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槐坐在自己的床上,拿起了手机,拨出去了一个号码。
“啊?你怎么今天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你不是回学校了?”
“你在干什么?”魏槐的问话有些有气无力。
“我和宋一鸣在逛超市,我送给了他一个猪。”夏蕙拿着今年的生肖塞到了宋一鸣怀里。
魏槐只听到宋一鸣说:“你是希望我看到这个就想起你吗?”
“你……”
魏槐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小声的说:“这个宋一鸣还真是学坏了呀。”
这句话被夏蕙听了去,说:“就是,就是,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宋一鸣了。”
魏槐听着有些责备的语气,说:“还不是和你学的,你以为呢?”夏蕙以为魏槐会帮自己,没想到他说了这句,说:“怎么会?我可是被他欺负的无力还嘴呢。”
魏槐每次听到夏蕙的声音,和她说说话,心情就会好很多,可是今天他心里却有心事完全放不下。
“我,”魏槐不知如何开口。“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夏蕙接了一句说:“怎么了?”
魏槐把要出国进修的事情告诉了夏蕙。夏蕙听了这段话,刚才脸上和宋一鸣调笑的表情渐渐消失了,有种极大地失落感像是一台机器,将她心中的感觉渐渐抽空,她就如同一个在森林里迷路的孩子,无措、惊慌,不知道要怎么办,只是说了句“哦。”
魏槐继续说:“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夏蕙很是吃惊,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又啊了一声。但随即魏槐马上否定了这句话,说:“我肯定会很忙,我可能不能陪伴你,可能会忽视你,可能会让你一个人离开家又感觉举目无亲,而且你还要照顾你妈妈。你在这里有自己的工作、生活,我不能这么自私。你还是在这里等我吧。”
夏蕙听着魏槐说了一大串,她还没有从刚才魏槐说要出国这几个字上面明白过来意味着什么,现在又听了这么一大段,完全蒙圈了。
好一会她都不说话,脑子停滞了,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夏蕙,你在听吗?”魏槐听着她很久不说话,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啊?我没明白,你说的什么?”夏蕙如实的告诉了他。
“我,我……”魏槐内心中全是矛盾,完全没有平时那种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样子。
他也是那样不说话,等待着魏槐的话语。
宋一鸣没有问夏蕙,直接从她手里拿过了手机,对着魏槐说:“能不去吗?”夏蕙呆呆的站在那里,胸口的惊涛骇浪在不断翻涌着,她在上面觉得头晕目眩。她抬头仰望,看到阴暗的森林渐渐打开了一个窗口,手拿把手的是宋一鸣。
魏槐听到了宋一鸣的声音,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或者说他不知道怎么说。
手机那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宋一鸣急了,说:“有些事情错过了也许就错过了。”魏槐想了想,说:“我不会错过她的。”
宋一鸣苦笑了一下,说:“没有人、无论是谁都不可以说这句话。因为谁都不能预知命运。”魏槐继续不说话,宋一鸣终于只是听到了一声叹息。
宋一鸣感觉此时看着一个陀螺,在不停的旋转,就像是命运,周而复始,虽然转的每一个圈都会有什么是不同的,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个能够探知其中秘密的人。
魏槐终于开口了,说:“你知道,我不能不去,你也许就是我,你是最了解我的。”宋一鸣是那个忘记抽打鞭子的人,他会终于看清楚那上面繁复的图案,那让人着迷的秘密,但命运的陀螺却会缓缓地停了下来,摇晃着倒了下去。
宋一鸣忽然笑了起来,那种无力与命运抗争的痛感让他从喉咙里发出的笑声听上去有些带血的腥味,他不知道是在安慰魏槐,还是在对着夏蕙说:“我会照顾好她的,你放心。”
魏槐默声的点了点头,宋一鸣把手机还给了夏蕙,此时夏蕙的情绪平复了很多,她就是这样一个脚上有了伤口,却能很快让别人从外表上看不出来,还能穿着高跟鞋,一脸神采飞扬在T台上走模特步的人。
魏槐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像是看着清晨露珠里那一缕晨光,极力想拥有,又害怕失去,却又不知道要如何保留,他终于说了一句:“我们结婚吧。”
宋一鸣看着夏蕙眼角渐渐汇聚了眼泪,啪的一下,毫无预兆的就那样滴落了下来,就像是艳阳天不期而至的暴雨一样。
宋一鸣用那种了然于胸的神情看着夏蕙。
魏槐听到夏蕙抽泣的声音,急忙说:“怎么了?”他这一问不要紧,夏蕙哭的声音更加大了,魏槐着急地说:“是我说错什么了吗?你别哭呀。”
夏蕙不说话,继续哭着,她此时想着两人长久以来那种心灵相惜终于有了结果,就像是花了无数个日夜,终于等来了花朵的开放。
魏槐最终没有说什么,默默地在电话那头等待着夏蕙波澜起伏的情绪平复下去。
好一会,夏蕙破涕为笑,说:“你这没有花,没有戒指的,就叫求婚呀,我可能会不答应的。”
魏槐一听,脸都急的发白了,说:“那你等着,我马上去你家。”夏蕙被魏槐这种让自己心疼的诚挚所打动了,说:“你还是好好准备出国的事情吧。突然结婚,你父母和我妈妈都会受到惊吓吧。”
魏槐马上说:“你是为了这个吗?我马上去和我父母说。”
夏蕙急忙摆了摆手,但突然发现这是在打电话,马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夏蕙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是想说我等你。你好好去学习吧,我等你回来,我不想让你有什么牵挂。”突然她话锋一转,说:“你这是怕我跟别人跑了吗?”魏槐正在感动却差点被最后这句话呛到了,语气中满是宠爱说:“是呀,想着拴住你,害怕你被别人拐跑了,害怕此去经年,回来物是人非了。”
夏蕙的眼泪又掉下来了,此时魏槐听着她啜泣的声音,知道她是被感动的,继续说:“现在可以回答我,答应我吗?”
夏蕙说:“你好好去进修吧。我反正不怕你被人拐跑了。”
魏槐问:“为什么?”
夏蕙笑了起来,说:“怕是除了我,你也就只能和你的实验在一起,我自问我是竞争不过你的工作的,但是还有谁能竞争过你的工作?”魏槐笑着什么都没有说。