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清驾着车子,来到那家馆长说的医院,见过了逝者的亲属。“对不起,因在高速路上有点事情,我们来晚了。”秦牧清见到了逝者家属,解释着。
逝者亲属沉浸在悲伤和痛哭中,没有回答他的话。在医生、护工和家属的带领下,秦牧清和珠雅来到了医院的太平间,见到了那位安静地躺在床上的老人。老人穿着白色的丝绸质地的宽松的衣衫,看起来不过五十来岁,面色除了苍白,没有看到太多的皱纹,看来平时一定是保养有道。珠雅稍微扫视随同的家属,虽然众人服装庄严肃穆,但从泛光蓥华的面料和精细的裁剪,以及保养有道的皮肤和齐整的发饰,珠雅知道这一家人应该非富即贵。
秦牧清和珠雅按照程序,先给逝者做了防腐护理,然后同家属、护工等人将老人抬上灵床,将灵床推上灵车。逝者家属很多,灵车没办法全带上他们,经过协商,最后家属让逝者的一对儿女跟着灵车,守护着老人,而另一拨亲属则三三两两开着车子,跟随灵车一路返回秦牧清和珠雅所在的这个殡仪馆。
秦牧清开着灵车,大家一路沉默。逝者的一对儿女守着白色的灵车,一路低垂着头,男的愁眉苦脸,一脸沉抑,女的梨花带雨,不停地抽泣。珠雅透过后视镜,偶尔见到身后的两个人,虽然二人一路微低着头,却能看到他们身材姣好,相貌堂堂,穿着举止不凡,一定是贵胄公子小姐之类。
灵车开进殡仪馆,接着,秦牧清和珠雅一同为逝者整理仪容,工作有序进行。待他们仪容组的人将逝者抬到灵堂,秦牧清和珠雅终于完成了他们的工作。珠雅看着灵堂里布置得很唯美,白色的纱幔悬挂四周,白色的鲜花装点,灵堂的正前方的中央摆设着高低不一但错落有致的白色的香烛,香烛上面悬挂着一副水晶为幕金色为边的相框,相框里裱着逝者生前的黑白画像,画像里的中年男人容貌俊逸,浓黑的眉毛,炯炯有神的眼睛,齐整的五官。“看来逝者生前一定是个美男子。”珠雅想着。从画像的两边放置的白色花圈上的吊文,珠雅知道这个老人名叫“易湘安”。逝者那双儿女穿着白色孝服跪在那里,其他的亲属按照礼仪有序凭吊。
珠雅看着灵堂的空隙,秦牧清早已走出灵堂。珠雅看着秦牧清渐远的背影,紧步跟随他出来。
“秦师傅!谢谢你一路上对我的照顾!”珠雅感激地说。
“也没做什么?谈不上照顾!”秦牧清淡淡地回答。
珠雅跟着秦牧清的脚步,一前一后地走进他们的办公室。
秦牧清侧头看着跟着走进来的珠雅,从怀中取出一串钥匙递给她。珠雅莫名地接过钥匙,不知所以。“这……”她用疑问的眼神望着他。
“灵车上还有糖果糕点之类的,你去取来吃吧!”秦牧清道。
“哦!好的!”珠雅微笑着,蹦蹦跳跳地跑出门去。
珠雅来到停车场,见到一辆黑色的豪华加长版林肯车缓缓地开进来。珠雅很少见到这种车,被这种豪华大气的车子给震撼到了,一时忘记了去灵车取水果糕点,而是如花痴少女般直直地观望着欣赏着这么豪华气派的车子。
车子在珠雅的身边停下,从驾驶座中开出一扇门,一个西装革履,威风飒爽的帅男人走下来,男人面色严肃,那种雄纠纠气昂昂的姿态,俨如天安门广场上走正步的标兵。那个帅男人绕过车子,打开另一扇车门,这时,从车子上走下一位器宇轩昂的中老年男人。那个人穿着黑色正装,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的鲜花,一脸凝重。
珠雅傻傻地站着看着他们。
那个中老年男人走向她,态度和蔼地询问着:“姑娘,你是这里的员工吗?”
珠雅点点头。
“那你能带我去易湘安老人的灵堂吗?”中老年男人问。
珠雅又是点点头。
珠雅领着中老年老人来到易湘安灵堂门口,低头做出邀请状。“老先生,里面就是。”
“谢谢!”中老年男人没看她,说了句谢谢,就悄然走进去。
珠雅站在门口侧,悄悄地观看着。只见中老年男人缓缓走过去,将鲜花放在黑白画像前,眼神悲痛,沾沾自语道:“兄弟!我来晚了!没能赶上看到你最后一眼!”然后他转身后退几步,对着黑白画像恭敬地拜了三拜,便侧身走到那对逝者儿女面前。这时,逝者儿女的旁边还跪着一位身材纤瘦,容颜犹存,仍有几分姿色的中年妇女,看起来大概是逝者的家眷。中老年男人对着那一家三口礼节地拜了拜,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的厚厚的信封,递给逝者儿子。
“伯父!”那对逝者儿女尊敬地称呼一声,眼中流露着对这个中老年男人百般尊敬、爱戴与信赖的眼神。
“你来了!”那个中年妇女恭敬地说。
“嗯!”中老年男人捧起逝者儿女的手,紧紧地握着,安慰道:“亲人安逝!请节哀顺变!”
“嗯!”逝者儿女点点头。
接着,中老年男人看向那个中年妇女,说到:“弟妹!你也节哀顺变!”
中年妇女点点头。
中老年男人说到:“兄弟早逝,以后有什么困难,请尽管跟我说,我会代兄弟好好地照顾你们。”
中年妇女感激地道:“谢谢!谢谢!”
中老年男人道:“这么多年来你们过得不容易,原本以为,易兄弟接你们进城,你们就享福了,谁知你们也才过了十年的安生,如今易兄弟又早早地撒手人寰。”
中年妇女道:“这都是我们母子女福薄命薄。这些年多亏了你的照顾,我们孤儿寡母的,如果没有你的帮助,真不知道我们现在身在何方。千言万语地道不尽我们对你的谢意。
中老年男人一声叹息,便沉默。
珠雅因为内心的好奇,悄悄地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珠雅。”忽然,她身后响起秦牧清的声音。
珠雅侧头,见到秦牧清远远地站着朝她喊话。
“哦!”珠雅朝他走去。
“我见你去了好久没回来,以为你不会开车门,便去停车场寻你,见你也不在,原来你在这啊!”秦牧清道。
“哦!刚才我去停车场,见到一位老先生,他叫我带路,我就带来了。然后我……”珠雅解释着,却断了后面的语句。
秦牧清听懂了,他说到:“走吧!我帮你去取来。”
“嗯!”珠雅点点头,跟随秦牧清去取糕点。然后,他们又开始一天忙忙碌碌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