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珠雅揣着记有贱人马桶住址的小纸条,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还走了三个街区,问了四个路人,拐来拐去,终于找到贱人马桶租住在一个小巷中的一栋旧楼。她出门前,翻箱倒柜地从一件冬天穿的厚棉衣那里掏出一张皱巴巴而又硬梆梆的五十块钱,这可能是她以前什么时候塞进去的,之后忘了,然后将衣服连同钱一起洗了。幸好遗留下这个钱,不然去往贱人马桶的路上就坐不了公交车了,珠雅暗自庆幸。
珠雅走上旧楼,按着地址上的房门号,抬起脚,就准备一脚踹开他的房门,进而一想,马桶贱人一向吝啬贪财,他怎么那么爽快地就答应还我钱,该不会是有诈吧!莫非,他故意告诉我一个错误的地址,然后让我敲错别人家的门,捅别人的篓子。不行!不行!说不定贱人马桶这是在变着法子捉弄我呢?
珠雅想着,收回就要踢出去的脚,礼貌地摁了门铃。
门开了,站在珠雅面前的男人一愣,珠雅看着那个男人,也是一愣。站在面前的男人,是马勇俊没错,可是,他已经没有了在学校时清清瘦瘦的样子,而是西装革履、身材修长、带着眼镜,一副斯文的样子。珠雅有些看得呆了。
马勇俊站了一边,让一个道,说到:“进来吧!”
珠雅见到门边排着一双绯红色的女性拖鞋,但还是脱下鞋子光着脚丫走进去。房子不大,两房一室一厨一卫,虽是旧房,倒也算干净。珠雅走到沙发前准备坐下,却发现沙发上搁着一副显眼的鲜红色女性文胸。马勇俊跟着珠雅的视线,看见了文胸,连忙拿起来,放在背后。“坐吧!”马勇俊招呼。
珠雅一坐下,马勇俊便拎着文胸走进卧室。珠雅双手撑在沙发上,发现碰到一个什么小东西,侧头一看,见坐着的沙发巾后面搁着一只已经开封的避孕套。这一看,珠雅羞得脸蛋儿绯红。她能够想象,这个沙发今天刚刚接受过一对狗男女在此野战。
珠雅听见马勇俊的脚步声从卧室走出来,连忙将避孕套塞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她行动迅速,可还是被疾步走出卧室的马勇俊看到了她扔避孕套的动作。马勇俊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清清淡淡地问:“你吃过晚饭了吗?”
“没有!”珠雅如实回答,虽然在超市蹭吃蹭喝过,但那是下午,现在天色已经晚了,肚子确实也饿了。
“我去准备晚餐!”马勇俊说着,走入厨房。
珠雅一心想让马勇俊还钱,可是,有白吃的她可从不赖过,想起以前和马勇俊约会时,大都是她买单,这一次,不把以前的那份吃回来,她都觉得心不甘。
马勇俊一个人在厨房里捣鼓。珠雅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无聊,看到沙发对面的大茶几下有抽屉,便像在自家里一样随手抽打开了。她可没在马桶贱人家客气,因为她觉得没必要跟马桶贱人这种人客气。
抽屉里堆放着一本本的杂志,杂志封面五花八门,不过都是一些脱衣露背、搔首弄姿的女人照,美艳得让人吐血。珠雅看着杂志,觉得比刚才摸到避孕套更觉得羞涩,连忙将杂志扔回抽屉,关上。
这时,马勇俊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像是出来找寻什么东西,看到珠雅一无所事地坐在沙发上,便问:“闷吗?闷的话开电视看看!”马勇俊说完,拿着一包东西又走回厨房。
珠雅站起来,走向电视前,摁了摁钮。“喂!马桶俊,你的电视怎么打不开啊?”
“哦!我忘了,这几天电视闭路出问题了。你还是看DVD吧!”从厨房中传出马桶俊的声音。
珠雅摁了DVD启动程序,拿着遥控器走回沙发,刚一坐,顿时被电视传来的画面羞得脸蛋、耳根通红。DVD碟片播放的是成人***,每一个镜头都奔放得令人喷血。珠雅拿起遥控器赶紧调台,可调了几次,还是差不多的那种场景。她觉得没趣,扔下遥控器,赶紧走去关掉DVD。
这回,珠雅更鄙视马桶俊了,想着马桶俊长得斯斯文文,其实在光鲜外表下,长着一颗畜生禽兽之心。从文胸、避孕套、A级片杂志再到AV,无不透露着马桶俊猥琐龌蹉肮脏的内心。
“开饭了!”马勇俊端着一个个盘子,将菜碟整齐地摆放在餐桌上。
珠雅看着马勇俊煮的菜,一条清水鱼、葱拌豆腐、番茄炒鸡蛋、上海青菜汤。“这水平,和雨薇比起来,很一般嘛!”珠雅心里又开始鄙视。
马桶俊倒是热情地为珠雅盛了一碗饭,实在难得。珠雅接过碗,巴拉着大口吃起来,全然不顾及马勇俊的目光。
“喂!慢点吃!你饿死鬼投胎啊!”马勇俊看不惯的说,也是一阵鄙视。“一点也不斯文!”
“比某人好!外表斯文,内心龌蹉!”珠雅没趣地说,继续巴拉着饭菜。
“难得我们好久见一次!我去楼下的便利店买瓶红酒,我们喝两杯!”马勇俊说着,没等珠雅回答,就起身去取红酒。
等马勇俊走回,珠雅已经将桌上的菜吃得七七八八,只留下一些残渣和骨头。
马勇俊看着,摇摇头,不过他并不责备,而是认真地斟起酒来。
“我吃饱了!现在,你可以还我钱了!你一还我钱我就走!”珠雅起身说着,不顾马勇俊朝她递来高脚杯。
“你看你!急着什么?先陪我喝两杯!”马勇俊说着,垫着高脚杯,自恋地将杯子放在嘴唇边,然后,迷恋地轻舔着杯子,犹如舔着女人红润的唇舌。
珠雅看样,真想作呕。“喂!马桶俊,快还我钱了!我可不想和你多费功夫!”珠雅没好气地说。
“你不喝酒我就不还!”
“喂!你想耍赖啊!”珠雅哝叫着。
“我们来个约定如何?你喝酒我就还钱!喝满一杯,我就还一千!怎么样?”马勇俊道。
“喂!你好无良啊!明明知道我喝不了酒,如果我只能喝一杯,你是不是预备就只还我一千块钱啊!马桶俊!你也太会算计了吧!”
“一杯两千!怎么样?喝不喝?!不喝你现在可以走了,不过,休想让我还你钱!”
“喝就喝!谁怕谁啊!可我得说,如果我喝的数超过你借我钱的数,多出来的你也照样按两千块算给我!”
“没问题!”马勇俊道,“喝吧!”
珠雅拿起高脚杯,准备放入唇边,却突然将酒杯放下。“喂!马桶俊!空口无凭,万一我喝完了你耍赖怎么办?你得先给我立个字条!”
马勇俊不说话,站起身来弯下腰,伸出手指对珠雅指了指,似是对她无奈又无语。稍许,他拿着已经写好的白纸黑字,放在珠雅面前。珠雅认真读过字,方满意地抬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珠雅不胜酒力,可是,喝一杯就得两千块钱,这样的活儿她怎么会不干呢。虽然她不会喝酒,但在马勇俊的劝酒下,以及自己贪财的小心思驱使下,喝了一杯又一杯。不多时,她就觉得脑袋发热,世界一片晕眩。可是,为了两千块钱,她不放过。“喝!”珠雅拿起第七杯酒,与马勇俊递过来的酒杯碰了碰,然后将酒一饮而尽。喝过酒,她“嗯!”地打了一个嗝,抬起食指,指着马说道:“马勇俊!第七杯了!你要给我一万四……”说完这一句,她便彻彻底底地倒趴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