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珠雅很晚才回到别墅,今天遇见的事,令她无奈又叹息。她回到别墅时,别墅里静悄悄的,看似人们都安睡了。虽然大家都睡着,她没忘记自己的职责,再晚她也要工作。她回到地下室,稍微休息了会,便拿起工具,来到院子里干活。
夜,静悄悄的。今晚是有新月之夜,一个弯弯的玉勾挂在树梢,如银白色的镰刀。乳青白色的月光,抚慰着树木,抚慰着花园,抚慰着她。她干了一会儿的活,抬眼看着寂静的夜空,月色很美,很安静,很迷人。她顺势找了花园里的一张木椅坐着,寂静地仰望着天空。“天上真的有另一个世界吗?”她想着,“如果有,那该多好。希望那些死去的人能去到那样的国度,没有痛苦,没有烦恼,没有纷争,也没有寒冷,安静而内心快乐地生活。”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仰望着天空,眼神带着渴望、期盼、也带着无奈与感叹。在进入殡仪馆工作的日子里,她每天面对太多的生离死别,经历过的一幕幕,如同苍穹中的星星,在眨着眼睛。每一眨眼之间,都是一个故事。
她就那么孤独地坐在木椅上,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矫健的身影悄然走到她的身后。顾长枫笔直地站在她的身后,安静地看着她。但她没有发现他的来到。他悄悄走过去,将手中端着的一件羊毛披肩搭在她的肩上。
她回头,对上了顾长枫幽暗的瞳孔。
“你怎么来了?”珠雅幽幽地问。
“夜深了,回去睡吧!小心照顾好自己!”他轻轻地说,语气很温柔,全然与往日的他判若两人。
珠雅怔住了,眼前的人是顾长枫吗?她有些不相信。面前的那个恶魔,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温柔,往时的他不是很偏执很刻薄吗?
他面带微笑,嘴角弯起一个浅浅地弧度,很好看。眼前的他,如露水般温润柔和。
她怔怔地看着他。
他微笑道:“为什么这般看着我。”
她被他问住了,连忙收起眼睑,说到:“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笑着:“为何如此说,你觉得此时是梦境吗?”
“是啊!不然,为什么你变成另一个人呢!”珠雅说。
“我变成了谁?”顾长枫轻问。
“以前,你对我苛刻又嘲讽,可是,刚才你却亲自为我披上披肩。你说,你还是顾长枫吗?”珠雅道。
顾长枫笑而不语。他悄悄地转身,顾自轻轻地走开。
珠雅侧眸,看着他慢慢离去的背影。
之后的日子,悄然而过。这一天,珠雅下了班,回到顾宅大院,又继续忙活。她停下手头的工作,来到一楼的浴室梳洗,换上了休闲装。她头发还湿润,裹着毛巾,推开浴室的门,见到顾长枫笔直地站着门口。她愣了下。
“喏”顾长枫将她手机递给她,原本,她的手机是搁在外面的沙发边充电的。“电话已经来了好几遍了。”他简短地说。
她接过手机,说到:“不好意思,刚才一连串的手机铃声打扰你了吧。”
“快打吧!”顾长枫说,转身走出去,回到一楼的起居室继续看电视。
珠雅一看手机,见是雨薇的号码,她马上摁了拨号键,电话通了。“雨薇,有什么事吗?”
“珠雅,我不敢一个人在家了。”电话那头急急地说,声音满是急躁和惊恐。
“怎么了?于毅不在家吗?”珠雅问。
“是啊!他今天又出差了。你知道吗?自从我那个同事跳楼后,我就各种噩梦、各种幻觉。就算白天上班时,我时不时眼前恍惚出现的都是那个同事狰狞残缺的身影。晚上一个人在家,也是一样。我好怕,可是,于毅他也不在。珠雅,你快来陪我吧!”雨薇说。
珠雅怔了几秒钟,想着现在也十点多了,这时候出去,整条御福街都打不到出租车,就算走出了御福街,到了别的街区,也不一定能打到车。但,她还是说到:“好吧。”
她从浴室拿出自己换洗下来的衣裳,走到地下室,随手拿了一件厚衫披上,拿起包包就走。她经过起居室时,见到顾长枫依然坐在沙发上看着体育频道。她悄悄地走,没敢叨扰他。就在她准备离开起居室时,身后响起顾长枫磁性地声音:“你要去哪?”
她回头,见到顾长枫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我去陪一个朋友,她晚上做噩梦害怕。”
“这么晚了,你怎么去?”顾长枫说。
“我去打的。”珠雅说。
“打车。你以为这个时候能打得到车吗?整条街,白天都很少有出租车经过。”顾长枫说。
“那我就走出御福街,到外面的街区,想必能打得车,运气好的话,还能赶上某一趟的末班公交车。”珠雅说。
“别去。”顾长枫轻声说,却如同命令般的语气。
“为什么?我朋友一个人在家睡不着,前不久她的一个同事刚刚跳楼而死,她很害怕。”珠雅说。
“我们街区是富人街区,晚上走夜路很不安全。更何况,最近治安不太好,我看你还是不要出去了。”顾长枫说。
“可是,那个朋友是我最好的朋友。”珠雅执拗地说。
“那就叫她来这里住嘛。”顾长枫说。
珠雅怔住,没想到顾长枫愿意一个陌生的人来这里混住。她有些感激,说到:“那我真的叫她来这儿了。”
“嗯!”顾长枫点点头,然后起身,走上楼梯。
珠雅将这想法跟雨薇说,本想该说什么能够说服雨薇让她来这住。没想到雨薇一听珠雅的建议就愉快地答应了,都用不上珠雅准备的各种理由。
雨薇这边,这几天在家里,经常出现各种幻觉。那个同事的身影无处不在,她早就待腻了。换个环境也好,她想着。她随手收拾了几件衣服鞋子,有睡衣,也有需要换洗的衣服。她想着,在于毅回家之前,这几天就住在珠雅那里好了。
她将行李扔进车子,就开着车子朝那个富人街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