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舞池,舞会还在继续。远远地,看见孙艺珠坐在长椅上正伸长脖子左顾右盼、探头探脑的,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未莱走过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然后坐下来漫不经心地问她:“东张西望的在看什么呢?怎么不去跳舞?”
孙艺珠抬了抬眼皮,嗤之以鼻:“交际舞有什么好跳的,什么你进我退,一哒哒,二哒哒,麻烦死了。蹦迪多好玩啊!不管你会不会,上去一阵瞎蹦乱跳。体验一把啥叫群魔乱舞,多有意思。”
未莱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既不推杯逢迎,也不娱乐交际。我就问你,你死乞白赖硬拉着我来是为哪般?”
孙艺珠动了动,换了个姿势继续蔫儿。
“我来增长增长见识,拓宽一下视野,不行吗?咱俩好姐妹,有好事怎么能不带上你呢?”
未莱彻底无语。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怎么也得等寿星公出来切完蛋糕再走啊!”
“什么?”
未莱一时没忍住,大声叫出来。
舞池里的男男女女被这声尖利的大吼惊得纷纷侧目往她们坐着的方向看过来。
得亏这是个角落边边,光线昏暗不明,让人看不清。不然就算有一百个洞都不够她钻的。
未莱压低嗓子抗议道:“这还不得待到深更半夜啊!孙艺珠同学,你这脑袋到底是怎么想的,非得要等人切完蛋糕吗?”
想了想,像是洞悉到了惊天大秘密,未莱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不会是想吃寿星公的蛋糕吧?”
“Bingo!答对了!”
孙艺珠打了一个响指。
看未莱一副吃到翔似的怀疑人生的脸,孙艺珠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哈哈......骗你的。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容易上当受骗。”
清了清嗓子,孙艺珠正经道:“其实我在等一个人。”
“谁?”
“一个能拯救老孙公司的人。不过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看见他。”
未莱关切地问:“你昨天不是说只是新加坡子公司有个项目出了点纰漏而已吗?怎么会......”
孙艺珠叹了口气,眸底似是镀了一层晦暗。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老孙他大清早就打电话给我,让我务必要在今晚的派对上找到傅东贤先生。
无论如何都要说服他投资公司,说只要他肯出手就一定能帮公司度过危机。”
未莱略微思索:“傅东贤......我也略有耳闻。
听说此人行事果决、手段高明、深不可测且行踪十分隐秘。
在京城也算得上是能搅动一方风云的大人物,非一般人能轻易接触得到。
你确定他会在今晚的派对上出现?”
傅东贤
京城富豪排行榜榜单上排名第一的超级财阀。
年轻有为、风华正茂。白手起家,赤手空拳打下属于自己的万里商业江山。仅以三十而立的年纪,建立起庞大的商业帝国——东博世纪。其商业体系枝繁叶茂、盘根错节,涉及之广、范围之大京城无人能望其项背。
“老孙在电话里言之凿凿地跟我说他一定会出席今晚的派对,因为他跟沈家上任家主沈老太爷颇有渊源。”说着,孙艺珠不忘朝四周环视一眼,寻找那人的踪影。
听了她这番话,未莱心中莫名一紧,不无担忧地缓缓分析道:“依我看也并不一定,毕竟他一向行踪飘忽不定,神秘莫测。
好!咱们先忽视他不来这个选项。
假设他今晚会来,而且很幸运的被你给找到了。
那你确定他会跟你这个无名小辈交谈吗?即使说上话了又保证他一定会投资吗?
最最关键的一点,你认识他吗?知道他长什么样吗?......”
未莱这一连串的灵魂拷问,直接把孙艺珠给整懵圈了。
好半天,她才一拍脑袋,恍然道:“妈呀!我还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他的长相从没有被任何一家媒体杂志曝光过。
天哪!我怕不是撞邪了吧!我脑海里隐隐有一个他的形象,高大挺拔、成熟稳重且不苟言笑。
从进门到现在,我一直认为只要照着这个特征找,就一定能找到。”
未莱护额,深感绝望,眼珠子都快翻到天际去了。
她怎么会有这么个缺心眼的闺蜜啊!
下一秒,孙艺珠满脸愁苦,十分郁闷地紧抓住未莱的手,凄然道:“怎么办?被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事一点指望都没有了。我不想老孙多年来辛苦经营的事业就这么毁于一旦。”
未莱眉头紧锁,右手附上她的背轻轻拍着,温言安慰道:“对不起,本想替你理清思路,没想到反而增加了你的精神负担。
别担心,我会帮你一起找。虽说素未谋面,但我们依旧可以循着蛛丝马迹把他找出来。
你之前不是说要等到零点寿星公切完了蛋糕再走的吗?
或许到时候我们可以从主人对客人的亲疏程度和重视程度来判断。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孙艺珠点头如捣蒜:“我是这么想来着。”
“那我们就耐心等等看吧。”
“嗯!”
过了半晌,未莱像是想起什么,又问:“你知道傅东贤有什么体征吗?就按你知道的说。”
孙艺珠低头努力思索,片刻后,兴然抬首,目露精光:“有了!......体征什么的,我真的不清楚。
不过我曾经在一本财经杂志上看到过一篇有关他的专题文章。
其中一段好像是说傅东贤为人专一不二,多年以来,手腕上一直戴着已故女友送给他的黑色相思豆手链,经年不变。”
“那咱们就专盯在场男宾客的手腕。”未莱眯了眯眼,一句话说的铿锵有力。
孙艺珠闻言瞬间燃起满满斗志,心中踌躇满志:“好!那么咱们分头查找,这样能提高效率。半个小时后在美食长桌那集合。”
“嗯!咦......为什么不是这里?”未莱不解。
“肚子饿了,总得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吧!”
未莱又是一个白眼送给孙艺珠。
......
——
半个小时后,孙艺珠无力地瘫坐在泳池边的美食长桌上。
这满场瞎转悠的,来来回回、斡旋逶迤,明里暗里仔细观察了不下半数男宾客,却没一个手腕上戴黑色相思豆手链的。
孙艺珠这会儿正正呼呼喘着粗气,未莱也同样精神萎靡地回来了。
看着孙艺珠投来的殷切目光,她败兴地摇摇头。
于是,两人垂头丧气地依偎在一起,互相安慰。
忽然,全场彩灯熄灭,萤黄璀璨的烛光伴随着生日祝歌缓缓推向舞台中央。寿星公沈家现任家主沈熙民许完愿吹灭蜡烛后,灯光又重新被点亮。
这时,沈熙民身边多了一个人。身形高大,应该有一米八八的个子。身穿黑色修身西服套装,成熟稳重,冷峻刚毅的脸上没有表情,严肃又认真,不苟言笑,一副十分难以亲近的样子。
未莱和孙艺珠同时往下看去。
只见露在外面的一截手腕上,赫然戴着一串黑色相思豆手链。
她们登时兴奋得手舞足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