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还有几场戏需要补拍,乔时俊等未莱吃过了午饭便匆匆赶往拍摄场地,临走前又交代了这家医院里颇有些交情的医生帮忙用心照顾。
关厚芬看着乔时俊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禁感慨万千,多好的小伙子,可惜......
未莱在医院里待了两天,第三天说什么也不想再躺在医院里了,自作主张地办理了出院手续,任凭关厚芬劝也劝不住。
她的主治医生在听了她的决定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批准了。本也就是些无大碍的擦伤而已,早些迟些倒也没多大区别,再说乔先生在离开时交代过他,如果这位女患者坚持要出院便不用强行留她在医院。
电梯门打开,未莱的腿刚跨出去,就有一人同时一脚跨进电梯,她惊愕抬头一看,下一秒,两人同时怔楞在原地。
厉慎谦!
怎么会是他?
他是来看自己的吗?未莱不禁在心中暗暗忖度。
很快对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肯定了她的猜想。
“这就出院了?不多休养几天?”
他的声音有别于往常的霸道无理,淡然沉静之余还蕴含隐隐的关心。
未莱很是惊讶,虽然这些日子为了某种目的跟他接触比较频繁,但这不足以让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厉慎谦必须有义务处处关心自己,无时无刻。
相反,她宁愿厉慎谦能够离自己远远的,不理不睬才好。
未莱轻声回:“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好的差不多了就可以离开了,总不能把医院当家住吧。”
厉慎谦笑了,话里行间掩藏不住心中的那份逗弄和愉悦,“当家也可以,到时若再受伤也省了车钱。”
未莱被这句话给噎住了,半天想不出一句话去反驳他。
厉慎谦看着憋红了脸的未莱,心中有块地方正在萌动发芽,慢慢绽放成一朵瑰丽的花。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样一句调侃的话最后竟一语成谶,之后的日子里,未莱没少往医院跑。
实在憋不出回怼厉慎谦的话,未莱索性作罢,迈开步子便要走出电梯。
厉慎谦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腕往身前一带,未莱不偏不倚正好跌进他的怀里。
清新淡雅的香水味瞬间充盈了未莱的整个鼻腔,隐隐中还夹杂着专属于成熟男人的体香。
未莱脸颊一热,两坨绯红灿若明霞,慌乱从他的怀中挣脱,垂着头不敢和他面对面。
刚刚那一个突然厉慎谦始料不及,待他反应过来未莱已经在离自己一米开外的地方站定,低着头一声不吭。
原先的隐隐悸动化为微微的失落,原来在潜意识深处,她还是本能地对自己有抗拒的,那之前那一系列亲密举动和温柔相待都是装出来的?
他不信!
从小到大他就不是个会自惭形秽的人,他对自己充满了信心,未莱现在的疏远只是因为她害羞,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
想到这,厉慎谦脸色稍微好转,“害羞什么?我们都相识这么久了。难不成你对我有别的不可描述的想法?”
“你......你别胡说......才不是。”未莱有些语无伦次。
“呵。”厉慎谦难得笑了,发自内心的。
一直安静站在电梯角落里的关厚芬看得眉头紧蹙:难道她跟乔先生关系闹僵与眼前这位先生有关?
其实从小到大未莱的脾性怎么样她最清楚,所以一直以来她都不太干预未莱的决定和交友。
她相信以未莱的个性,各方面都会处理得很好。所以对于眼前这位先生,不管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她都愿意选择相信她。
关厚芬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手臂传来一股力道,然后被拉着就往电梯外面走。
未莱走得很快,仿佛是在躲什么令她不安的东西。
才不过走了几步,未莱就被男人的高大身躯截住。
“怎么,两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要躲我吗?”
未莱依旧低着头,声音嗫嚅:“没,没有。只是想到有重要事情要办,想尽快赶回去。”
不用看未莱的表情厉慎谦也知道她说谎时的表情是多么令人好笑,他正了正身子,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哦?是吗?认识你这么久我居然不知道未莱小姐竟这么贵人事忙。”
未莱吞了吞口水,“不是所有事都要让厉先生知道的。”
许是未莱这样的姿态相较以往太过安静和小心翼翼,厉慎谦心中生出不忍来,他轻轻咳了一声掩饰内心情绪转换的尴尬,“我送你回去。”
原本一直低着头的未莱在听到厉慎谦这句话后,惊愕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斥着意外和些许如释重负。
“不用,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
“不用多说,走吧。”
说完不等未莱拒绝,拉起她的手就往医院大门口走去。
未莱还没从错愕中完全回过神来,恍惚的任由厉慎谦牵着向前走。关厚芬紧跟而上。
看着厉慎谦和未莱远去的背影,一直躲在医院大厅圆柱后的邹凯心中有种隐隐的痛楚,这种痛楚似明似暗,仿佛暗夜中的幽灵,明明知道它的存在但就是捉摸不定。
手中的大白兔奶糖早已被他捏软,捏化。
这是未莱最喜欢的糖,小时候只要她一哭,他便拿着大白兔奶糖来安慰,她见了糖就会立马愁云尽退,展露笑颜。
大白兔承载着太多太多他们小时候的故事,或痛苦,或悲伤,或开心,或快乐......
他悔,悔自己为何明白的如此迟;他恨,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的胆怯,不敢对她表明心意;他妒,妒她身边围绕着的男人,他们可以正大光明地追求她,而他,就连想怜惜地摸摸她都要小心翼翼,思虑良多。
他不甘,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为什么他要是她的哥哥?不,事情本不该如此,他原可以以普通男人的身份站在她面前,是这该死的命运,它在捉弄他,它利用自己无上的权威来给他下了死令,这辈子除了作为他的哥哥,其它都是痴心妄想。
他不甘心,他原本就和未莱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从生物关系上来说他们是可以在一起的。
他要逆这天命,什么天道伦理,什么礼义廉耻都是废话,他只知道他爱她,他想要拥有她。
迫切的,渴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