易毓走远,沮丧地坐在椅子上,仰头闭眼,心情伤悲。
当天,珠雅心里很难过,她把自己锁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吃不喝,还关掉了手机。她在房间里静静地坐着,听到顾长枫回来了,跟黄妈问起来,怎么还没见珠雅回来,黄妈说今天一个下午没见到,不知珠雅小姐去哪了。顾长枫拨打珠雅的手机,奈何听到的是,对方电话暂时无法接通。顾长枫走在院子里,视线盼顾着大铁门,等待着珠雅的回来,可是,久久还是没有见到珠雅,拨打珠雅电话时,依然是无法接通。这下,顾长枫急了,登上车子,将车子开出顾宅。
珠雅站在房间的窗户前,隔着窗帘的缝隙,一切看在眼里。她的眼眶满是湿润,她知道,顾长枫是爱她的。可是,未来的路该如何走,她好迷茫,没有一点信心与底气。
夜深人静时,顾长枫驾着车子回来,急得像热窝的蚂蚁。他打电话报警,说顾宅里有一个人失踪了,会不会是遭遇了绑架。珠雅听到顾长枫竟然都报警了,于是,打开手机,拨打了顾长枫的电话。电话通了,顾长枫焦急地问:“珠雅,珠雅,你在哪里?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回来?”
珠雅没有说话,内心地失落,她的声音也沙哑,想不起说什么好。
顾长枫依然是焦急万分,继续询问着珠雅:“珠雅?你在哪里?怎么了?”
珠雅看到顾长枫如此焦急,沙哑着声音说到:“我在房间。”
顾长枫不信地转动眼眸,说到:“在房间?那怎么一直黑着灯?还有,你怎么了?怎么声音这么沙哑?为什么我一直在找你都找不见?”
珠雅强忍着内心的伤悲,假装地说到:“我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就早早地睡下了,不知道你一直在找我。对不起?”珠雅说这话时,已经湿润了眼眶,但她极力忍着内心的伤悲,强忍着不让顾长枫听出她内心在哭泣。
顾长枫挂了电话,跑向珠雅的房间门口,敲着门,问到:“珠雅!珠雅!开开门!”
珠雅低低说到:“我睡了,你也早点回去睡吧!”
顾长枫说到:“你生病了,我还怎么能安心地睡觉。”
珠雅说到:“只是有点不舒服,睡一睡就好了。你不要担心。”
“珠雅!我知道,你不想我担心,可是,我只想看你一眼,就看一眼。”顾长枫在门口哀求着。
珠雅已是满面泪痕,极力忍住颤抖的声音,说到:“我有些困倦,已经睡下了,你不要担心,你再这样,反而打扰了我的睡眠,这样我更加不好了。”
顾长枫站在珠雅的门口,许久,许久,他没有再说话,他从珠雅的语气里,略微能感觉到珠雅失落的心情,但是,他不知道她怎么了。他想,或者,她需要冷静,不想让自己担心吧。顾长枫说到:“好的!珠雅,我知道,你害怕我为你担心。你放心!我也放心!你好好睡一觉。如果有需要什么,跟我说,随时电话给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我爱你!”
珠雅听到顾长枫的这句话时,更是痛哭不出声。
当夜,珠雅一个人静静地在屋里哭了一整夜。而顾长枫,披着风衣,站在珠雅的门口一整夜,这是珠雅不知道的。珠雅听到顾长枫离开的脚步声,奈何,顾长枫假意离开,然后又换了双轻轻的布鞋,悄悄走到珠雅的门口,静静地站着,默默地守护她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