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陆梓尧也发现了,郁家似乎忽然就开始针对起了陆氏,大大小小的事情数不胜数。底下的人都眼巴巴的瞪着他做决定。他刚想拍板,何盛便走了进来。
“陆总。”陆梓尧有些不悦,他并不喜欢在开会的时候被人打扰。可是视线扫到他手里的文件时却顿了顿。
“会议暂停。你们先出去吧。”待众人鱼贯而出,何盛才将手里的文件递了过去。
“这是美国那边送回来的。”陆梓尧没说话,直接打了开了,越看越心惊,一年内自杀三次?轻度抑郁?洁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往下翻就是一片空白。擦的这么干净?
“就这些?”何盛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道:
“陆总,那边说实在太干净了,那几个医生都签了保密协议,封口费都上了。”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好的。”
“等下。”
“陆总还有什么吩咐?”陆梓尧皱眉想了想,会议室里安静的只剩下他手指击打桌面的声音。
“让他们收敛些,别真把郁家弄死了。”
“陆总的意思是?”
“让他们看着办吧。别太过分。”何盛懂了,可以反击,但是注意分寸。看来陆总并不想针对郁家。可是路总并不是这种好说话的人啊,再加上莫小姐的事,照理说应该下死手啊,这是怎么回事?
“不出去?”
“哦哦,好的。”直到诺达的会议室只剩下他一人,他才烦躁的揉着眉心。刚才资料上写着莫与姝和郁南初是真的关系很好,起码那几年,这个令他厌恶的男人真的很照顾她。他本来想借着这个机会干脆把郁家弄垮一了百了,可是方才看着这份文件他忽然就犹豫了。上次动手阿与就很生气了,甚至订婚来帮他,这一次要是太狠了,她会不会转头就直接嫁给他?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既然他查不到,莫怡肯定不会告诉他,那知道的人就只剩下莫橘颂了。莫橘颂?
而此刻被他念叨的人正在家里和景少禹谈话。
“你想好了?”
“想好了。”景少禹皱眉看着眼前的女孩,有些犹豫。
“你确定要这么做?”
“怎么,你怕了?”
“我只是很意外。”
“意外?”
“是啊。我以为你和她关心很好。”
“是很好。”
“那你还…她那么信任你,你这样真的好么?”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这只能说明,我技高一筹。”
“我忽然觉得以前可能不够认识你?”
“后悔了?也还来得及。”
“莫橘颂,你是不是没有心?”
“我曾经有的。”后来没有了。
“你……”
“景少禹,我没时间和你逼逼,我刚才说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反正,我们又没有订婚。再说了,你家里不是不同意么?”说完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景少禹一愣。
“你怎么知道?”
“上海就这么屁大点地方。一点风吹草动就人尽皆知的。想不知道都难。”
“我会说服他们的。”
“说服他们?我都猜得到他们的理由。怎么,是不是觉得我们不合适?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孩爬到这个位置,天知道用了些什么手段。”
“他们没这说,只是……”
“只是门不当户不对?是不是也没让你分手?想再观望观望,毕竟半个莫氏太小,不如一个来的大?我说的对不对?”
“你…你说的也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还有人和你们一样的想法。都想坐收渔翁之利,可是不钓鱼,又怎么收杆呢?”
“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
“担心?我不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就不怕我没扛住家里,和你分手?”
“分手?你看我像在乎的样子么?”一脸不在意,只是那自己握紧的手才知道她其实有多紧张
“莫橘颂,你……”
“景少禹。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就像你说的,我一点都不好,有些恶毒。那你还喜欢我?”
“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孩。”
“最特别?呵。”
“你恶毒,我人渣,不是挺好,般配。”
“……你也挺奇葩。所以,你要帮我么?”
“自然。说的好像之前的钱,没到我口袋里一样。”
“你不怕陆梓尧报复你?”景少禹皱了皱眉,没说话。
“他也帮了你不少。我也以为你们挺好。”景少禹勾唇一笑,道:
“我们和你们可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们可是真兄弟,要是他有事,我自然愿意倾尽所有拉他一把。”
“那你不帮阿姝?”
“我为什么要帮她?陆梓尧没开口,就是不需要插手。再说了,她是我陆哥的人么?既然不是,既然选了郁家,我为什么要管她?以什么身份管她?”莫橘颂笑着摇了摇头。
“我也以为你挺喜欢她的。”
“我对她所有的喜欢都建立在陆梓尧的女人身份上。我承认她很好,很不错,是个不错的姑娘,可惜了。”
“可惜?”说着莫橘颂自己都笑了,有时候立场不同看问题的方式就不同。到底谁更可惜些?
“你笑什么?”
“我笑,也许有一天,陆梓尧会悔恨终身。错过,有时候比过错可怕的多。尤其是在这个错过身上加注了很多过错的时候。”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不过说真的,你这样还挺狠,到时候她就真一无所有了。”
“一无所有?”
“是啊,哦,对了,她还有郁南初。”
“郁南初?你错了,她从来都不会一无所有,她有我。”
“怎么,你还打算养她?”
“自然,有何不可?”
“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去抢?”
“那是两码事。”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塑料姐妹情?”莫橘颂也不生气。笑看着他问道: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么?”景少禹一愣,茫然的问道:
“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穷过,没有通过,没有一无所有过。我们从出生开始就不在一个高度上,所以你理解不了我们的想法,我们也理解不了你们的人生。自然,谁都不需要你去理解,因为它从来不会因为理解这两个字而改变些什么。那是从骨子里就定了型的固执。”
“借口。”
“借口?你没有体会过别人的痛,又凭什么觉得别人说的都是借口,自以为是。”
“你……”话还没说完,莫橘颂的电话就打断了景少禹未出口的话。莫橘颂挑眉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有些诧异。
“怎么不接?”莫橘颂将手机在他面前摇了摇,笑道:
“你兄弟。”说完就按下了接听键。
“陆总?”电话那头是陆梓尧清冷的声音,没有起伏。
“你在哪儿?”
“我?我自然在家了。”
“地址发我。”
“你要来我家?”
“嗯。”
“有事?”
“嗯。”
“电话里不方便说?”
“嗯。”
“好,一会发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随即将自己的定位发了过去。
“你说你这好兄弟要来我家做什么呢?”
“和你谈人生。”
“呵。你说是谈我的呢,还是谈他的?”
“都不是。还能是谁的,自然是莫与姝的,我就不懂了,她是不错,也不至于念念不忘吧?”
“唔,你自然不懂,因为你没爱过。”
“我没爱过?”
“喜欢不是爱。陆梓尧和莫与姝,是不是爱我不知道,但一定是执念。知道什么是执念么?”就是得不到的,才会念念不忘。”
“就像心口的朱砂痣?”
“是啊,很不错的比喻。行了,他一会就要到。你是走呢?还是待着?”
“怎么,我兄弟来我女朋友家里,我还得给他腾地方?什么玩意儿!”
“行,那你就待着吧。去弄点水。”
“我?烧水?”
“不然呢?还有第三个人?”
“阿姨呢?”莫橘颂看着他挑了桃眉,道:
“我这儿可没有什么阿姨,穷苦人家不兴那套,要么走,要么烧水招待客人。”
“客户?那我呢?男主人?”
“滚!”被人喊滚景少禹也不生气,反而心情很好的哼着歌,还真烧起水来。莫橘颂就坐在那支着下巴看着。见她看着自己发呆,景少禹笑嘻嘻的道:
“怎么,被你男人迷住了?是不是贼帅?”
“景少禹,你能要点脸么?”
“脸?那是什么玩意儿?”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谢谢夸奖。”
“你说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腹黑狡诈那个?还是现在嬉皮笑脸的这个?”
“两个都是,因人而异。”
“我呢?”
“你?那就看你喜欢哪个了。”
“……景大少,你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不然后可以颁个金像奖给你。”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你说现在混商场的,啥都得会,也是不容易。”
“……”
“我要是个小明星,莫总监会包养我么?”
“……”
“不潜规则一下么?”
“我劝你闭嘴。”
“干嘛啊。”
“我怕我忍不住掐死你。”除了莫与姝,估计也就在景少禹勉强她会表露一些本性,连莫怡都不曾看到过的真实。她皱了皱眉,这真的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信号。见她发呆,景少禹忽然走近她,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想什么呢?我还在这,你就想别人?嗯?”莫橘颂一愣,回身的时候一抬头差点撞到了他的下巴。
“……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因为你好看。”这答非所问的回答,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吻了上去。莫橘颂愣愣的就这么让他攻城略地了。叮咚叮咚,门铃响起的时候景少禹才松开她。,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道:
“真甜。”
“……”
“还回味呢?还不去开门?”莫与姝瞪了他一眼,把他推向了卧室。
“这么急?”
“闭嘴!”
“干嘛?金屋藏娇?”
“你呆在里面,别出来。”
“我可是正宫,我凭什么躲起来!”
“听话!”说着吧唧亲了他一口就碰的一声关上了门。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就被她钻了空子。景少禹摸了摸沾了她唇膏的唇,自言自语道:
“自家媳妇自己宠,算了算了,就呆着吧。”说完便躺在了她的床上。
“还挺香。”如果这会儿莫橘颂在,估计能把他的嘴缝上!
一开门,果然是陆梓尧站在她的门口。她侧身让他进了门。
“随便坐。”
“你就住这儿?”
“怎么。陆总看不上我这小房子?”
“我只是好奇,莫氏的总监,莫怡的女儿会住在这么小一个房子里。”
“是啊,我来上海的时候从底层做起,底层怎么能开豪车、住别墅呢?阿姝就不一样了,空降下来就是总裁,不住别墅开豪车好像都说不过去,你说是吧?”
“……”
“行了,你来找我是有话要说吧,我懒得和你拐弯抹角。”
“我很欣赏你。你可以来陆氏。”莫橘颂一愣,连屋里听着他们对话的景少禹也是一愣。
“你这是想让我跳槽么?”
“嗯。”
“你是怕我抢莫与姝的东西?”
“……”
“不答就是是了。”
“她不会输。”
“怎么,因为有你陆大总裁给她坐镇?还是郁南初?”
“都不是。”因为她不会和你争,所以她不会输,而这句话他没有说,没有立场说。
“那是觉得我必输无疑?所以同情我?”
“我是欣赏你的商业价值。”
“那我还要谢谢陆总了?”
“不用。”
“我没兴趣去陆氏,也没兴趣和你在这打哈哈,说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想知道她的事。”
“什么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橘颂装傻。
“她为什么自杀?为什么抑郁?什么事让她一年里自杀了三次!”
“你调查她?”
“一年三次,有两次差点没救回来!伤疤都在同一个位置,好了划划了好!我要知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知道?”
“莫氏将这些抹的干干净净,莫怡知道的事你不知道?那些医生的封口费还是你亲自去送的,你和我说不知道?”
“我就算知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
“所以我才坐在这里。”
“哦?”
“我们来谈一谈条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