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开门见到她,有些惊讶,但是很欢喜,直拉着她的手儿进去,说好巧啊,她今晚刚下飞机,正想找你,你就来了。
珠雅看到糖糖家里地上堆着行李,其中有个大皮箱已经打开了,旁边拆开了好多东西。珠雅问糖糖是不是去哪里玩了。
糖糖说这半个多月她去了趟欧洲,可好玩了,还买了一堆东西,其中有送给她的礼物。糖糖笑着,从包裹里取出一个塑料包,递给珠雅。珠雅拆开看了,是一套名牌衣服。糖糖说这是按着自己的眼光买了,不知道她喜不喜欢?珠雅说甚好,只是太贵了。
糖糖说没什么,现在她当了模特,有点小钱了。再说,妈妈那边也有存款,不用她来赡养。
珠雅说现在看你过得那么好,姐姐真的很高兴。随后,她又顺势说,糖糖,给姐姐先借点钱吧,好吗?
糖糖愣了下,说可以啊。姐姐你要借多少?珠雅说先借个三四千吧。糖糖说你借那么点钱做什么,这么少的钱你不是也有吗?我还以为你要借个几十万呢?
珠雅说不用几十万,姐姐就真的借三四千。糖糖听了珠雅的话,有点不可置信,问她刚才出门时是不是忘了带钱了。
珠雅说不是。
糖糖问她,那为何就借这么点钱,这点钱你自己应该也有啊。
珠雅说我的银行卡没有了,身上带的现金快完了。
糖糖听了惊讶,问她是不是银行卡弄丢了,去挂失了没有?
珠雅说不是丢了,是挨烧了。
糖糖问她怎么了,为何银行卡被烧了。
珠雅说你还不知道顾家别墅失火的事情吗?
糖糖听了惊愕,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她出差欧洲半个月,那里收不到这边的新闻。
珠雅将顾宅被大火烧毁的事情告诉糖糖,糖糖听了很是震惊。随后,她从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钱,说这里有五万元人民币,姐姐你先拿去用吧。
珠雅说不用那么多,只借个三四千就行了。
糖糖说姐妹之间,还客气啥。这是我给你的,不是借的,就个五万块,你也不用还了。现在你连身份证都烧了,你若想补办卡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办卡之前要先去补办身份证的。
珠雅收下钱,说姐妹之间也要明算账,那她先收下钱,等以后办得了卡,定会尽快还给她。
糖糖笑了笑,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当夜,珠雅在糖糖家里睡了。她睡在客厅里,夜静人希,四周静悄悄的,珠雅躺在床上,回想起刚才在别墅看到的那一幕。道士在做法驱赶邪灵。这么说来,不是等于说她是顾宅别墅失火的罪魁祸首吗?如果他们家知道自己曾经在殡仪馆工作的事,定会向她兴师问罪了。
这么想着,眼泪禁不住地从眼角悄悄滑下,从脸颊上滚落,一直滴到耳朵上,冰凉冰凉的。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此时真的悔恨,当初她应该做得绝一点,早一点离开顾长枫,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可能,顾宅别墅也不会失火。可是现在,一场大火,把顾宅别墅烧掉了,多少珍藏也被毁了。还有,顾家产业上市股票也随之下跌,三个子公司被吞并。天!这该如何是好!珠雅想着,她可没有那么多的钱赔给顾长枫。以前,光光一个瓶子,就要赔顾长枫做几十年的佣人。如果现在,他们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怪罪到自己头上,那她就是用生命来赔,也赔不起啊!
珠雅伤心着默默流泪。现在,她是多么地喜欢黑夜。白天,她想哭也哭不了,只有在夜静人希时,可以痛痛快快地哭泣。
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珠雅一看,是顾长枫的来电。她没接,而是把铃声调小,怕吵醒睡在隔壁主卧里的糖糖。铃声过后,短信也随之而来。珠雅打开,看到信息:珠雅,你睡着了吗?我想你!好几天了,你都不来看我,我很想你。
珠雅没有回,将手机放回床头。
接着过了五分钟,短信又来了。珠雅又拿起手机看了。信息写到:“亲爱的,看到你没接电话没回短信,定是睡着了。这样我也放心了。好好地睡吧!别太累着自己。我爱你!晚安!”
珠雅拽着手机,哭得更悲切了。
珠雅整夜无眠,由于内心愧疚和伤悲,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长枫。为了躲避他,她想了个谎言,于是,快凌晨四点时,她发了短信,说到:“长枫,我公司要派我出国出差,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了。你好好养病,别太惦记着我。”
珠雅的短信刚刚发出,便被秒回。顾长枫回信息道: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去?
珠雅看到短信回得那么快,继续写到:你怎么那么快就回信息,是我的短信吵醒你了吗?
顾长枫回信息写到:不是,是我没有睡着,我想你,所以睡不着。你什么时候出国?我又要有一段时间看不到你了,是吗?
珠雅写到:就明天,天亮了我就要出发了。
顾长枫写到:那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想着你又出国离得我远远的,我现在心里冷飕飕的。
珠雅说:不好意思,我也是昨夜才接到的通知。那时太晚了,怕你已经睡了,所以没有跟你说起。
顾长枫说到:好吧!只是,我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见到你了,我想你。在你出发之前,你来看看我,好吗?
珠雅回复道:现在太晚了,说是凌晨也太早了。
顾长枫写到:我让公司的司机去接你。你快来,明天你就要出国了,再不来,我又要一段时间见不到你。我好想你,你快点来。
珠雅回复:那好吧!不过,你不需要司机来接我。我现在去等计程车。
顾长枫写到:不行。现在你去等计程车不安全。说你在哪里,我现在就叫司机去接你。
珠雅没回信息,穿了衣服,对着镜子看了看,因为哭过,眼睛有些红肿。她用脂粉将脸涂得一层厚厚的粉,掩饰自己颓丧的面色,又戴了假睫毛,画了眼影。她打扮妥当,确定没怎么看出哭泣的痕迹,才披了件外套,拿着包包走出糖糖家门。
大街上,冷飕飕的,虽然是夏天,但是凌晨的夜阴凉得很。珠雅将长衣收了收,紧紧地裹着。包里的铃声急切地响起。珠雅接了,顾长枫哑着声音说到:“珠雅,刚才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这么深的夜,你自己一个人来医院,你这是急死我吗?我都说了,让司机去接你。你怎么那么固执,那么让我操心呢?”
珠雅说到:“长枫,放心,我好好的,现在,我看到一辆计程车了,你等着,我很快就到医院。我先挂了。”珠雅说完这一句,就挂了电话。她在路边等着,恰巧就有一辆计程车驶过,珠雅拦了车子。
珠雅坐着车子驶往医院,临近医院时,远远地见到顾长枫披着一件长款外套,站在医院大门外,翘首观望。
珠雅的眼眶酸涩,眼泪又一次禁不住掉下来。她速速地抬起手儿,用袖口擦了擦眼泪。计程车在医院门口停下,珠雅下了车。
顾长枫一看到她,赶紧走过来,紧紧地抱着她,说到:“你怎么那么不听我的话,刚才,真是把我急死了。如果你今晚因为来看我出个什么差错,你叫我如何是好。”
珠雅低低地说:“对不起!”其实,这句对不起,包含着很多的含义。
顾长枫将她抱得更紧了,说到:“亲爱的,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珠雅低低地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顾长枫挽着她,说到:“外面露冷,我们进去吧!”顾长枫挽着珠雅走到病房。他们来到病房,刚才灯光昏暗,此时,房内开着灯很亮,顾长枫仔细地看着珠雅,怜爱摸了摸珠雅的脸颊,说到:“亲爱的,几天不见,你都瘦了一圈了。”
珠雅道:“有吗?我没发觉。定是你太想我而以为我瘦了。”
顾长枫道:“不是,你看,你的脸都瘦了,手儿也瘦过,看来至少瘦了好几斤。告诉我,是不是近段时间没吃好饭没睡好觉。”
珠雅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说到:“是吗?可能,最近加班太贫乏,所以瘦了些。不过瘦了也好啊,人家为了瘦还要吃减肥呢!我现在省了那份钱了。”
顾长枫又怜爱地将珠雅揽进怀里,紧紧地抱着,疼爱地说到:“你尽是说些好话。可是,看把你累瘦的,我心疼啊。珠雅,真想就这样把你抱在怀里,如果你是一块玉,我定把你含在嘴里,时时带着。”
珠雅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禁不住又眼眶酸涩。她说到:“你现在还是病人,三更半夜的,为我起来,在医院门外吹寒风。现在,都快天亮了。长枫,来,你好好地睡觉,我就陪在你的床边看着你。”
顾长枫松开怀抱,双手疼惜地抱着她的面颊,说到:“看,你今晚没睡好,眼睛都肿了,你来睡,我来守着你。”
珠雅笑道:“到底你是病人还是我是病人?”
顾长枫道:“虽然我是病人,可我在医院里修养了半个多月,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反而,你为了照顾我,还为了工作,都快累倒了。”
珠雅笑道:“我没事。你快睡吧。等下天就亮了,我还要赶飞机,在飞机上可以睡一会。”
顾长枫道:“那我们一起睡,可好?你不睡,我是睡不着的。”
珠雅看着顾长枫,知道顾长枫的固执,便点点手。于是,珠雅陪着顾长枫,躺在病床上,陪在他的身边。顾长枫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满是疼惜。珠雅被顾长枫深深地爱为之感动,但心情却很难过,想着她与顾长枫之间虽然深爱,但是种种事情,成为他们之间隐形的隔离,想着她就要离开他了,想着顾长枫日后会伤心,便更是心里疼痛得紧。
她内心无比地钻痛,但她极力忍着欲要流出来的眼泪。为了不给他知道自己悲痛的情绪,她伸手关掉了病房内的所有灯,灯全黑时,她才可放松,她虽没哭出声来,虽没掉眼泪,但是依然痛苦地嘴唇发抖,手儿也发抖。
顾长枫一直摸着珠雅的一只手,他感觉到了她抖动的手儿,轻问到:“冷吗?”
“嗯!”珠雅应着道:“虽然是夏天了,但夜里还是蛮凉的。”
顾长枫将被子收了收,盖住珠雅的胳膊,将她的双手伸入被子里,为她取暖着。
“你快睡吧。还可以咪一会。”珠雅说。
“嗯!我确实有些困了,你几时起来,起来时要告诉我,不能悄悄地走。”顾长枫道。
“嗯!”珠雅应了声。
很快,顾长枫睡着了,他真的困极了。可是,珠雅没有睡着。她的伤悲,她没有让他知道,她掩饰着自己的情绪。等顾长枫熟睡,珠雅便从病床上起来,坐在床沿,摸着顾长枫的手,又轻抚他的面颊。泪水如珍珠般,一颗颗从她的脸颊上滚落。
清晨时,当太阳光微微洒进窗户,珠雅发了个短信给顾长枫道:长枫,看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叫醒你。我走了,你好好养好身体。保重!
珠雅发完短信,便悄悄地离开病房。病房外,护工已经早早地起来拖地板,一间一间病房地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