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再遇许诺

　　2007年的春节前夕，程信申请了探亲假，回家跟父母家人过个团圆年。

　　听说程信要回来，家里可忙开了，杀猪宰羊地备着。五年未回家的程信自是归心似箭，一下了火车便打的往家奔去，晚上九点的时候便敲响了家门。

　　这天早上，程信刚坐到餐桌上端起碗准备喝粥，老爹的声音便飘了进来：“信娃子，赶紧把早饭吃了，待会你二姨领着你去相亲。”程信一听，刚喝进嘴里的粥“噗——”一下全喷了出来。

　　“呀，二哥，你干嘛呀，还让不让人吃早餐啦？这油条都粘上了！”程信的三妹程美抱怨着。

　　“二哥，淡定淡定！老爹要给你找媳妇的事我不是早跟你提了吗？你忘啦？”小弟程义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阿信，去看看也无妨的，觉得合适就处处呗，不合适咱找了由头推了便是。”大哥程礼开解他。

　　“老爹，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还相亲啊？我不去！”程信朝着院子里的老爹喊话。

　　“你这孩子，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在部队里整日忙忙忙，也不见你处个对象，家里再不替你张罗着，你还不得打一辈子光棍？！”老妈端着煎鸡蛋走进来，听他说不去，也开始唠叨起来。

　　“老妈，男人三十一枝花，你还怕我找不着媳妇吗？”程信嬉皮笑脸地哄着老妈。

　　“对，我还真怕！你大哥孩子都上初中了，阿美的孩子也快上幼儿园了，小弟今年读研，女朋友也处了五年了，就剩你让人操心！你别给我出幺蛾子，今天乖乖地跟你二姨去，要不你二姨饶不了你！”老妈说完还伸手戳了戳他的脑门。

　　“妈——”他拖长了声音，装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望着母亲祈求着。

　　“别妈了！今天你要敢不去，我就当没生你这儿子，这个家你以后也别回来了。”母亲下起了最后通谍。

　　“啊？不去还得扫地出门啊？好好好，我去，我去，这总行了吧！”他哄着母亲。

　　“你这孩子！快吃快吃，你二姨也该到了吧？”老妈抬眼望了望墙上的挂钟。

　　“阿信呀，吃饱没？吃好就走吧，别让白老师等久了。”二姨人没到声音先飘进了屋里，一进门便火急火僚地拉他往外走。

　　“等等，等等，我的二姨咧，你容我换件衣服再出门，行吗？”程信说。

　　“瞧我急的，快快，去换件精神点的衣服，这头发还行，就是把那胡茬也刮一下。”二姨笑着吩咐道。

　　半小时后，程信在二姨的半推半拽下进了镇上的茶楼，随着二姨上了楼上的雅间。

　　“还好，白老师还没到，我们就坐这等一会吧！”二姨点了一壶菊花茶和一些茶点，便拉着程信坐了下来。

　　“二姨，我可声明啊，不喜欢的姑娘你可别逼我交往喔！”程信说。

　　“放心好啦，二姨最疼你，你的媳妇二姨能不上心吗？你二姨我的眼光毒得很，若不优秀二姨能看上吗？看不上又怎么会介绍给你呢！白老师的女儿可乖巧得很，文文静静的。对了，也是当老师的。本来是在省城当老师的，去年她爸太想女儿了，软硬兼施地硬是让她回来，这姑娘本不愿意，可今年八月份的时候突然就回来了。我那天一瞧见可喜欢得紧，一下子就想到了你，这不，就跟白老师提了一下，她便答应让你俩见个面了。”二姨眉飞色舞地说着。这时，雅间的帘子被挑开了。

　　“不好意思啊刘老师，让你们久等了！进来呀诺诺。”白琳转身把女儿拉进门来。

　　程信微笑着随二姨一块站起来，抬眼一看，愣住了，心想：“怎么是她？！”心突然‘扑通扑通’地跳得震天响。

　　“这是我女儿诺诺，叫刘姨呀！”白琳吩咐女儿，许诺依言轻声唤了句：“刘姨好！”

　　“真是女大十八变呀，有八年没见了，诺诺是越来越标致了！对了，这是我外甥程信，是个当兵的，快叫人呀！”二姨催促道。

　　“白阿姨好！诺诺你好！”程信伸出手。许诺一怔，犹豫了一下也伸出手轻轻与他握了握，说道：“你好！”

　　大家落座寒暄了一阵，两位长辈便找了个由头先走了。雅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程信清了清嗓子，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首先开口道：“诺诺，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吧？”她点了点头。

　　“我叫程信，是S军区第3师的参谋长，到今年为止已经参军十七年。十年前，我在A市炮兵团服役，当时的军衔是营长。”说到这里，他向她投去探询的目光，直到此刻，一直低眉顺眼的许诺才抬眼望了他一下，很快又低下头去继续沉默着。

　　“诺诺，我听说你之前也是在A市读的高中，怎么那么巧呀！我们居然在同一个城市待过。”他努力找着话题说。

　　“嗯，是挺巧的！”她低着头淡淡地应道。

　　“A市的景点不多，我们炮团的美景算一处，不知道我们部队的紫荆花道是不是还和八年前一样开得绚烂夺目呢？你刚从那回来，春天开花的时候应该是看到的吧？”他又问道。

　　她听他问自己，抬头望了他一眼，轻声道：“我已经有好多年没去过那儿了，不太清楚了！”

　　“诺诺，你别总是低着头，看看我，认得不？”他挺直了腰杆子，端正地坐着，笑容温和地望着她。

　　她依言抬头仔细端详了他一会，似曾相识，可又想不起在哪见过：“你！？”

　　“想起没？我种在花池里的草莓，可是被你和你的同学摘了吃光的。而且你还打破了我宿舍里的鱼缸。说好要赔偿一个新的缸给我的，可后来都没见你来部队了。”程信提醒着。

　　“程营长？！怎么是你呀？你也是海东人？！”许诺难掩激动之情。

　　“唉！我这人就是这么不起眼呀！在美女面前坐了半个小时，人家可是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呐！”程信故意哀叹着。

　　“噗嗤，抱歉呀，程营长！我是被老妈逼着来的，所以才比较抵触啦！”许诺解释着。

　　“怎么？你也是被逼来相亲的？这么个大美女，咋就落了个相亲的下场了呢？”他揶揄她。

　　“你不也一样，少在那幸灾乐祸，五十步笑百步了！”她不满地噘起了小嘴。

　　“呵呵呵，我可是很乐意的，毕竟是和美女相亲嘛，总是一种乐趣和享受的。”他边说边端起茶杯。

　　“你经常相亲？”她突然的问题让他差点喷茶。

　　他清了清嗓子，应道：“当然不是！这是第一次，想不到就遇上了你，这也算是缘分吧！”他内心突然很想把握住这段缘，于是接着开口问道：“我们交往试试呗？”

　　她轻笑：“呵呵呵，你不介意？”

　　“介意？指什么？”他反问。

　　“就是我曾经在你眼皮子底下谈恋爱呀！而且到现在心里还有些惦记着他。”她直言不讳地说。

　　“哈，你不介意我知道你的情史，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更何况江承浩只是把你当成小妹妹对待，再说，谁没有过去呢？！”他说。

　　“你的意思是——愿意和我试着交往看看？”她问。

　　他点头：“谁也不提过去，只看当下，只看未来，你觉得如何？”程信问。

　　她笑了，如释重负般：“我们试试吧！就从现在开始约会，时间一个月为限，如果这一个月内我无法喜欢你，我们就只做普通朋友，可以吗？”她提议。

　　“没问题，美女说什么就是什么，都依你！”他点头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